第86章 回宫
“陛下……”林父林母都是一惊,被他这话噎住。几个小子强抑住笑意,憋得难受。
林源道:“父亲,母亲,应下罢。总归是……”不应也不成啊。
林大将军重重地叹了口气,林夫人亦是叹息,说是两情相悦,但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林夫人便道:“陛下可否容老身与津儿说些私话?”
岑季白倒也没有不让林家人跟自己儿子说话的道理,便道:“三哥不方便,就在这里说吧,寡人去外头走走。”
这份细致,就连气恼中的林夫人也有所动容。别说林津一颗心扑在岑季白身上,就是个铁石心肠的,天长日久,也能让他给捂热了。林夫人又叹了一声,林津是拦不住也劝不回的,也别指望落在岑季白手里,她家这傻儿子还能回得了头了。
待岑季白与林家诸人离去,花厅中只余下林夫人与林津时,林夫人想说的话却说不出口来。半晌,也只是道:“许多事,便是母亲不说,你也该明白。”
林津点了点头,当然明白,他曾经也担心,顾虑。可是小初要他安心,许诺他一生一世,他便信他。“儿子心里知道,母亲不必烦心。”
“岂能不烦心?”林夫人又道:“莫说是咱们这样的,就是寻常人家里,哪个舍得儿子嫁出去。”
“烦心也没用……”反正他要嫁。
“你……”林夫人恨不能拿鞭子抽他,但又顾虑他现在这状况,怕是伤到他。只好说些气话:“日后若是过得不好,别学那些姑娘家,回来哭哭啼啼的丢人。”
林津喜道:“母亲应下了?”
林夫人心道,你要嫁的人,是我不应就能拦着吗……却又涩然道:“既是存了心,就将你那些性子收一收,嫁了人,你还当自己是这里胡闹的世家公子。”
“好好好,”林津攀住林夫人袖子,笑道:“母亲如何待父亲,我便如何待小初。”
林夫人面皮僵了僵,信了鬼也不能信林津能收了性子。遂道:“去吧,别叫人等得太久。”又想起来林津不是太方便,便道:“你还在这里等着,母亲去请他。”
岑季白倒也没在外头走动,有林大将军在跟前看着,便只与林浔说些诱杀央离的事。
林浔颇得意这回的头功,不过这头功却不全是他的。“陛下好计策!央离此人,果然是个多疑的,疑来疑去,左膀右臂都没了,自己还陷在伏军里头,哈哈……”
“原是陛下用计?”林戍有些失落了……
“非也,寡人只晓得央离此人过于多疑,令渐之探了些详细。”岑季白心里已经急起来,林浔是个好将军啊,不要总盯在林津身上,放了他入宫吧。
这般说着话,林夫人已走了出来,跪拜道:“老身方才多有失礼之处,还请陛下恕罪。”
这一下,连林大将军也有些站不住,叹了口气,亦是跪倒在地上。林家几个小子也都跪了下来。
“老夫人、大将军快快请起,二位爱子心切,寡人明白。”岑季白并不喜欢这总是跪来跪去的礼节,但事情有了个圆满的结果,他也总算是松了口气。一面亲自扶了林大将军与林夫人起身,一面又道:“既是说开了,寡人想接三哥去宫里住一阵。”
“……”林大将军刚站起来,差点又跪了下去。
林夫人更是噎得不轻,道:“陛下,既是定亲,是不是要避嫌……况且,小津他用药……”
“正是为此,沈朗本是太医,宫里医药也方便。况且,近日林府忙于永宁侯婚事,事情杂乱,倒不如寡人接了三哥入宫里,亲自照看着……再有,他留在府里日子长了,该是有些闷着。”岑季白说的好似在理,其实也只是胡诌,只想将林津接去身边罢了。
“这……不妥……”林大将军看了看夫人,总觉得不妥。
林源道:“儿子以为,倒也没什么不妥,母亲再不让小津离家解解闷子,家里膳房是要走水了……”岂止是膳房走水,绣娘都要被他逼走了,园子里还得给小刀辟出一块地来专门养虫子……
岑季白又道:“寡人本该早定些下婚期,大约是更名正言顺些,可三哥身子不济,大婚之事,太过繁琐,便欲等他养好身子再行大礼。如今迎他入宫里,还是郎中令,只不必他履职。如此,沈朗往来方便许多,更有迟衡等人当值。寡人望三哥养好身子,亦是慎重,以防万一。”一来算是表明自己不会胡来,再就有些威胁了。
话说到这份上,林夫人与林大将军倒也不好再拦着他。强留了林津在家里,万一日后真是林津调养有误,有什么未及发现的隐患,倒是件悔恨不及的事。何况,林夫人知道,就算不应下,岑季白也是时常往家里来的……无奈之下,只好应了他,只等用罢午膳,便可接了林津入宫。
待得入宫,岑季白却直接带着林津入了修整后的明华殿,反正人已经到了他手上,也不怕林家再抢回去。
“这里……不妥……”林津被他这一连串的事搅得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这里是夏王寝殿,确实是不妥。
