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金手指在虫族开荒的日子(164)

　　雄虫在桑琦记忆里的印象都不大好, 他再次皱眉, “我不喜欢雄虫。”
　　“不喜欢雄虫？”莲娅十分惊奇, “那你喜欢什么？”
　　“这个。”桑琦抱着怀中新得的峨眉刺, “我喜欢它。”
　　这是矮人们送给桑琦的礼物，采用最新的合金，按照桑琦的身形和需求量身打造的，比之前那一柄更趁手。
　　莲娅翻了个白眼，暗恨自己记吃不记打的性子，都多长时间了，她竟然还在试图跟这个白痴沟通。
　　“你怎么不说话了？”桑琦问。
　　“我无话可说了。”莲娅有气无力道。
　　“哦。”桑琦接受了这个答案，然后开始贯彻萧晏池让他多晒太阳的叮嘱。
　　…………
　　斯尔兰特上的食物和资源一向都是按劳分配，当兽人们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粮食时，他们都惊住了。因为作为宇宙底层的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属于自己的食物。
　　他们不是生活在人烟罕至的荒芜星球，就是辗转在各类种族间充当干活的奴隶，既没有得到过安稳的生活，也没人告诉他们只要好好工作就能换取相应的报酬。
　　所以当那一大批粮食拉到兽人们定居的营地上时，就连拉粮食的兽人都处在不敢置信的狂喜中。
　　贼鼠嘴里叼着跟杂草，望着眼前捧着粮食狂笑的兽人们，有些不屑。他正欲嘲讽两句，却见身旁化出兽形的大猫脸上也带着暖洋洋的笑容。
　　其实兽人们大多数时候都更愿意保持兽形，就像人类处在完全放松隐私的环境中更喜欢打赤膊一样。所以当贼鼠意识到大猫已经很久没有化出人形的时候，他甚至有点错愕。
　　“你……”贼鼠欲言又止，眉头却已经皱在了一起。
　　大猫正眯着眼睛晒太阳，但她并未错过贼鼠面上的表情，“有话就说。”
　　“你不会真的打算留在这里吧？”贼鼠压低了声音，靠近大猫悄声说道。
　　大猫抬起爪子往前一指，那里是化出兽形的两条犬，老狗杂乱的卷毛十分有辨识度，另一条则是一身白毛，大腹便便的母犬。
　　母犬趴在地上晒太阳，老狗则依偎在它身边，一只爪子搭在它的肚子上轻抚着，那副画面即便隔着老远也无法错认其中的幸福与安适。
　　“老狗都在这里安家了，你还打算走？”大猫竖直的兽瞳里有着淡淡的艳羡，她骨子里依旧残留着女性对于家庭的渴望，但是曾经受到的重创已经让她无法再做一个母亲了。
　　但就算自己做不到，看着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有了家庭，那也是欣慰的。
　　贼鼠随着她的视线望向老狗，双手不自觉地捏成了拳头，他的声音里有种强压着的愤怒：“他背叛了我们。”
　　“这不是背叛。”大猫直起身体，居高临下地望着贼鼠，她的声音虽然冷淡，但是眼神里依然有着隐藏的怜惜，“贼鼠，你该明白人各有志。而且我觉得，你是时候放下过去好好享受生活了，难道你不喜欢这样的日子吗？”
　　大猫对于贼鼠的感情一直是复杂的，她遇见贼鼠的时候自己的孩子刚刚死去，而这只狡猾自私的小老鼠为了活命一直假意奉承着大猫。
　　尽管她知道这是假的，但是贼鼠的曲意逢迎却在一定程度上安抚了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的大猫，所以她对贼鼠的包容力也非比寻常。
　　“这样的日子有什么好？！”贼鼠压低了声音吼道：“像一个普通兽人一样等死就是你嘴里的好日子？谁还记得我们曾经名震宇宙的过去？他们甚至将我们当做普通兽人一样呼来喝去，你难道不记得……”
　　“那不是呼来喝去。”大猫打断了贼鼠的话，她的声音很平静，“那只是将我们当成了同伴，所以需要我们去帮忙做事。”
　　“做事？”贼鼠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刨坑？挖土？浇水？这是傻子们才干的事情，我的手是用来摸金的！”
