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人人趋之如鹜的宝物(12)
他才不是那么好心善良的人。
系统想了想程榭之的话:“……难怪你每年都要都上思想教育课。”
他哪里是想和凤清寒做交易,他就是想坑凤清寒身上的气运。
程榭之对系统的话不以为然:“又不是我逼着她点头。”
“既然你这么打算,你今天绑凤清寒干什么?”系统突然想起这一遭,对自家宿主打晕人这一神来之笔也很是无语。
“啊,这个。”
程榭之顿了顿,“我本来是想试一试能不能直接剥离她身上的气运,但我想了想又觉得,做人还是要公平一点。”
“所以我让她自己选了。”
“要是凤清寒拒绝了呢。”系统好奇追问。
程榭之随手折下一枝开得明艳灿烂的杏花:“她不会拒绝。”
系统:……所以这算什么选择?
“算是我那么多年的道德教育课没有白上的结果?”程榭之顺口接上系统的话,系统才惊觉自己把腹诽说出了口。
它绞尽脑汁思索该怎么为自己开脱,但程榭之没有要和他计较的意思,踩着轻快的步伐走进姬琅的房间。
“比起你和凤清寒,果然还是姬琅更有趣。”
程榭之如是做出结论。
系统……系统现在一点都不想说话。
让他去骚扰姬琅吧,让他以后被姬琅日得哭吧!
系统悲愤地想着。
错过了系统忠告的程榭之推开姬琅房门,时候已经不早,再过上一会儿就要宵禁,但姬琅房间里的灯还亮着。
“谁?”
房间里有人冷喝。
转过脸来的是一个年轻男子,博冠玉带,端的是风流姿态。
姬琅正与这年轻男子对面坐着,见到程榭之走进来,神情自若,甚至眼角还染着几丝笑意,“榭之,过来吧。”
程榭之态度自若地走过去,在姬琅面前地桌案上扫了眼:“今天没有夜宵?”
完全不给年轻男子半个眼神。
“卫侯,不知道这位公子是什么人?你我正在商议正事,怎么能让这等来路不明的人……”
“卫侯”指的是姬琅。
年轻男子怒气冲冲地说着,看到程榭之转过脸来,顿时卡了喉咙般。
程榭之睨着他,“来路不明,然后呢?”
他倒是很认真地想听听这人这么说。
但年轻男子见了程榭之的正脸,一时间忘了词,怔怔地盯着他。
姬琅不动声色侧了侧身子,阻隔年轻男子落在程榭之身上的目光,温声和他说话:“今日晚饭后不是吃了一碗莲子百合羹?若是晚上吃太多容易积食。”
程榭之:“那是你们。”
姬琅听懂了他的意思——那是你们人类,他是个玉玺,没有积食这种烦恼。
姬琅口吻很是微妙地顿了顿,“那我让小厨房给你煮一碗小汤圆。”
程榭之心满意足地和姬琅道了声谢。
年轻男子也终于从怔愣的状态中回过了神,“不知道这位公子是什么身份?”
“我?”程榭之转过眼,在朦胧灯影下更显灿朗的面容噙着笑,“你猜我是什么身份,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
他说着,轻轻扯了姬琅的一小簇头发放在手心把玩,语调放得软了点,像是大猫撒娇,“我有点困了,你让无关的人赶紧走好不好?”
