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后,亡夫他又活了(141)
“哥哥,你疼吗?”周榕见周远洄没有再动手的意思,才放开他扑到了喻君酌怀里。
“榕儿不哭,我没……你父王没打我。”喻君酌把周榕抱了起来。
“可是你都哭了,呜呜。”周榕抬起小手帮喻君酌擦眼泪,一边擦一边心疼地哭,看起来比喻君酌还要伤心。
喻君酌偷偷看了周远洄一眼,见对方没有要还手的意思,便抱着周榕去了里头。
营房外。
谭砚邦走来走去,不时侧耳偷听,看上去十分焦急。
他原本已经睡下了,后来听到巡防的士兵汇报,特意又起来了。没想到刚到了周远洄的营房外,就听到了周榕哭着喊的那句“不要打哥哥”。
王爷竟然打了王妃?
这可给他急坏了。
要不是智尚存,他差点冲进去劝架。
不多时,周远洄从营房内走了出来。
“王爷!”谭砚邦快步上前,一脸着急问道:“怎么还动手了呢?”
“动手怎么了?跟你有关系吗?”周远洄摸了摸脸,语气冷淡。
他家王妃想打他,谁也管不着。
“夫妻俩过日子吵架正常,怎么能打人呢?”谭砚邦操碎了心,“这人心都是肉长得,动手打人是图一时痛快,可伤了人心只怕就难以弥补了。”
“本王乐意,你闭嘴行不行?”
“王爷!属下都是为了你好啊!”
周远洄被喻君酌打了,心里都没有不痛快,见谭砚邦这么说喻君酌,他倒是不乐意了。
“别烦我了,滚。”周远洄没好气道。
“王爷你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喻君酌正在气头上不想看到他,他难道还硬赖着惹人生气?
“不然……”谭砚邦人都傻了,他怀疑自家王爷可能被夺了舍。
那可是王妃啊!
王爷平日里恨不得含在嘴里的人,今日就这么把人打了,还一走了之?
周远洄没心思跟他掰扯,径直去了议事的营房。
谭砚邦这操心命肯定是放心不下,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怎么就闹到这一步了呢?”谭砚邦问。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原州呗。”周远洄叹气。
“王妃知道了?”
“他以为原州死了。”周远洄有些不忿:“我就不明白了,原州到底哪里比我好?”
谭砚邦:……
王爷好像真的疯癫了。
“王爷,原州就是你啊。”谭砚邦提醒道。
“不一样,本王是淮王,他不过是个小小护卫,还长得相貌平平,喻君酌到底怎么就对他另眼相待了呢?”周远洄酸溜溜地道。
谭砚邦听了这话头都大了。
“王爷,彼时你日日与王妃在一起,虽然戴了人.皮.面.具,但你的性情和举止从未矫饰。若王妃能不计较原州平庸的外貌而喜欢原州,不正证实他喜欢的就是王爷吗?”谭砚邦道。
周远洄闻言一怔,眸光微动。
“若王妃把原州当知己,说明他重情重义,时隔一年还惦记故友的安危。若他对原州有旁的心思,说明王爷无论外貌如何,地位如何,都能令王妃心悦。这笔账无论怎么算,王爷都该高兴才是啊。”
是啊。
他应该高兴才对啊。
周远洄听了谭砚邦这话,只觉豁然开朗。
一直以来,他都在为了原州一事钻牛角尖。如今仔细想来,或许他在意的不是喻君酌对原州的心意,而是遗憾自己未能以周远洄的身份,陪着喻君酌走过那段最无助的日子。
他不能像原州那般获得喻君酌的信任,不是因为他是周远洄,而是因为他是淮王。
他不该觉得嫉妒。
他该觉得庆幸,至少他见过喻君酌恣意的模样。
周远洄顿觉十分懊恼。
他真该死啊,怎么能拿那种话去刺喻君酌?
