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皇后又穿越了(48)
他依旧从怀里掏出那把短刀,当时就是这把刀压在沈文清的脖子,如今也是这把刀割断了沈文清身上的绳子。
沈文清得了自由,但因为被捆的久了,突然松开有些无力,便摔到了地上。瞿睿齐站在那里,没有动作。
沈文清冷笑,虽然知道不能怪他,但心里还是抑制不住地生气。
瞿睿齐就看地上的人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仰头大笑。
这回瞿睿齐又改问:“你笑什么?”
沈文清没有再不理他,他起身,看着瞿睿齐,双眼明亮。他大声问道:“我自证清白?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的。就是在店里好好的,突然来个人说我做了坏事,就抓着我上府衙。这种事情还要我自证清白?疑罪从有,如今一次,我便是证了我的清白。以后呢?总有一天,别人随便给我按个杀人之罪,总有一天,我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便是什么也没做,我也是杀人犯。”
沈文清指着瞿睿齐的鼻子喊:“那你现在杀了我算了。”
瞿睿齐皱眉,看着面前的手,很白很漂亮,他淡淡地问:“那你要如何?”
“他说我做了什么,凭什么我要证明我没做?你妻子说我拿水泼他了,他要证明他没冤枉我,证明是我泼的。不是要我证明我没泼!”沈文清虽然说的振振有词,但疑罪从有一直都是法律的根据,所以,别人是不能理解。
谁知,瞿睿齐问也不问,直接转头问齐公子说:“你怎么证明他泼你了?”
也许是瞿睿齐的态度太随便了,他原以为瞿睿齐怎么也要说两句,没想到他这么随便就顺着沈文清的话了。
一时,沈文清也有点讪讪的,觉得自己有些太过于逼人了。
齐公子一愣,说道:“王爷,他泼我,小司是看见了的。”小司就是齐伯夕身后的那个小厮。
瞿睿齐转头看沈文清:“他们有人证。”
沈文清冷笑:“人证算什么?我还说是诬告呢!再说,自己身边的人做人证有什么说服力?便是现在的律法,杀人犯的证人中是不采信其至亲之人的口供的。”
然后沈文清指着齐伯夕的衣服说:“王爷不是没眼力的人,看看齐公子身上的衣服,倘若是我用水泼的,会是只有这一块的水渍吗?一点水花没有?也可进店看看,被泼的笔砚拿出,两边是两处完整的水渍,都成一大块,我若是远处泼来,想要同时齐公子和笔砚都被泼到,那么其中一个水多,另一处必定水花的水渍多。”
瞿睿齐点头,回头问齐公子:“你觉得呢?”
齐公子一脸惨白,他听不太懂沈文清说的话,但是他知道瞿睿齐懂,他没什么文化,也不敢随便开口反驳,反倒惹了王爷的不快,便只睁大他水灵灵的双眼看着王爷。
王爷最喜欢他的眼睛了,每次只要自己这么看着他,他总是什么条件都答应。
没想到瞿睿齐看也不看,回头看着沈文清说:“我会给你公道。”
然后,他转身向齐公子说:“你回去以后,收拾一下出王府吧!房里的东西,你需要的可以拿走,去账房那里也可领一笔银子。”
“王爷!”齐公子留下了泪水,瞿睿齐却视而不见,只是有些出神地喃喃:“不一样了,不一样。”
沈文清对于瞿睿齐的雷厉风行目瞪口呆,瞿睿齐对那掌柜继续说:“损失的银子到王府去领。”然后他转头看着沈文清说:“你跟我回府!”
“!!!”沈文清一惊:“你……你想做什么?我可不想做你后院里那些……”
瞿睿齐奇怪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我是想让你回府,你刚才说的很好,疑罪从有确实不是长久之计,既然你知道,你便跟我回府商量一下你所谓的疑罪从无吧!”
——睿齐,如今律法都是疑罪从有,其实这样是很容易造成冤假错案。
——不是都是这样么?
——你觉得,要是一个社会以疑罪从无为根基如何?
——那是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了,不过要改变这样的跟本,肯定是不容易的吧!
瞿睿齐回头看了一眼沈文清,他依旧一脸茫然的样子。哥哥,我听话,我在藩地做谁也不敢欺负的人,我把这发展成你想看见的,所以……你回来,好吗?
第71章 第 71 章
沈文清是一脸懵地被带回了王府的,他也没想过自己会以幕僚的身份被带回来。
瞿睿齐直接带着沈文清去了书房,然后让沈文清坐,他又出去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家常服了。
他在沈文清的对面坐下,然后问:“疑罪从无,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沈文清一愣,疑罪从无,并非是哪里听说,只是知道而已。沈文清也没有心情将这个作为自己的功劳,他只是淡淡开口:“从别人那里知道的。”
瞿睿齐再次一愣,哥哥也是这么说的。
瞿睿齐继续问:“你觉得适合这里吗?”
