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反派战神后[穿书](18)
“属下心存怨恨是真,可属下喜欢侯爷,也是真的。”季允缩起来坐着,两只手紧紧握住对方的指节。
程放鹤躺回去面壁,脑袋枕着手臂,“那便等你何时想好了想通了,放得下过去了,再来管本侯要这颗真心。”一顿,话音压低,“无论多久,本侯给你留着。”
任务不允许他当然等太久,但他相信用不了多久。
那之后每一夜,季允都会抱着兵法来侯爷的卧室读书,然而二人同榻而眠。程放鹤并未说过不许他碰,只是夜夜冲着墙壁睡,让季允只敢在身后抱着他,再不提多余的要求。
在一起的时间多了,程放鹤看到季允读完了《随军手记》,着手整理自己的用兵之道。他掐算着进度,对照系统每天在他脑海里的倒计时,成竹在胸。
任务对象已经上钩,一切尽在掌握。
不过程放鹤早就预料到,朝堂上的事他直接甩手不管,有人不会善罢甘休。
很快,他收到了丞相府的请柬,邀请他去参加马丞相第七房小妾诞下一女的贺宴。
这小姑娘出生已是俩月前的事,这时候才开宴会,显然是有备而来。
但程放鹤不打算躲,这次不给面子,以马丞相的性格下次只会变本加厉。
宴会当天,丞相府张灯结彩,宾客不多,却很是热闹。宽阔的广场上,程放鹤被安排在靠前的座位,挨个将今日的客人看过去,几乎都是马丞相利益集团中人。自己已明确表示退出却仍被邀请,显得十分微妙。
开宴之初,众人依次献上寿礼。什么琉璃玛瑙寿山石,程放鹤大概看得出每样东西的价值,便知道这场寿宴目的在于行贿,即便那些坐在程放鹤前头的显贵,也要大出血给官阶只有三品的马丞相送钱。
轮到程放鹤,他两手一摊,“本侯没有礼物。请帖上只说来参宴,并未说要献礼,所以本侯没带。”
众人起初目瞪口呆,而后交头接耳,兴许是交换了一下临川侯最近的事迹,纷纷用怪异的眼神望着他。
程放鹤全不在意,悠然往椅背上一靠,自顾自斟酒。
“原来如此,那便下一位吧。”马丞相没有立即发作,献礼继续。众人所献礼物无不珍贵,除了……徐朴。
徐朴献上一副甲胄,“这副甲是依照女子身量裁剪的,望丞相千金日后长成英豪。”
马丞相细看那甲胄,似乎只为实用,并无奢华之处,遂冷哼道:“徐将军为本官不满百日的爱女赠送甲胄,是希望她成年之后,战火仍未消停么?”
“不、不是……下官……”徐朴面带惶恐,承受了好一阵众人的阴阳怪气。
待到敬酒时候,程放鹤便悄悄坐到徐朴身边问:“哪来的甲胄?”
徐朴看了他一眼,似乎一愣,而后垂下眼道:“林将军还在时,为她打造的。后来她下落不明,营中旁的女将也不敢穿她的甲,只好送人。侯爷也觉得送得不好?”
“寓意是好的,只是在这场宴会上,太过朴素了些。”程放鹤随口道,“今日这位千金的生母,并非徐将军的姐姐吧?”
徐朴僵住,没有回答。程放鹤这才意识到自己触及别人的家事,没再多问。
酒酣耳热,马丞相邀请众人入室内再叙。下人来请临川侯时,他摆摆手道:“本侯喝不下了,在这坐一会等散宴。”
对方并未强求,只意味深长道:“那侯爷可一定要等到散宴。”
程放鹤没为难下人,原地等下去。这会儿徐朴也不见了,他无聊得紧,只管闷头享受桌上的山珍海味。
约莫小半个时辰,丞相独自从室内走出,其余官员随从落他好几步。
他径直走到程放鹤面前,没等程放鹤倒出肚子里的客套话,便阴沉开口:“临川侯,交出一个人,从此你与相府再无干系。”
“什么人这么值钱?”程放鹤唇角勾起讽刺。
“季允。”
作者有话说:
受:呜呜呜本侯对你一腔真心你居然想刀我QAQ
攻:侯爷再来点洋葱?
