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钓你(101)
这是基因的选择,完全超乎理智,纯粹出自于本能。
他的本能让他爱上夏颂白,但理智却要将夏颂白放开。
本能理智拉扯,沈钊揽在夏颂白身上的手收紧。
夏颂白演得入戏,反手搭住他的肩膀,两人勾肩搭背,看起来好兄弟一样。
沈钊哭笑不得,问他:“想玩什么?”
夏颂白没玩过这些,随口说:“老虎机吧,听说那个简单。”
罗宾送来的筹码,最低也是万元那个档,玩老虎机根本找不开,沈钊让夏颂白等一下,自己找侍应生找零。
夏颂白站在那里百无聊赖,身后忽然有人拍他肩膀,他转头没看到人,另一边肩膀又被拍了一下,权少泊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他的面前,含笑望着他:“小夏。”
夏颂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权总。”
权少泊问:“给你发消息,怎么从来不回?”
夏颂白都忘了他们两个互相加了好友,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好像把权少泊悄悄设置了消息免打扰。
因为权少泊实在是太烦人了!
整天像是没事干一样给他发垃圾话骚扰他。
夏颂白有一次偶然打开,发现权少泊连续给他发了十几张图,点开来全是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的黑裤子,权少泊还问他哪条好看。
夏颂白:……
垃圾信息,占他内存!
夏颂白装作惊讶:“啊?是吗?大概是信号不好,我都没有收到。”
权少泊轻笑一声:“扯淡。”
夏颂白岔开话题:“权总,您也来这儿试试手气?”
权少泊:“嗯,老罗素请我来的。他们赌场新开业,来给他们捧捧场。”
夏颂白想溜:“那我不打扰您……”
话还没说完,就被权少泊给提了回来:“让你走了吗?”
自己又不是他的下属。
夏颂白默默腹诽,手里就被权少泊塞了一枚筹码:“站在这儿不是想玩老虎机?玩去吧。”
他说话口气像是对着小孩子,夏颂白不回消息确实有点心虚,随手把筹码塞进去。
权少泊指挥说:“拉杆。”
夏颂白乖乖拉了一下手柄,老虎机上图案跳动,响起音乐。
夏颂白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权少泊问:“等什么呢?”
夏颂白:“怎么没东西出来?”
权少泊被他给逗笑了,扫了一眼老虎机,啧啧道:“出什么,你什么都没中。手气真臭。”
夏颂白看看自己的手,白白净净,感觉一定是权少泊的筹码影响到他的手气了。
权少泊说:“让开,我来给你玩一个。”
夏颂白让开,权少泊投币拉杆,音乐响起。
夏颂白期待:“哇,中什么了?”
“哗啦”一声,出币口掉出一枚筹码。
权少泊:……
夏颂白呵呵一声:“权总,您的手气好像香一点。”
但也就一点点。
他阴阳怪气,权少泊手痒,忍不住敲了他的额头一下。
夏颂白捂住头,瞪大眼看权少泊,一双眼睛又黑又润,水汪汪的看人,像是稍微一欺负,就会哭出来。
权少泊手痒心更痒,问他:“敲疼了?”
夏颂白不高兴说:“您又不是我老板,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权少泊也不是那种愿意玩什么以下犯上情丨趣的人,跟着他的人,大部分时间都战战兢兢,把他当做神一样供到头顶,生怕他突然不高兴。
可夏颂白这么拿腔拿调说话,权少泊心里就像是被羽毛搔过,明明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可就是沉不下脸去,甚至还要低声下气和夏颂白赔礼道歉:“别生气,我请你去玩别的。”
夏颂白哼了一声,放下了手:“玩什么?”
“你想玩什么。”
夏颂白说:“不是说美高梅的大楼显示屏上,亿万大佬进场的时候会出来狮子?这儿有吗?”
