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觉醒后(211)
“刚刚,你是在担心我吗?”他的声音很轻,比起期盼,更像是不敢相信,好似重一点就会碰碎了什么一样。
齐然别开眼,不去看他的眼睛。
“……你以为我还会在乎你的死活吗?”
他甩开齐琛的手,冷漠地朝外走,“要死别死在我面前。”
作者有话说:
感冒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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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现实(十七)
不欢而散。
似乎从回来起, 每一次他与齐然的见面,到了最后总是不欢而散。
齐琛苦笑一声,发烧带来的酸软无力同胃里的绞痛交缠在一起, 他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
走出很远, 齐然才渐渐感到一阵凉意。
已经是秋日了,夜里有些凉, 又下着雨, 他出来的匆忙, 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雨丝打湿了大半, 这会被风一吹,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 抽了一支夹在指间, 挡住风点火。
缭绕的灰白烟雾顺着夜风飘出去, 同淡淡雨雾交缠在一起, 不断上升, 散开。
齐然望着廊外的雨, 肩上忽然一沉。
“别着凉了,”贺远章把风衣披在他身上, 又碰了碰他的手背,“冷不冷?”
齐然把烟夹在指间, 摇了摇头。
贺远章接过他的烟蒂,扔在了旁边的垃圾桶上, “你最近抽的有些凶, 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吗?”
齐然的眼睫轻轻颤了一下, 侧头看他, “你是想问齐琛吧。”
贺远章也没想瞒他,他的确想知道齐琛与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更担心齐然的状况,“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告诉我。”
齐然看了他一会。
很多时候,贺远章对他而言的确是有些不一样的,亲人的陪伴,长辈的照顾,爱人的温存……这些他都尽数给予,也让齐然愿意和他亲近些,但齐琛的事牵扯太多,太过复杂,又该怎么去讲。
齐然扯了下嘴角,“算了。”
他转过身,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我们回去吧。”
贺远章叹了口气,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
昼夜交替,月落日升。
骄阳集团近来接连着启动了几个项目,最为瞩目的就是那个跨国合作案,前期繁忙的准备工作结束,也到了庆祝联谊的时候。
按照惯例,是上半场酒会,后半场晚宴的形式。
齐然原没准备参与,但对方却通过秘书传递来消息说他们家主会出席,想见他一面,他在接触过程中也对这个神秘的财阀家族产生了几分好奇,就应下了。
晚上七点,他准时抵达。
身侧的秘书为他推开包厢门,齐然往里面扫了一眼,目光忽地一顿。
一旁前来迎他的经理连忙介绍,“齐总,这位就是sun集团的董事长,齐琛先生。”
齐然的眼睫眨了一下,瞬息之间的怔然过去后,只剩疏离和客套,“幸会,齐先生。”
齐琛愣了一下,勉强保持住了微笑,同他握了下手。
一触即分,浑然陌生人的姿态。
齐然收回手,在他身旁的空位落座。
旁边的人没瞧出这一瞬间有什么不对劲,只是齐琛的助手隐秘地打量了齐然一会,他是揣摩出了几分家主心思的,所以觉得有些微妙,但这时候也不会没分寸地表现出来。
觥筹交错,酒过三巡,齐然和齐琛几乎没有任何交谈。
虽然在座的都是项目核心人物,公司高层,但没有几个敢在大老板面前放肆,说话很有分寸,偶尔开句玩笑也很适宜。
不过也有别出心裁的人,千挑百选找了个俊秀少年给齐然倒酒,动作倒规矩,衣裳也是基础的白衬衣,但眉眼动人,身段极好,让齐然的目光稍稍停留了一瞬。
他一看就知道是谁的主意,他手下就这么一个不着调的人,敢在这种场合搞花样暗暗给他送人,齐然看了对面的女人一眼,长发女人扬唇一笑,做了个口型——
有性趣吗?
齐然忍不住弯了下唇。
“砰——”
一声巨响,然后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齐然微微皱了下眉,朝左边看去。
是齐琛的酒杯打碎了。
酒水打湿了他的手,顺着小臂蜿蜒流入衬衣衣袖,氤出一片深痕,但他好似完全没有注意,眼底凝着一层冰,沉沉地盯着齐然。
四目相对,不言不语。
齐然仿佛看见了他眼底的怒意,却分毫没有上心,不在意地移开了目光。
这一下好像解开了什么封印,周遭不再沉默,有人关切地询问,招呼着让侍应生来打扫以及更换酒杯。
但齐琛却止住了对方。
他的目光慢慢地落在了齐然身旁的少年身上,道,“你来。”
少年下意识看了齐然一眼。
齐然合了下眼,算是应许。
少年小步走过去,正想拿工具清理玻璃碎片,却听见齐琛有些低沉的声音响起,“用手。”
少年动作一顿,齐然先开了口,“齐先生什么意思?”
齐琛目光凝滞,不辨喜怒地看过去,“只是让他清理玻璃而已,这应该是他的本分。”
齐然勾了勾嘴角,“是吗?”
他把少年拉到身后,“齐先生对我有意见可以直说,没必要为难一个小孩。”
齐琛呼吸一滞,怒意在眼底蔓延,晦涩得让人看不清晰,“你要护着他?”
齐然轻描淡写地抬眼,“是又如何?”
齐琛深深吸了一口气,唇线紧抿,下颚紧绷,显然已经怒到极致。
虽然看起来不动声色,没有过多的外泄,可这并不代表他性情和缓,相反的,他骨子里的威势刚烈已经被岁月添上盔甲,寒光内敛,深不可测,锐不可当。
周遭噤若寒蝉,在座诸人无一敢开口,纷纷揣测两位大佬的渊源,酒酣正热的包厢里,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隔绝开,连呼吸都变得几不可闻。
这样僵硬的氛围里,齐然仿佛一点感受不到,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朝少年招了下手。
齐琛抬眸看向少年,那目光很冷,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涉世未深的少年哪里见过这样可怕的眼神,面色瞬间发白,下意识地寻求庇护。
齐然任他可怜地依偎过来,玩笑一样地喂起了酒。
“咳……”青涩的少年呛了下,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齐然笑了一声,手指在他唇瓣上肆意地揉了揉,恶意又嘲讽地瞧着齐琛,好似在说
——你又能怎么样呢?
齐琛缄默了几瞬,五指缓缓紧握成拳,他低下头,“抱歉,我失态了。”
齐然挑了下眉,拿湿巾擦了擦手。
少年识趣地站了起来,坐着的人们好像才找回自己的神志,隐秘地交换了吃瓜的眼神,绝口不提方才的事。
但这一回,饭局没再继续多久就结束了。
齐然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温馥。
红裙女人慵懒地倚在墙上,右手抱着胸,左手夹着一根烟,一缕墨黑发丝坠进衣领间,衬得欺霜赛雪的肌肤愈发白皙。
见他出来,温馥抬起眸,眼波流转,潋滟生辉,“齐总。”
齐然淡淡地说,“别撩我。”
温馥忍不住弯唇,她按灭了手中的烟,把一侧的长发挽到耳后,“齐总有火气可别朝着我发,那小孩——”
齐然看她一眼,“哪来的?”
“我的一个小表弟,”温馥漫不经心地说着,“说是仰慕你很久了,不知道从哪听说了你的风流韵事,特意找到我这儿求我帮忙。”
齐然从她的语气里品出了一点什么,“给你什么好处了?”
说到这个,温馥也笑了,心照不宣地朝齐然眨了下眼,“他不是正在读大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