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皇后又穿越了(16)
瞿睿齐愣愣地,然后他看见沈文清双眼流出泪来,他亲爱的哥哥艰难地开口说:“对不起!”让你做这样的抉择,对不起!
“把大皇子拉开!”文皇后吩咐,皇帝也连连摆手,似是不忍看,转开头。
便有人去拉他,瞿睿齐依旧盯着沈文清,沈文清看瞿睿齐被拉开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心里难受,但也惧怕接下来要去的地方。看向瞿睿齐的眼神不免带了不舍,期盼以及恐惧和……失望。
有人将木架抬起,沈文清说话都没有气力,何况挣扎,他看向瞿睿齐,眼里不舍渐溶,知道此去便是永别,他闭眼,没有力气擦泪,他轻声开口:“睿齐。”
瞿睿齐猛地惊醒过来,他甩开抓住他的人。变故就在一瞬间,只见大皇子如豹子一般冲了过去,不知从哪里抽出的匕首,“噗”的一声,就没入了那平躺的李公公的胸口,李公公一声也没有叫唤,只是脸上带了笑容。
文皇后惊地后退一步,二皇子大叫一声躲到了文皇后身后,平辰帝听到声音转头看来,瞿睿齐还保持着刺入心脏的姿势,抵着头。
那两个抬着木板的太监惊呆了,只见喷出的鲜血溅了瞿睿齐一脸。他们吓得松了手,瞿睿齐跟着沈文清和那木板跌到了地上,他依旧紧紧抓着匕首。
“睿齐……”沈文清的声音太小了,瞿睿齐身体一抖,轻轻地靠过去,沈文清说:“记住……藩王……也要做……谁……也不敢动……的藩王。”
“是!”瞿睿齐带着哭腔应。
“还有……对不……”沈文清终归没有把对不起说完,他断了气。
瞿睿齐一动不动,御书房安静的落针可闻。
“啊啊啊啊啊啊!!!!”瞿睿齐昂头大喊。
这声音撕心裂肺,不仅平辰帝,便是文皇后也惊住了。瞿睿齐看向桌前的三人,双目通红,没有一点眼白,如魔鬼一般。便是文皇后也是一股寒意袭来,二皇子更是吓得差点晕了过去。
平辰帝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身边似有什么流失,冷气便有些重。他看了瞿睿齐一眼,抬脚出了御书房,一路踩着沈文清的血,留下几个血脚印一路走了出去,文皇后紧紧跟在后面。御书房只剩下沈文清和瞿睿齐,瞿睿齐低头看向闭着双眼的沈文清,低声说:“这皇位,我定要亲自坐上。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他慢慢低头靠到沈文清的胸口,那里再无跳动的心脏,只有不断流失的体温:“哥哥,我一定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
一阵阴风吹来,御书房的桌上,一张宣纸被飞起,落在瞿睿齐脚边,他捡起看了看,上面只有四个字:“逆流而上!”
这是哥哥的字,瞿睿齐笑了,又哭了,然后是无尽的戾气散发出来。他能想象到,哥哥被人打晕送到御书房,醒来时定是想第一时间离开,却被发现被困在房内,他定也知道这是一个局,无论如何都出不去。他回到了那桌前,写下了这封遗书。这之间,他的心情是什么样的?他很害怕吧?是的,我的哥哥那时候定是怕的不行。
他们怎么忍心这么对他,瞿睿齐将宣纸折好,贴身放入怀中,然后低头靠着沈文清的胸口,他在寻找那总是跳动的心跳声……
门口的张公公愣愣地看着里面的情景,撇开头擦泪。
历来皇帝都有龙气护体,平辰帝走出那阴冷的御书房,在阳光下依旧感觉到冷意。他不知道,他流失的那是龙气。他也看不见,那个孩子,此时称帝的决心和意志,已经聚集起了此时不该有的龙气。
一国只有一个帝,龙气自然是此消彼长,新的龙起来了,老的便会陨落。
翌日,皇帝朝上亲问瞿睿齐自请就藩的奏折,瞿睿齐面无表情出队,恭敬行礼,并请求就藩南疆。
没几日,瞿睿齐便出发了,带了几个随从,一盆骨灰,以及朝廷的一万名精兵。
皇帝自那天之后便再未见过那孩子有其他表情,一脸冷漠对谁都是如此,喜欢不喜欢的,再不会表现出来,且竟隐隐有着一股他也不敢轻视的气势。
群臣看着那队人离开,不知这大皇子犹如龙入了海,翻起了何等大浪。
“文清、文清……”叫声由远及近,沈文清只觉全身难受。
“哥哥、哥哥……”孩子的声音奶声奶气。
哥哥?是……
沈文清睁开双眼,只见一个俊朗的青年站在床边,沈君和换了好看的桃红裙子,一脸紧张地看过来:“哥哥,你醒来!”