权少泊说:“你想看那个?等着,我让人放。”
权少泊说着,打个响指,示意旁边的侍应生过来。
夏颂白连忙道:“我开玩笑的。”
权少泊真心实意笑的时候,眼睛微微弯起,又长又细,没了蛇一样的阴冷,反倒格外风流:“我没开玩笑,想看我就让他们放给你看。”
夏颂白说:“那还要特意跑出去看,太麻烦了。权总,我真的没生气。”
权少泊问:“不然看看发财树?也是他们抄人家的。要我说,这些外国佬,一点创造力都没有,看别人什么好,就偷过来。”
夏颂白:“一百多年了,还和八国联军的时候一样。”
权少泊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看到另一侧,沈钊正拿着筹码回来。
权少泊问夏颂白:“你和沈钊去开公司了?怎么不喊我投资。”
哼哼,想给我们投资的多了,要排队的!
夏颂白心里得意,嘴上还是很谦虚:“一点小打小闹,肯定入不了您的法眼。”
权少泊虚点了他两下,掏出一张自己的名片,两只手指夹着,插丨进夏颂白胸口袋中:“缺钱了打给我,你知道,我不会拒绝你的。”
沈钊过来时,恰好和权少泊擦肩而过。
权少泊眼角余光扫他一眼,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便径直扬长而去。
他眼高于顶,整个沈家,除了沈庭宗之外谁也不放在眼里,沈钊对他来说,还不值得被他正眼相看。
沈钊也不生气,问夏颂白:“权少泊为难你了?”
夏颂白摇摇头:“他不是代表北京那边吗?”
公务员也能进赌场?
沈钊轻笑:“和北京的合作进行得很顺利,以权少泊的职级,当然不会一直在这儿守着。现在应该算是他的休假时间,想干什么都行。”
夏颂白说:“怪不得他天天这么闲。”
沈钊说:“走吧,我们先去玩,等一会儿老罗素还要上台发言。”
夏颂白过去从来没进过赌场,第一次来,钱都不是自己的,玩起来很没真实感。
他手气一般,输多赢少,罗宾提供的一盘筹码很快就花掉大半,他也不生气,笑眯眯地收了手,把位置让给别人,手里留着的一枚筹码,随手递给旁边一直跟着的侍应生:“送你啦。”
侍应生连忙道谢,夏颂白面颊泛红,场内氧气充足,他明明觉得自己应该累了,打个哈欠,但是精神还是很亢奋。
看看周围的人,不少已经上了头,原本衣冠楚楚,现在脱了外套扯了领带,趴在桌上红着眼睛等开盅,还有不少衣着轻薄的俊男靓女,满场乱飞,自己不赌博,只贴着看上的金主,从金主手里讨彩头。
挥金如土在这里只是最平常的一个形容词,纸醉金迷的销金窟,自制力稍微薄弱一点,就要被拉下水。
夏颂白说:“罗素家能拿到特批开赌场,背景看来也很深。”
“他们家是出了名的投机商人,左右摇摆惯了,和谁都能说上话。”
这样的家族,不会受欢迎,但也无法缺少,小掮客只能拉着廉晟这样的小主顾,到了罗素家族这个位置,他们所能串联起的,已经是足以敌国的权势。
当初沈庭钧和安德烈交好,将他当做真心的朋友,可后来才知道,他们这样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三寸舌头,说出来的没有一句发自真心。
两人花完了筹码,空着手回了宴会厅。
台上,安德烈正在发言,他坐在轮椅上,眉心里有很深的纹路,一看就知道,平日里是个很严格狠厉的人物,但是说话时总是带着笑意,让人反倒认为他并不难以接近。
他说的也很风趣幽默,讲中国是他的第二故乡,香港是他最爱的亚洲城市,将氛围烘托得很足,如果是第一次见到他的人,很容易被他的话语感染,觉得他是个好人。
等他说完,场上掌声雷动,安德烈下了台,立刻被宾客围住,半天才脱身进入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