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皇后又穿越了(39)
这个肖沂蒙虽然提了一嘴,但没有详说,这是沈文清第一次意识到,南疆不是原本就富裕的,他真心实意地说:“你很厉害。”
瞿睿齐揉揉他的头说:“不,不是我厉害,是你。”
“我?”沈文清奇怪的问。
“嗯。”但瞿睿齐不愿多谈,也没详说,而是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对于南疆可以说是下了所有的心血,只为了,便是十岁,也要做谁也不敢动的藩王,然后活到最后。”
沈文清点头,他知道谁都有不易,他既然被皇帝流放,想来并不受宠。沂蒙大哥也说过,如今皇族,二皇子是最有机会封为太子的,他母亲是文皇后,又是最受宠的。大皇子早早封王,已经没有继位的可能。
“不过,不想我活的人多,直到我的父亲派了军队想杀了我收复南疆。我便直接打出南疆,一路打过去,收复的省份越多,手里的权利越大,直到,他……再也不敢动我。那一战,就被叫做南王战乱,直到两边都停战了,他下令永不得提此事,没几年,这战事便没人敢说了。”
这个沈文清还真的不是很清楚,那时候他还未来,而原身那时住在沈家村,战乱都还没到他那里,城主便投降了。原身虽然知道,但印象反倒不深刻,而沂蒙大哥,这个事情并没有提,想来是因为这事被封口,自己知道了,哪天不小心说出口会惹祸上身,沂蒙大哥才干脆不说吧!
沈文清点头说:“我知道的,活着,并不容易。你的父亲,他失职了。”
瞿睿齐笑着说:“在皇宫那个地方,说不得什么感情,但能遇上,必定是难能可贵的。我有这样的父亲,老天爷也会在其他方面补偿给我,所以,我想,我并不是很惨。”
“殿下,你能这么想,真的很难得。张公公说的我有些了解,这次他竟然会让你去北边,看来是真的无法了。”毕竟南边的军权已经完全在瞿睿齐的手里,北边的军权瞿睿齐便绝对不能再沾,否则这个天下说是在瞿睿齐手里也不为过。但那皇帝既然让瞿睿齐去北边出战,看来北边的情况确实非常严峻了。
“他那般调整北疆边防,把能战的都调走,塞进的都是纸上谈兵之人。便是血气方刚的北疆士兵,也不断被他打散送走,这么大的空子,北疆不攻?那才是傻。”瞿睿齐冷笑两声,对于皇帝越老越糊涂的做法只觉得可笑。
沈文清没有跟着他评论此事,毕竟他并不了解这些。
这一路赶了两个月,才到了京城,瞿睿齐并未被召到城里,只是在城外的十里地听命。
皇帝并未亲自来,二皇子奉命来传旨,他此时不像之前那般意气风发了。见到瞿睿齐虽然有些战战克克的,但他并不怕瞿睿齐,他只是被将要灭国的危机吓到了。
他从小就看着瞿睿齐的弱小,他甚至看见瞿睿齐的无力,对于想要保护的人的无能为力,生杀大权都在父皇手里时的那种怨恨。
所以,即使在南王战乱之后,二皇子也未真的怕过他。总觉得只要父皇在,他总归只是当年的那个孩子。但北疆战线被破却吓到他,那真的太可怕了,近来宫里的那些下贱的奴才都人心惶惶。
京城甚至有人收拾行李往南边去避难,二皇子自己也想跑,但是他的父皇不同意。他们都没有办法,都不知道怎么办?听说那个打战很厉害的姚将军已经受伤了,二皇子每日都心惊胆战地。
他看到他的父皇头发一夜间花白,眉头一天比一天紧皱。他的母后也越来越苍老,不断的和那些人联系。直到有一天,他的父皇终于受不了,在群臣的劝诫下,顺梯子下,召回了大瞿的大皇子。
他才知道,原来,大瞿还有救,但是必须是他的那个大哥出战。
此时,他看着坐在马车边悠闲的烤着野兔的大哥,那样的一脸淡定,他并不着急。
二皇子心里便有些不愤,冷声说:“战事都这么紧了,皇兄既然还有此闲情逸致?”