沈文清愣愣点了点头,奇怪地问:“我……还没有死啊?”
“说的什么混话,只是饿晕了。”
“饿?我不是……”沈文清一愣,不是什么?哦,对,我是饿了,病了。
“你身上的烧已经退了,这几日都喝粥,慢慢的,身体就能恢复了。”
“谢谢!”沈文清只觉得记忆为何如此遥远,他看了青年很久才不确定地说:“肖大哥?”
青年轻笑,拍拍他的头:“你如今还虚弱,不要起来,我让他们端粥上来。”
“谢……谢谢!”沈文清微笑。
“还有其他不适的吗?”他问。
沈文清吃力地摇头,然后奇怪地说:“就是觉得这一晕,好像忘了些事情。”
“失忆了?”
“应该不是吧!该记得的我都记得!”沈文清苦笑:“大概晕了太久,记忆有点混乱。多谢肖大哥的救命之恩,沈文清定会报答的。”
肖沂蒙摇摇头:“如今,你休养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
沈文清笑眯了眼:“谢谢!”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呢?沈文清歪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地图完结了2333
第26章 第 26 章
沈文清虽然醒来了,但身体依旧十分虚弱。对于沈文清来说,没有和瞿睿齐的6年记忆,只有来到异世的这半年,即使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些记忆很遥远。但身体的疲惫是骗不了人的 ,初来时的惊吓,绝路时的委屈,被痛殴时的伤害,以为会被卖时的恐惧,那还是在有住处有宗族的情况下尚且如此。
之后便是长达半年的乞讨生活,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本就不强健的身体轰然倒塌,他不知道他死过一次。但此刻坐在床头,咽着肖沂蒙喂给他的热粥时,沈文清是感激地,这便开启了沈文清在肖府的生活。
肖沂蒙确实很好,好到沈文清一直不安,一个人对你无欲无求,无偿付出,沈文清内心是觉得不可思议地。但这种感情很快就在肖沂蒙的照顾下化为了感激,沈文清的身体不是一朝一夕败的,自然也不是在一朝一夕能够补好的。
但肖沂蒙早已经做好了长期战的准备,他准备亲自将这少年养的白白胖胖。
沈文清能下地以后,肖沂蒙常常搀扶他四处走动,沈文清说过:“滴水之恩当以泉涌相报,可我无宗族无财务,孤身一人,若不嫌弃我残破的身体,我此生侍奉您左右。”
“我知你意思,但我将你带回,想要的并非这些。你也看见了,我身边并不缺伺候的人。”肖沂蒙微笑。
沈文清一愣,他讪讪地看了他身后跟的那些人,不好意思地说:“可我没有其他能报答的了。”
“不急,人之一生几十年,你如今不过走过了十六个年头,你的人生是什么样的还未知。谁说你之后不能一飞冲天呢?如今,你只需在肖府养好身体,也许哪天就报答了。”这安抚沈文清的话,肖沂蒙没有想到有一天会真的实现。
沈文清依旧十分不安,但他确实没有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
“你如今无需想这些,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自立门户的事情,毕竟你已经十六了,虽然还稚嫩了一些,但是既然已经被从沈家村逐出,便考虑自己发展一支。”
沈文清点头:“嗯,没有自己的家族确实……我想着先来安顿下来,说是要自立门户,但是我现在又哪里有那个能力。何况……君玉也不知如今在何处?”