少年这一拳,打得还是太轻了。
周远洄回到营房里时,周榕已经睡着了。
喻君酌的呼吸并不均匀,想来是在装睡。
周远洄并未戳破,而是去弄了一块热帕子,小心翼翼敷在了喻君酌的眼睛上。对方今晚哭了那么一场,明日眼睛肯定要肿。
随后,他又拉起喻君酌的手看了看,发觉对方右手果然有些肿了,那一拳打在了他下颌骨上,硌伤了。
周远洄有些心疼,起身去取了伤药。
喻君酌被热帕子覆着双眸,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很久前的一幕。
当时应该是淮王“丧仪”刚结束,他跟着送葬的队伍走了一路,累得膝盖都快断了,眼睛也哭得又红又肿。那日他回府后,原州就是这么弄了热帕子给他敷眼睛,还帮他用伤药揉了膝盖。
喻君酌有些恍惚,伸手握住了男人那只帮他涂药的手。他指尖摸索着移到对方虎口,触到了那道熟悉的伤疤,确认帮他涂药的是周远洄。
“睡吧。”周远洄说。
喻君酌没有做声,他觉得自己八成是疯魔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以为……
次日。
喻君酌并未留在营中,而是带着周榕,跟祁丰和成郡王去了同洲城。
周远洄派了暗卫跟着,并命暗卫轮番值守,每隔一个时辰就回来朝自己汇报情况。倒不是他过分紧张,而是因为早饭时祁丰提起了跑船一事,说这趟药材生意成了要跟着船一起走。
喻君酌随口说了一句,自己也想去。
周远洄当时并未说什么,事后却成了惊弓之鸟。
他觉得喻君酌这是气急了,想离开他。
不过,对于喻君酌要跟着跑船一事,祁丰第一个就不同意。由很简单,跑船太辛苦了,要在船上住很久,吃的喝的都不太好,喻君酌身子弱撑不住。
“太医都说我如今好多了。”喻君酌道。
“嫂嫂,你怎么忽然想跟着跑船?我二哥同意吗?”
“商会是我和祁丰的,王爷说了又不算。”
“我知道了,你和我二哥吵架了!”
成郡王总是在该聪明的时候展现出惊人的洞察力,今日就连祁丰都没看出异样,他却敏锐地发现了喻君酌的情绪。
“我二哥犯了什么错误?”成郡王问。
“没有。”喻君酌不太想当着祁丰和成郡王的面议论此事。
说到底,此事也不怎么光彩。
他的夫君竟然怀疑他和护卫有染,还说出那样的话来……
“君酌,受了委屈可得告诉我,你不说我可直接去问他了。”祁丰道。
“对啊,嫂嫂,受了委屈我和祁丰给你做主。”成郡王一脸诚恳。
一旁的小周榕捏了捏喻君酌的手,看上去一脸担心。他年纪太小,弄不清这些复杂的事,但他是真的在意喻君酌。昨晚看到那一幕对他冲击太大了,今日一整天他都愁眉不展,生怕哥哥被父王伤了心,不要他们了。
小家伙觉得,若是三王叔和舅舅帮忙,应该会有用。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昨日和王爷提起了一个故人,闹了点不愉快。”
“哪个故人?我认识吗?”成郡王问道。
喻君酌想了想,说:“你应该认识,见过几次。”
“谁啊?刘四?还是喻君齐哪个狐朋狗友?”
成郡王想了一圈,也记不起自己还见过喻君酌其他的旧识。
“原州,你还记得吗?”
“原州?”成郡王一怔,“原州不是……”
“他怎么了?殿下知道他的消息?”喻君酌问。
“原州他不是,他,他……”成郡王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了。
原州不是他二哥吗?
怎么嫂嫂说原州是旧识?
成郡王心念急转,一张脸上的表情也几经变换,看得喻君酌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殿下知道什么?”喻君酌问。
“我不……我也拿不准,我该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