“吃食乃人活命的根本,不敢担你这个闲情逸致。”瞿睿齐撕下一块兔肉,尝了一口,味道不错。他才将兔腿撕了给沈文清,沈文清本来要起来行礼,被身后的张公公按住,他只能呐呐地接过兔子肉。
二皇子自知说不过大皇子,何况如今他也没心情争这一口气,只想着他赶紧去北疆将人打出去。
“粮草和圣旨我都带来了,北疆一切都听你调令,但你必须把莫公公带上,他是父皇亲封的监军。”二皇子说。
瞿睿齐头都没抬,他身后的随身将军就带着几人走到粮草那里,随便在车队前头挑了一袋粮草,用利刃割开。白米如流水倾泻而下,沈文清呆了一下,二皇子更是怒道:“你做什么?”
瞿睿齐只是抬头看他一眼并不多言,那将军看了白米只是笑了声,便往后几辆挑了一袋白米同样的方法,这回掉出来的是好米和陈米混合。
第60章 第 60 章
那二皇子一愣,脸上瞬间铁青,那检查的粮草的将军动作不停,然后再后头都是陈米,在还只是开头,长长的粮草队伍,不到十分之一的地方已经出了这个状况。再后面一点,既然全是沙,二皇子这才真的白了脸色。
瞿睿齐淡淡开口:“不用查了,想必就开头和结尾还有一点米粮。”他回头笑着看向二皇子说:“虽然不知道是哪位,在如今这种战况下,还有此‘闲情逸致’,和我玩宫心斗?但本王想来,你还未有那个胆子。这些粮草都带回去吧!告诉父皇,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也难怪他能把一个大国玩散。”
二皇子羞愤难当:“这定和父皇无关,定是那些贪官污吏。”
“我不关心是谁,我心里有数。粮草我自己带了,一路过来都集齐了,来这里等,不过是想看看在这紧要关头,你们是不是依旧那么蠢。”瞿睿齐笑了两声:“你们不负众望,莫公公也带回去吧!还想守住北疆,就别玩这套了。”
那莫公公听说要把他送回去,正想开口说话,就听到瞿睿齐继续说:“要我带上也行,毕竟刀剑无眼,到了那边有个什么万一,也是不一定的。”
然后莫公公就看到这大皇子身后众人刀剑出鞘那唰的一声,在阳光下那闪着的冷光。他一个寒颤,再不敢开口。二皇子如今只想战事赶紧结束,对于在此时还给瞿睿齐添堵的行为感到愤怒,他也知道莫公公是父亲送去监视和限制大皇子的。
但,倘若限制成功,难道不会影响他的发挥吗?限制失败,送不送去有何区别?于是,他也没说什么,黑着脸带着人走了。
“我竟然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反倒是自己人做出这等事情。粮草一旦出事,和不战而败有何区别?”沈文清拿着他的兔腿,对于都快国破家亡了,还要对自己的儿子下狠手的皇帝,除了对于一国君王感到失望。更多的是……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淡淡的心疼。
他自认为认识瞿睿齐的时间不长,但和他的相处下来,也不认为瞿睿齐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单单从南王战乱来说,身为君王容不下是正常。但是,南王战乱,何尝不是被逼?
对于沈文清来说,他不认识那皇帝,但是他知道眼前的瞿睿齐。一起生活的这些年,沈文清总认为他的人生是在那富丽堂皇的宫殿里,过着奢侈的酒池肉林的生活。
“哥哥认为,纵观历史有几个明君能把自己的国家走到这个地步?”
沈文清认真想了想,便是在华夏,上下五千年,除了多国混战时期。一般国家统一如大瞿这般,至少都有几百年的寿命,国家走向灭亡,大多末尾的几位皇帝都是昏庸无能,全国各地都是贪官污吏,百姓过的水生火热,硬生生消耗了国家。
被朝堂上奸臣“劝诫”而使边防松动,迫害忠良,即使是在临近灭国时,也是常有,犹如如今的大瞿。
“我们出发吧!”瞿睿齐看了沈文清一眼,低头笑了。
队伍如约出发了,北边不比南边,天气更为寒冷。瞿睿齐便撤了两床棉被,改成一床大的,美其名曰两个人可以暖被窝。
到了夜里,瞿睿齐摇醒了沈文清,沈文清迷迷糊糊地睁着那双猫眼问:“怎么了?”