如果是以前的沈文清,他不说适合,但也一定认为这是比疑罪从有来的好的一个政策。但他毕竟跟过大瞿睿齐的,他知道很多就算觉得好的政策,其实并不适合古代的时候,它一旦实施,造成的后果往往也是严重。
何况,无论古今,修改律法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一旦修改,在改回也不容易。
所以,对于这个问题,沈文清谨慎地思考了两分钟才开口:“我并清楚。”
似乎没想到沈文清是这个回答,他皱眉看他,沈文清继续说:“但如果你要问我,两个政策的对比。我可以很肯定的说,疑罪从无绝对是更符合百姓利益的。可,突然实施疑罪从无,我不知道会不会引起什么不好的效应,甚至是不是可能增加犯罪的机会。它实施了以后才知道……”
瞿睿齐开口说:“会的,实施你说的疑罪从无,会增加的。原先不敢去做的人,是因为对方一旦出事,他仅仅是有这个想法都会被判刑。但如果,以后这些都是去由死人证明,只要他注意一点,没人能证明他犯罪过,那么他自然不怕。只是会更小心而已……”
沈文清安静了,这是瞿睿齐说的其中一个可能,但是却是很大的可能。
瞿睿齐继续说:“但是,你所说的疑罪从有,确实是一个问题,所以,哪怕一开始不好,慢慢地施行疑罪从无,这也是对于想要一个安宁的南疆必定要经过的一道关卡。我想试试,所以,你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写到纸上,到时我会和其他人商量,尽量符合,慢慢的替换这些律法。”
沈文清睁大双眼看着他,瞿睿齐的做法是少见的,但他绝对是想做实事的。
沈文清羞愧地低下头说:“对不起,我刚才在街上说你的话,是我浅薄了。你是一个好人,一个好的王爷。其实,你把南疆发展的很好,其他人做不来的你都做到了。”
瞿睿齐看着他,在自己没发现的时候,勾唇笑了一下,他轻声说:“我不是好人,我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自己。”
他伸手抬起沈文清的脸,这个动作暧昧且失礼,他看着沈文清说:“不像呢!”
瞿睿齐知道他的哥哥是个异世孤魂,他知道他的哥哥不是长成李公公的那样。但他从来没有见过哥哥的模样,他所知道的哥哥,就是李公公那样。
从失去哥哥开始,他心里便有些微的扭曲。他对于自己身为一国的皇子,却连自己最亲近的哥哥都保护不了。感到的是羞愧和自责,但这些都抵不上,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哥哥的时候,当他知道他的哥哥没有了的时,那种失去全世界的绝望。
其实,他对于哥哥的感情是单纯的,如果沈文清没有死去,他会一直抱着这种感情吧!
但那时,沈文清的离去,给他的心里留下了一种难以磨灭的记忆,他日日夜夜的思念,直到如今,他思念的结果已经不再单纯的是曾经的那种依赖。并不是说就是爱情,但是,却已经是一种瞿睿齐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他只知道,他不断的去找像李公公的人,看到他们一个眼神,一只手,一个背影,无论哪个地方像着李公公,他只要看到,心里就有一点希望。
其中,他对于齐公子的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因为,齐公子的五官最为像哥哥。
所以,他只要看见齐公子,就总觉得看见了哥哥,也相信哥哥总有一天会回来。就是这样的异想天开,但如果这些人触犯了他发展南疆的问题,他一样不会放过,因为,他知道,他发展的好才是真正的哥哥想看到的。
瞿睿齐放开沈文清,他想,这个一点都不像哥哥,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有那么一二瞬间,让自己感觉从他身上看见了哥哥的影子。
最为重要的,他总是能说出哥哥曾经说过的话。疑罪从有疑罪从无,瞿睿齐其实哪里会知道,只是曾经的哥哥有说过而已。
哥哥甚至兴致勃勃地想过要是在国家实施会怎么样?这也是瞿睿齐疑惑的原因,现在面前的这个沈文清一开始说的和哥哥都一样,只有在实施上周全的顾虑是哥哥所没有的。
所以,瞿睿齐有些犹豫,如果他不是哥哥,为何他知道这么多。但如果,他是哥哥,他为什么不认我?
沈文清被瞿睿齐安排到了前院一个房间,住在这个院子里的还有两个瞿睿齐的幕僚。
沈文清到了那里以后,就去两边的房子问好,住在沈文清隔壁的是一个叫杨培燕的男子,此人比较沉默,看见沈文清来,似乎不是很欢迎,只是简单的点头,甚至没有让沈文清进门。
沈文清去了杨培燕的隔壁,此人叫孙过庭,年龄还挺小的,话比较多。他请沈文清进去,和沈文清聊了不少。
因此,沈文清知道了孙过庭是研究兵器的,他不知道是年龄还是性格的原因,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做。他在南疆以外的地方,没有人愿意收留他这样的怪人,但是瞿睿齐可以。
他把孙过庭招过来,只要孙过庭有成就,随便他发挥。孙过庭因此十分喜欢这里,在这里过的如鱼得水。
孙过庭也和沈文清说了隔壁的杨培燕,是个书呆子,但是禁不住人家懂的多,是个很有学识的书呆子。这个书呆子,瞿睿齐还去求了几次,才把人挖来。
没办法,孙过庭也是一个空有学识,却是个臭脾气的。人家愿意时供着,却不爱用他。孙过庭脾气又臭,性格太过于刚直,混的并不好。还颇要面子,看没人用他,他对外就说是自己个儿看不上那些做官的臭脾气,就做了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最后被瞿睿齐拔来栽在了南疆。
孙过庭说完了,就问沈文清:“你是怎么进来的啊?”
沈文清就简单说了一下,孙过庭笑了:“好了,现在进来一个改律法的,我们这个院子也算是各有所长了。”
沈文清羞愧的低头,他懂什么律法?不过是懂了这么点东西,所以被招进来,其他的他懂什么?
结果,沈文清真的没有想过,自己给南疆的推动会这么大,也是那时候,他才知道,瞿睿齐曾经教他的那些,也许就是为了这个时候。
瞿睿齐在第二天又将沈文清介绍给了他的幕僚团队,瞿睿齐的幕僚团队有十多人,普遍年龄都已经到了近三十这样。
有几位年龄比较大的,也有沈文清这样年纪轻的。
沈文清把自己了解的疑罪从无和一些不错的律法建议都写到了纸上,有些还是大瞿睿齐自己教过他的,并经过大瞿睿齐自己修改的。
当沈文清把这份文件给了如今的小瞿睿齐时,他的表情是有些震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