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反派战神后[穿书](50)
程放鹤蹙眉。让自己一个奴仆住无心阁,他这个主人却住书房,“公务繁忙”实在不是什么说得过去的理由。
他还想再问,魏清先摇了摇头,“将军只是这样安排,别的都没说。属下觉得,他已不是当初那个心思单纯的季公子了。”
程放鹤轻嗤,季公子可从来没心思单纯过。
他决定暂且休息,反正明天一早去书房干活,总能见到季允问个清楚。
在无心阁按他喜好布置的屋子里,程放鹤终于睡了几个月以来第一个好觉。
上班第一天,习惯睡到中午的人决定勤奋一次,吃过早饭便去往书房。
谁料季允根本不在,守门的侍从说:“季将军一早出去巡营,让您先归置文书,拟个纲要出来。”
程放鹤一愣,躲着不见?还是刻意等到晚上再见?
他懒得揣测,那就先假装干活。反正这一屋子的文书,就算归置两三个月没结果也正常,那时候任务早就结束了。
桌上摆两本文书,程放鹤没看几行就觉得无聊,唤来随从要茶。
随从似乎早得了吩咐,伺候得很是殷勤。茶立刻端上来,程放鹤抬手去接,却见上茶的侍从穿着一身青翠圆领袍。
程放鹤心里一惊,这打扮……替身的事不是早就翻篇了吗?
他顺着衣裳向上看去,见到一张肖似季允的清秀面孔。对方浅浅一笑,温和明朗,竟全无季允的阴沉之气。
程放鹤越看越觉得,好像在哪见过这个人。
作者有话说:
白月光上线!
第36章 ◇
“你……”
程放鹤话还未问出口, 对方却先躬身献茶,“侯爷请用茶。”
程放鹤一愣,在夏国的地盘, 还有人如此恭敬地管他叫“侯爷”?
不待他细问, 那人竟已先行告退, 只留一抹青绿的衣摆, 以及一句似乎很刻意的“侯爷慢用”。
程放鹤一头问号。
这人谁啊?怎么好像认识他一样?
他用过茶,继续看起了文书,实在觉得无聊, 反正打算使出拖延大法,现在也不打算这么认真。
被关了太久,程放鹤从头到脚憋得慌,随手抓来门口侍从跟人聊天。
那侍从只是夏国中军的一个小兵, 因为手脚勤快,专门被派到书房伺候。他从未见过临川侯这样好看的男人, 不禁多看两眼。
小兵准备了一肚子对新朝形势的分析, 以及临川侯身份尴尬应当如何生存,没想到侯爷凤目微挑, 问的却是:“你们季将军,当初是如何回夏国的?”
小兵:……您就关心这?
从这名侍从口中, 程放鹤打听到了不少季允的经历。
当初季允离开侯府后, 混进商队,孤身逃回夏国。然而过边关时,他被边检的军士发现,当成越国奸细关押审问。最后是中军副将云佐把他从牢里捞出来, 当众宣布他是故将军遗子, 承认了他的身份。
但“少将军”本无实权, 那时夏国带兵的是前锋营李将军,只将季允当个少爷公子一般供养着,从不让他接触军务。
彼时夏人攻破焦城,却再难前进一步。夏军兵力在越人面前并无绝对优势,就连多年追随故将军、写出《随军手记》的军师范格也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季允突然找到众将士,要求领兵。
最反对的是云副将,他好不容易找回了少将军,可不敢让人犯险。然而季允拿出一本自己写的《行军新法》,不仅从范军师的旧著里总结出用兵的套路,更点明了夏越对峙中的破局之法。
众人将信将疑,可眼下也无更好的办法,且让季允一试。
这一试,两日破城。
再三日,又取一城。从此一往无前,所向披靡。
自那之后,季允声名大噪,夏国众将士纷纷追随,战神和那本《行军新法》一起闻名于世。
到这里,季允的成名之路和原书只有细节上的差别。程放鹤继续确认:“那季将军果然像原书……像民间流传的那样,屠城杀降吗?”