　　贼鼠未尽的抱怨在看到大猫眼眸中的神情时戛然而止，他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你也不打算离开了？”
　　“对。”大猫干脆地应了，“我喜欢这里的生活。”
　　“你！你……”贼鼠愤愤蹬她一眼，转身走了。
　　这一片都是属于兽人的营地，除了贼鼠和仍在干活的兽人之外没有兽人保持人形。兽人们多半都不喜欢人形，只不过保持人形是大多数奴隶主的要求，为了让买主满意，也为了少挨一顿打，他们只能强迫自己保持人形。
　　但贼鼠除外。
　　除了必要时刻，他大部分时候都更愿意维持人形，甚至会刻意模仿人类的生活习惯来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像是一只兽人。
　　兽人是宇宙中最低等的种族之一，所以他厌恶这个身份，也在逃避这个身份。尤其作为名声一直不太好的鼠类，贼鼠渴望扬名的野心也更大，他极力想向周围的人证明他的优秀，但是一个连自己的出生都不敢直面的人，真的能够看清自己真正想要的吗？
　　大猫遥望着贼鼠远去的身影，有心想跟上去看看他，但到底还是作罢了。
　　人各有志，她无法强求。
　　…………
　　一场秋雨一场寒，接连下了几场雨之后，斯尔兰特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十多度。
　　负责营地中各部族衣服的女人们早早准备好了兽皮做成的袄，趁着大雨将歇的时候开始往各地运送衣物。
　　矮人族里的红鼻头大婶有些羞窘地接过兽皮衣物，矮人部落无论男女全都精通锻造，但是生活技能却是一团糟。
　　吃穿全是由部落的女子们做好了送过来，他们房屋中悬挂的腊肉，还有身上穿的衣服，脚下蹬的靴子，没有一样是自己做的。
　　负责运输的女人爽朗一笑，道：“清点过后没有问题就在单子上摁一下手印吧，我们还要向艾迪娜二次核对呢。”
　　红鼻头大婶一边摁手印，一边笑道：“真是谢谢你们了。”
　　女人笑道：“要谢就谢大人吧，是他给了我们如今的生活。”
　　说到这个话题，二人相视一笑，无形中拉近了距离。
　　红鼻头大婶刚回去没多久，外面又开始下雨，她探头看了看雨势，顺口问道：“今天是谁去给那群小豆丁上课了？”
　　不知是哪个矮人高声回了一句：“是托兰长老。”
　　“又是托兰？”红鼻头大婶嘴里嘟囔了两句，“要是这个烦人的老头子，那他活该被雨淋。”
　　烦人的老头托兰正在教室里给各族的孩子们上课，他今天讲的是一些普通的炼金知识。一群半人高的小豆子们战战兢兢地坐在自己的学习桌前，不敢错过一丝一毫的知识内容。
　　托兰与别的老师不同，他讲的所有内容都是要考试的，考不过的人还要挨罚，所以托兰的课一般没人敢走神。
　　只除了一位。
　　“布鲁诺，你来说说，我刚讲到哪里了？”托兰个子不高，但是气势却很足，尤其是敲着教鞭的时候，总有种下一刻就会挥到你身上来的错觉。
　　托兰并没有直接考他，因为跟着库伯开小灶的布鲁诺已经将大部分炼金知识都掌握了，考他也不一定能难倒他，但是托兰很不满他的学习态度。
　　昏昏欲睡地布鲁诺站了起来，一双碧绿色地眸子眨啊眨，可怜兮兮地望着托兰，道：“我下次不敢了……”
　　托兰在一众老师中长相最凶，但是他的教育方式却只有一种，那就是唐僧式的念叨。
　　随着托兰从矮人族的历史教育到布鲁诺肩上承担的未来时，布鲁诺已经彻底清醒了，但是其他的孩子们已经不知不觉睡倒了一片。
　　窗外送伞的红鼻头大婶扒着窗户看完了全程，小声抱怨了两句之后放下了手中的伞，然后举着自己的小花伞悄声离开了。
　　雨越下越大，但是身处空间兽内的萧晏池和君伶却丝毫感觉不到外界的湿冷。这里的空间跟他们居住的帐篷布置差不多，搬东西的时候萧晏池特意带上了君伶雕刻的那些小人偶，然后原模原样地挂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