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人人趋之如鹜的宝物(40)
到底哪个正常人会有和它家宿主一样的想法啊!系统感到深深的无奈,开始由衷地祈祷燕琅能快点下手,给它家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宿主一点社会的毒打。
程榭之无辜地摊了摊手:“我只不过想想而已。”
……
程榭之此后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系统以为他只是当时突发奇想随口一提,暂时放下了悬着的心,一心开始面对即将到来的寒食之宴。
这场宴会,在很多人心中也是一场燕琅的选妃宴。朝臣们纷纷带着自己花枝招展的小辈们出席宴会,众芳争奇斗艳,一个塞一个的风姿过人。程榭之也是“很多人”中的一员,他指望着能从这些千金闺秀里找到一两个那么符合燕琅条件的女孩子,来实现燕琅的心愿。
他坐在燕琅身边,席位在群臣之上,引起了许多注意的目光。从他距离燕琅这么近的座次来看,不难猜出他就是传言中最近颇得帝心的那个少年,群臣窃窃私语了一番,将自认隐晦的视线投给程榭之,暗自评估着。
叶禾月跟着坐在唐国公夫人身后,看到程榭之时眼底掠过震惊,马上低下头,遮掩住自己异样的表情。
没想到那天见到的小公子,居然是陛下身边的人。果然那般的人物,只有陛下才能与之相配了。她想到打着如意算盘的父亲母亲,心中不觉有几分好笑——有了小公子那样的人物,陛下哪里还看得上其他人?唐国公府只怕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坐在她身侧的唐子衿偷偷瞄御座上年轻帝王,早不觉羞红了双颊,手里绣着梅花的帕子捏成一团,犹如她此时的心绪一般缭乱。
这就是她将来要嫁的人啊,天下至尊、万民朝拜,等日后能与他并肩的,也只有同样卓越出众的她而已。他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人。
她痴痴地凝视燕琅半晌,在燕琅冷肃的目光投过来之时马上低下,手捂上胸口——他看了我!果然也是对我有意吧。她想着想着不觉蹙起眉头,陛下之前见过她和哥哥那么亲近的模样,一定会吃醋吧。难怪他之前要那么发作哥哥,唐子衿在心中叹了口气,顿时觉得都是自己的错。
等日后她做了皇后,她一定要劝陛下和哥哥好好相处,他们都那么在意她,一定能够谅解她的为难吧。像她都可以谅解燕琅身边有男宠,并且等她做了皇后,也不会将人赶出宫去,她这么善解人意,陛下也一定同样能谅解她的吧。
叶禾月看着不知怎么突然抿唇笑起来的唐子衿,不动声色坐得离她远了一点。她也听了唐子衿和她便宜哥哥唐与臣之间那点事,不过现在看样子,唐子衿的志向,可比做一个世子夫人远大得多。
她撇撇嘴,并不看好唐子衿。
程榭之也不看好唐子衿。
唐子衿时不时飘过来的眼神实在让人难以忽略,他原本还想着是谁家千金对燕琅芳心暗许,说不定能成一段佳话,没料到居然是和唐与臣情投意合的唐子衿。
他瞬间对燕琅生出点同情,对他遭遇这朵烂桃花有片刻怜悯,随后又觉得唐与臣才是最大的苦主,头上绿得发光。
他又打量了场中各家年轻公子小姐一圈,没找出一个能符合燕琅条件的人选,也没看到燕琅对谁表现出些微特殊。程榭之托着下颌想,那以后还得继续找才行。
他心中思考着事情,说不清有意还是无意地忽略掉了心底那一丝庆幸——他也不知这一点子庆幸从何而来,而理智告诉他不要去深究。
也不能深究。
燕琅视线至始至终落在程榭之身上,见他全然没心没肺的模样,眼神微暗,他端着青铜酒爵,不知不觉一场晚宴下来,灌了好几坛子酒,最后意识不觉有些模糊起来。
最后入眼的是程榭之噙着浅浅笑意的面容,对方张口说了句什么,燕琅没有听清楚,就陷入了铺天盖地的黑暗中。
……
恢复意识的燕琅此刻终于想起了程榭之张口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我有一个有趣的尝试想试验一下。”
然后他就出现在了这里。
轻纱帘幔安静垂地,画作中身披雪白斗篷的青年人眉眼噙笑,宛如在注视着他。
燕琅撑手起身,看着这座由他亲自督建,墙壁上每一块砖都砌得严丝合缝、密不透风,门合上后只能从外面打开的熟悉宫殿,良久,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小榭:满足你们想关小黑屋的愿望。】
第34章 034
系统在程榭之的脑海里着急地不断转圈圈,程榭之的脑子被它晃的有点儿晕,他伸了个懒腰:“你今天怎么了?”