那小兵哈哈一笑,“哪有的事!那都是季将军用兵如神,百姓怕他,胡乱编的。中军军纪严明不假,可是越人打不过就跑,季将军从来不追。投降的就收归己用,大家都安分着呢,有什么好杀的?”
“至于百姓,夏人打下的都是自己的江山,哪有屠杀子民的道理?”
程放鹤垂眸思索——这不对劲。
原书中的夏军是正义之师,但季允之所以是反派,主要因为他实在太过凶残。
战神嗜血,别说越人或者普通百姓,就连自己人,他看着不爽也是说杀就杀。只不过他的功绩太耀眼,没人敢反对罢了。
原书反派怎么会性情大变,是偶然吗?还是和他这个穿书者有什么关系?
程放鹤一边思考一边等到晚上,季允始终没有出现。
一名军士进来给程放鹤送饭,顺便说:“季将军让您早些回去歇息,军备之事不急于一时。”
“他何时回来?”
“季将军歇在营里,不回来了。”
等了他一整天,结果居然不回来了?季允到底在躲什么?
要杀要剐痛快一点行不行?
程放鹤不好对传话的人发难,打开食盒看上一眼,里头是四道适合晚间用的素菜,拌了肉末淋了汤汁,其貌不扬。
然而程放鹤随手夹了一筷子,竟完全不觉得清淡,汤汁和肉香浸透菜叶,吃起来有滋有味。
“这是侯府……将军府伙房的手艺么?哪找的厨子?”
军士答道:“是营里送来的,应当是中军的伙房吧。我只管送饭,具体哪个厨子也不晓得。”
一帮行军打仗的,竟能有这样的手艺?简直赶得上……当初季允做的菜了。
该不会是季允在侯府研究做菜,把嘴养刁了,专门给军中伙房也配了上好的厨子吧?
程放鹤胡思乱想一通,美滋滋吃完晚饭,把筷子一撂,“我去营中找你们季将军。”
守卫连连阻拦,“可将军吩咐过,不许您离开府上。”
程放鹤还要跟对方理论,却听一旁传来温和的一声唤:“侯爷。”
他转头,又一次见到那抹绿衣,和像极了季允的脸。
“侯爷要见季将军,也不急于一时,今日暂且歇下吧,奴家服侍侯爷歇息。”
那人柔柔笑着,锁骨上有一颗显眼的黑痣。虽然五官肖似季允,却全无那股疯劲,反而有种治愈的亲切感。
分明是讨人喜欢的模样,配上大反派的脸,程放鹤只觉得瘆得慌。而且,府上的杂役随从都是自称“属下”,“奴家”是什么鬼?!
“你是……”
“奴家纪柳,”绿衣青年替程放鹤加了一件披风,自然地挽起他手臂,“侯爷不记得奴家了?纪柳才是本名。”
程放鹤一脸懵逼,纪柳?这谁?
难道是原身的什么故交?看这亲昵的态度,青梅竹马?
想至此,程放鹤立即身子一歪,无力地扶住额头,“本侯……头有点疼,先回去了。”
“那奴家扶着侯爷?给您叫个大夫?”
“不用,本侯看见人就头疼!”
他一路扶额,摇摇晃晃回到无心阁,收好虚弱的表情,着人把魏清叫来。
魏清还留在将军府,主要因为他熟悉府上事务,季允虽然不安排他贴身伺候程放鹤,却没不许他们见面。
程放鹤直接问:“你认得纪柳么?一个长得和季允很像的人。”
魏清自幼在临川侯府伺候,应当认识原身的故人。可他却说:“属下没听过。与季公子相像之人,属下只在您的后院里见过。”
“后院?之前遣散他们时,有个没让咱们送的夏人,叫……”
“柳公子!”
魏清压低话音:“后院里的确住进来一位公子,季将军安排的,没经属下的手,保不齐就是……别说什么纪柳,姓纪的人,属下一个也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