“不急,慢慢会好的,君玉的事情,我已经听小君和说了,我已经让人出去寻了,但你要有所准备,君玉走时,没有任何线索,我只怕寻人并不易。”
沈文清泪汪汪地看着肖沂蒙:“肖大哥,你真好。”
被看的心痒难耐,感觉被勾引了的肖沂蒙:“……”
而沈文清在病好后,肖沂蒙又亲自当担起了先生的角色,亲自教导沈文清识字棋艺等!
沈文清虽然认识大瞿的繁体字,但是却无法信手拈来,甚至也不太会用毛笔,或者是那狗爬的字体,颇为不能见人。肖沂蒙愿意在闲暇时教导,沈文清自然是欢喜的接受了。平日他跟着肖沂蒙四处走动,也算是肖沂蒙事业上的小助手。
夏日里,窗棂的桌案前,沈文清握笔书写,肖沂蒙身后注视他,清风徐来,沈文清飘起的黑发缠上了肖沂蒙的衣襟。沈文清不知道身后肖沂蒙的双眼有多认真,肖沂蒙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有多充实。
秋日秋雨,缠绵且寒,沈文清披着蓑衣,抱着另一件蓑衣,雨中奔跑。连接天地的雨幕中,沈文清看到肖沂蒙站在租户的屋檐下,微笑看着自己,然后他撑起手中的油纸伞缓缓走到自己面前。雨幕中,伞下自是一片天地,而肖沂蒙的眼中,永远有着沈文清看不懂的情谊。
冬日里,沈文清带着已经长个了的小君和,院子里堆了雪人,打了雪战,长得越来越像的兄妹两人开心的笑,即使是圆溜溜的猫眼儿也眯成了一条缝儿,就如真正的波斯猫一般。而肖沂蒙则站在屋檐下,带着自己的妹妹肖玉若,两人微笑看向这边,常常被这兄妹两人感染的会心一笑。这样的画面中,感受不到严寒,更多的是家人亲人友人和那未可知的情谊间的温暖。
春天了,肖沂蒙不在单单地教沈文清习字,沈文清比他想象的聪明,他不但短短的时间里学会了认字,当然他的字实在不敢恭维,而且他慢慢地既然也能走得一手臭棋。所以,肖沂蒙决定教沈文清学琴,他往往不能想象,这个越来越好看的少年,坐在琴前拨弄琴弦时即专心也专情的模样,所以,春日里的教程颇为紧凑。
和煦的阳光,舒服的春风,即使是在白日的院子里,阳光下,也能舒服的弹奏出春风温柔。那时的肖沂蒙已经不再是去年时的懵懂,他隐约知道了自己对于沈文清的心意,动作中颇为暧昧。但往往看着睁着大大的猫眼儿,懵懂看着自己的沈文清,心里的挫败感日益增加。
夏日里,沈文清已能独自抚琴,渐渐对于弹曲也有了自己的感悟。夏夜繁星木屋里,沈文清永远不会知道肖沂蒙有多少回在门外听曲儿,每个音符每个曲儿,肖沂蒙都将其当成沈文清为自己所奏的情谊。
秋日的第一场雨下来时,沈文清终于意识到了肖府低迷的氛围。肖沂蒙永远温柔的笑容,亲昵的动作,保护的行为,使得沈文清并不知道肖府的事情。
他只知道,那天,肖沂蒙带着自己去了清源县的街心,在路边的一个二进小院前,肖沂蒙用力揉了揉沈文清的头。沈文清眯了眯眼,就像被揉的舒服的猫般,肖沂蒙看的低笑两声,沈文清歪头,疑惑地看着他。他的笑容没有了往昔的温柔,即使依旧有着沈文清都能感受到的宠溺,但是里头的苦涩却更多。
沈文清知道,这两年他到底是将债欠的更多了。
“文清,你一直很努力!”肖沂蒙笑着说道。
“嗯?”沈文清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