“宿主您真的不是明知故问吗?”系统终于停下来,捧着自己虚拟出来的小脸,叹着气说,“我还以为您是开玩笑而已,没想到……”
没想到它家宿主这么快就对燕琅下手了。而且它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宿主是啥时候动的手。
“确实只是一个玩笑而已。我又不可能关他一辈子。”
程榭之起身抬手按下机关,墙壁无声往两边滑开,他从桌上拿了盏灯,朝台阶下走去。
黑暗的台阶被照亮,瘦长扭曲的影子映在墙壁上,他行走时有细碎的叮叮当当的铃铛摇曳声,在安静的地下宫殿内清晰入耳。
——那是他还是只猫时燕琅给他系上去的,因为绳子长了些足足绕了好几圈,后来他化成了人形,红绳金铃还稳稳系在他脚腕上,更衬得那一寸皮肤雪白。
燕琅在极致的安静里听见了金铃摇曳的声音,他知道来的人除了程榭之外,不会再有别人。
紧锁的殿门被推开,随即有风突然灌入,吹得殿内垂地九枝灯灯火明明灭灭,轻纱飘动。程榭之披着几近曳地的白色斗篷,手里端着青铜烛台,站在宫殿门口,对上燕琅看过来的视线,愉悦地弯了弯眼睛,声音里带着调侃:“陛下。”
程榭之一般直接叫燕琅的名字,很少用这么毕恭毕敬的称呼,当然,从他的语气里也难听出什么恭敬。
青年缓步踩过地毯,脚步无声,在燕琅对面坐下,借着明亮的烛光,撑颌认真端详他。
他一言不发地盯着燕琅看,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些什么。
先开口打破安静气氛的也是燕琅,他皱了皱眉头,对程榭之表露自己的不解:“榭之,你把我关在这儿做什么?”
程榭之盯着他又看了片刻,才弯唇回答燕琅:“没做什么,不是你想把我关在这儿吗?我想让你提前体验一下这种感觉。”
他思考了一会,挑了个合适的描述:“我只是先下手为强。”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唇角依旧是上挑的,只是眯眼时眼尾拉长的弧线无端挑出一丝冷意。
燕琅听了他的话,眉头一瞬间蹙得更深,但复而很快松开,“榭之,我没有打算对你这么做。”
“可是你绝对有过这种想法。”程榭之纤长的手指从袖中伸出,指尖处有寒光闪过,那是足以削金断玉的利刃,薄而冷。
他的笑意很快收住,半垂着的目光落在指尖上的利刃上,整个人笼罩在灯火的阴影里,让燕琅想到一首锋利的刀锋。
他听见程榭之的声音变得和他手上的刀刃一样寒冷:“我不喜欢别人对我有这种想法。所以幸好你只是想想而已,如果你真打算这么做的话——”
程榭之倏地抬头,笑意在唇边一瞬间绽开,嘲讽又轻蔑,指尖刀锋亮出,寒光在眼前一闪,刹那之间贴上燕琅的脖颈,有血珠沁出,顺着刀锋滚落。
“你大概就要去跟阎王爷解释你的冤情了呢。”
程榭之尾音轻快地拉长,笑容明亮,一点也看不出刚才的森冷,顺手收住刀锋。
燕琅面对贴上他脖颈的利刃,视线始终未曾从对面那笑嘻嘻的青年脸上挪开一分,也并没有惊恐的神色表露,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从生死边缘游走过一遭。
在程榭之抽刀收手的那一刻,他反手握住了程榭之的手,手心顺着刀锋贴过去,划出一首深深的血痕,在桌面上滴落一串血迹。燕琅眉头不动一下的抓住程榭之想要收回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