“怎么不妥?”岑季白将他拥在怀里,蛮横道:“让那些人嚼舌根子,嚼断了也不算我的。反正我要你伴着……”又道:“三哥,一辈子太短了……我,我每天都要抱着你,有多这一天,便是我赚了一天。”若是脱了手,那便是亏了一天了。
林津是一向不大顾忌旁人如何的,再听岑季白说得如此诚挚,也就不管什么妥当不妥当。反而是捧着岑季白的脸颊大大地亲了一口,多亲一口就是他多赚了一口,林津心道,这道理一点都没错。
顾忌着他身子,岑季白虽是心中千百只爪子在挠,却也不好与他闹得过了。便只抱着他在寝殿四处转了转,让他看看可有哪里不如意处,让工匠过来改动。以后,这里就是他们的家。
林津看了一圈,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如意,便知是岑季白花了心思。心中动容,不免自发吻了上去。一吻罢,看着岑季白极力隐忍的模样,好笑地伸出手,却被岑季白止住了。
岑季白将他十指握紧,一一亲吻过洁白圆润的指尖,隐忍道:“等你身子好了……”
虽然最初设想着将林津接到宫里来,是有想过林津那双手甚至是温热的唇舌,打着些歪主意。但林津身子不舒服,这种时候……岑季白做不出那些事。
兜兜转转,林三公子——长平小侯爷又回了宫里,仍是陛下的郎中令。朝野上下初初得了这个消息,尚未回过神来,第二日,岑季白又在朝会上宣告,他要迎娶林津为后,而太庙令昨日已占过,他与林津的年庚八字甚为相合,故着丞相曾思旪去林府送上聘书、聘礼。
散朝后……
“哎,曾相,曾相等等啊,到底怎么回事?”一下朝,众臣蜂拥围上曾思旪,都是一副震惊而不明所已的神色。娶后,林津?陛下在开玩笑!
曾思旪淡着一张脸,其实内心十分地不平静,他怎么知道是这怎么回事……而且,他并不想去林府送文书啊!
看到朝上林大将军那张神色平板的脸了吗?高深莫测啊!曾思旪年轻时游走四国,后来做到典客,凭的是出色的口才与敏锐的洞察力,还有对四国间亲疏远近手到拈来的熟悉,离间调拨,一离一个准;拉拢卖苦,一拉一个亲。而夏国内林家族史,他也并不比林家人自己知道得少些。别说儿子,就是林家的女儿也从未嫁入宫廷。哪一代的夏王都不愿让林家成为储君的外戚,因若是林家女儿诞子,林家一力扶持,哪一代的夏王怕都不好不应这儿子做储君。女儿尚且没有,至于儿子,林家的儿子怎么可能甘心嫁到宫里……
他终究是文臣,逢上林家这么些个舞刀弄剑的,万一林大将军一个不高兴,将他扔出府去,怎么办……
其实更有人想拦住林戍问个究竟,可这话要怎么问呢?“大将军,陛下真要抢您家的侯爷?”瞧这无声无息的,把人霸在宫里,先筮吉凶,再是直接着人送文书过去,虽不是明着抢,也差不多了。但是……不能这样问,怎么能说陛下抢人呢?
那么,“大将军,恭喜恭喜啊。”恭喜北境少了一员悍将?不,此话仍是不妥。
那,“大将军……”大将军已经走了。
曾思旪忐忑地往林府去,忐忑地寒暄,忐忑地送出文书,递上礼单,那一大只一大只箱栊全摆在花厅外头。事已至此,林家二老强拧出几分笑意,只能接下了。
送走曾相,林夫人将单子给了林源,道:“你抽时间给小津送过去,是些什么聘礼,让他自己看看。”转而想到,林津人在宫里,岑季白到底备了什么聘礼,这单子林津该是见过的。遂道:“罢了,他还在乎这些个不成……好好准备你的亲事。”
林津这王后的身份,便算是定了下来。
他人在宫里,朝臣们忍了几天,实是不敢当着林戍的面在朝会上明说什么,下了朝到岑季白书房里,又有林津堂皇皇于上首研墨,岑季白与他举止亲密,虽不算出格,但也不该是成婚前该有的模样。唯李牧甚感庆幸,林津入了宫,也就不会给他找案子了。
自岑季白做太子监国时起,对谏言一向算得宽容,敢说话的人还是有的。这些人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提了些礼义之话,尚未提及廉耻,但岑季白已将他们堵了回去。
上首的君王幽幽一叹,惆怅道:“寡人自然晓得这些,可三哥养着身子,逆阳转伦,凶险万分。寡人若不将他放在身边亲自照看,若有个万一,谁人担得起这个责任?少府?奉常?宗正?”
底下人全都噤了声。
这莫明其妙的责任,谁都担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样算是在一起了吗?嗯,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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