瞿睿齐低笑一声,低头吻了他的眼帘说:“随我去个地方吧!”
沈文清被吻地一愣,继而瞪大他的猫眼说 :“怎得就……亲过来了?”
“当然是看你好看!”瞿睿齐看他揉着眼睛,将他抱到怀里使劲揉了揉,两人在车里共处两个月,瞿睿齐又有意亲近,沈文清在感情方面迟钝,慢慢地,两人也就越发的分不清是友人还是情人了。
“去哪里?”沈文清问。
瞿睿齐笑了笑,没说。带着沈文清从马车上下来,要了匹马,一路朝京城赶去。沈文清是第一次来京城,在他的印象中,他甚至是第一次离开思林府。
他记忆中,最为繁华的也就是思林府了,虽然比起21世纪是无法比的。但呆的久了,他也知道思林府那样的在古代已经算是繁华了。
但比起京城来,果然还是有很大的差别。比思林府还要宽阔平整的道路,两条主干道外,还有无数的支道,以及小巷子。街道两边因为宵禁没有人,但各种各样的店铺,沈文清能够想象它热闹时的样子。
马停在了城门口,瞿睿齐是抱着沈文清一路飞檐走壁进来的。
到了皇宫的城墙那里,沈文清才知道他为什么来。他还未阻止,瞿睿齐已经带着他跳上了城墙。
沈文清惊地轻声说道:“要是被巡逻地发现。”
“不说我是这里的大皇子。何况,我也不会被抓住。”瞿睿齐轻笑。
“皇宫守卫这么不堪?”沈文清怀疑。
“自然不是,不然刺客早已经进出如自家后院了。我之前跟着的师傅,有我舅舅带领,所以能进来。我自小在宫里,对于这些守卫交班和巡地了解。何况,我跟着我师傅学的,自认为出入不算难。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个能力的。”瞿睿齐稍微解释了两句。
沈文清抓紧他,只怕这家伙不小心弄丢了他,他倒是没事,自己被抓可就好玩了。
一路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子,这里没有守卫的人,瞿睿齐带着沈文清在门口停下。他牵着沈文清推开门,只一瞬间,沈文清便觉得有点熟悉感。
“这是我从小住的地方。”瞿睿齐牵着沈文清走到院子里说,此时院子没有人住,从石头缝里长出来的杂草十分茂盛。
和一路过来看到的宫殿比,这里即荒凉也小,和他在清源县的院子差不多大,很难想象一个国家的皇子便是在这里长大的。
“我在这里住到了六、七岁,从三岁开始,所以我想带你来看看。”
沈文清点头,他抓紧瞿睿齐的手,没有说话,但是瞿睿齐从手里的温度感受到了沈文清的关心。
“那时候,我吃不饱,穿不暖。每月分下来的银子都被贪墨了,因为身上没有银子,没法打赏人,那些人便看不起我,也不会尽心伺候我。我的饭永远的是冷的,冷到后面我都不知道原来饭是热着吃的。不知道,每一个月都有新衣服。不知道,年龄到了,应该进学。”
“那些已经都过去了,殿下不要再去想了。”沈文清听的不忍,他不知道才几岁的孩子是怎么熬过那些岁月的。
“想起这些,我并不难受。因为便是这样的记忆里,也总有一抹温柔的。”瞿睿齐说道这里,不仅声音柔和下来,连眼神都充满了温情。他走到那时沈文清经常坐的那张椅子上说:“若是没有遇到一个在意的人,想来,我如今也不过是一个野孩子。他不厉害,没法让我山珍海味,锦衣华服。但是,他让我吃上了热饭,穿上了暖衣,感受到了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