第16章
程放鹤靠在椅背上双臂大张,慢悠悠斟一盅酒,倾倒入口,耐心舔干净唇边水渍。
他眯着眼,眼尾的红愈发妖冶。
他貌似悠哉,不抬眼看咄咄逼人的丞相,心里却没底。季允只是他用来推脱政务的借口,如今竟被马丞相关注到,他可不想被影响了任务计划。
“哦?马丞相也爱美人?”程放鹤又斟一盅,隔空敬了敬,“没想到丞相大人年纪不轻,却还像程某一般存着色心,也算是知音”
“可惜,季允不能给你。本侯如今爱他正在兴头上,马丞相应当不会横刀夺爱吧?”
丞相马翰臣自己还没说啥,周围的狗腿官员们脸先绿了。高琛上前两步,冷哼道:“临川侯说的这是什么话!丞相乃一国宰辅,日理万机,哪有空像你一样整日沉迷美色?你受了蛊惑,竟连枕边人的身份也不问,丞相向你要那季允,何尝不是为了你?”
程放鹤随手将酒盅往高琛脚下一泼。这个高侍郎品阶在他之下,如今仗着丞相,连尊卑也不顾了。
那边马丞相也皱了眉,给高琛使个眼色,道:“你向临川侯讲讲,那季允是什么来头。”
程放鹤姿势没变,睁开半只眼睛,似乎在听。
高琛道:“十七年前,夏贼伪帝在宫乱中出生,生下来便遭人投毒。平乱后,御医紧急研制出解毒的方子,却不知能否管用,可那小皇帝身体虚弱,不敢轻易试药。”
“巧的是,夏国将军云襄家里有个同年出生的男婴,名叫云骁,竟也中了同种毒。云襄便将幼子献出,替伪帝试药。”
“武将家的孩子气血充盈,把御医的方子试了个遍,人折腾个半死不活,总算试出解毒之法,这才救了伪帝一命。”
“这是夏人中流传的,但我们的探子得知,云骁中毒是其父母刻意为之。他们用淬毒的砍刀划破幼子的左肩,留了好大一道疤——临川侯,你注意过季允的左肩么?”
“你身为越国公侯,竟宠幸夏国将军之子!季允的父母都死在焦山之战,他想取你性命为父母报仇,简直易如反掌!”
高琛越说越激动,好像性命堪忧的是他自己一样。
程放鹤当然知道季允是夏国云将军之子,但季允刚出生就被抓去试药的事,原书也是一笔带过,加上季允浑身都是伤,程放鹤自然不会注意其中的某一道疤。听高琛这么说,才把这两件事串起来。
可高琛不知道的是,程放鹤巴不得季允趁他不备一刀捅死他。
“季允的左肩有道疤,可本侯都不知道的事,高侍郎如何知道的?”程放鹤白了那二人一眼,唇角微弯,“原来真有人觊觎本侯的美人?”
“临川侯,”马翰臣的话音又冷又硬,“此人与你有家国之仇,又在侯府遭多年欺辱,留在身边终究是祸患。不如交出来,若夏人再度侵扰,便在阵前斩杀他们前将军之子,乱其军心,岂不是大功一件?你有此功,本官自不会再计较你怠工之事。”
程放鹤抱着胳膊挑眉,“在阵前斩杀?——想得美。本侯喜欢的美人,永远只属于本侯一人,不许任何人染指,丞相趁早息了这份心思吧。”
“这是本官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马翰臣一字一句。
“丞相说笑了,程某一个闲散临川侯,从无所求,要什么机会?”程放鹤草草行礼转身,“宴会既然已经结束,程某就不多叨扰了。告辞。”
身后,高琛大喊:“你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侯爵,就你那点权柄,丞相捏死你就像捏死蚂蚁般容易!到时候你身败名裂,就等着给我……”
“闭嘴,生怕人不知道你馋他?”马翰臣丢了个轻蔑的眼神。
众人凑上来七嘴八舌:“高侍郎说得没错,他一个无权无势的临川侯居然敢拒绝马丞相的要求,不自量力!”“一口一个‘美人’,身子肯定也掏空了,草包一个,能成什么气候!”“出了这个不听话的刺头,临川侯几代的家业都败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