无关的人·某年轻男子,瞥了眼姬琅无奈又纵容等我神色,心里掠过种种猜想。
难怪姬琅什么美人都看不上,原来是身边早有了这样的人物。
他被这个消息搅得心神不宁,留下一句“改日再来拜访”,匆匆告辞。
看到他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程榭之“噗嗤”笑出声。
“记得让小厨房做我的汤圆。”
第11章 011
“已经吩咐小厨房去煮了。”姬琅略有些无奈地回复,又伸手为程榭之拂去衣袖上沾惹的露水,“等一等。”
程榭之旋身坐下,才将从小花园折来的杏花枝插入定窑白瓷瓶中,娉婷袅娜的花枝亭亭舒展着,合着皎白月光和朦胧灯影,映出花枝末梢一截莹白如霜染雪砌的指节。
姬琅眼神半遮在灯影里,有种辨不分明的意味,他目光随着程榭之的手指在半空中移动,像是有些出神。
程榭之的肤色大约是唯一一处能将他和“玉”联系到一起去的,像玉石一样剔透莹白,可以隐约看见淡青色血管流动,但不会让人联想起没有一丝血色的病态惨白。
程榭之很多时候不太分得清姬琅心底的想法,又或者说他对姬琅这样日后没有交集的人有什么样的想法,根本没有兴趣去探究。反正等他和姬琅的交易一做完,他和姬琅就很难再有什么相遇的机会了。
这种不用顾及后果的思维方式,让程榭之在面对姬琅时态度更为肆意,偏偏姬琅自己刻意纵容,更加让程榭之没有意识到他的许多行为其实“越了界”。
姬琅深知这一点,但是他不会去提醒程榭之。
相反,他很乐意允许程榭之恶劣的行为。
就比如今天晚上。
程榭之屈腿坐在姬琅房间里,春寒料峭,姬琅担心他穿的单薄着凉,拿了张毛毯给他,将他裹得严实。等他顺手做完这一切后才反应过来,程榭之作为一个化形的玉玺,和真正的人类并不一样,也不会因为衣服穿少了着凉。
程榭之倒不觉得有什么,他极为顺手地把自己裹进毯子里,乖巧地盘腿坐着等待小厨房的汤圆。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他随便找了个话题:“刚刚半夜来和你私会的是什么人?”
“不是私会。”姬琅纠正他的用词,才和他解释了来者的身份,“方才那是齐王的第二子。司空明成。”
程榭之对诸侯和他们的儿子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没兴趣,眉眼顿时懒洋洋耸拉下来,姿态倦怠,拉长语调应了一声“哦”。
“你们商量要怎么篡齐王的位吗?”
姬琅稍顿了一下。
“我说对了?”看见他的表情,程榭之马上反应过来,惊讶道,“他脑子看着挺正常的,为什么会想出联合你篡他爹位置的主意?”
“我没有答应。”姬琅似乎不想也被程榭之归纳到“脑子不正常”的那一类人里去,马上撇开了和司空明成的关系,“他今晚来造访并不在我计划之中。”
换句话说是这位齐王的二公子脑子一抽风,觉得自己是时候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了,怀中一腔信心就跑来拜访姬琅。
“大概能猜到一点。”程榭之顺口接话,“我刚刚看你表情好像很不耐烦应付他……我的小汤圆来了。”
他话锋过渡地万分自然,说着瞥了姬琅一眼,姬琅心下会意,眼底带出一丝笑,走到房门口将小汤圆从厨娘手中端了过来。
程榭之取了小碗,很自然地按照近日来的惯例将小汤圆分了姬琅一半,坐下来继续说起方才未完成的话题。
“你真是好脾气,直接把他轰出去就行了。”
这不是程榭之第一次用“脾气好”来评价姬琅,姬琅看着他的表情,知晓他真是这么认为的。他不由得轻声笑了笑,“我不好直接轰他走,还要多谢你今晚为我解围。”
程榭之之前对司空明成一番误导,惹得他其他地方想去,自然不好打扰姬琅的“良宵”,忙不迭地走了。
“算是我对你夜宵的报答?”程榭之咬下一个汤圆,歪着头看姬琅,眼睛里摇曳着灯光碎影和模模糊糊的笑意,熠熠生辉。
姬琅心神晃了晃。
他日后大概再也不会见到比这更明亮的双眼了。
亮的连无边黑夜都不得不褪色。
一双让人无法不悸动的眼睛。
夜晚真是太能激起人生出诡秘幽暗的心思。姬琅揉了揉额角。
第二日就是齐王的寿辰,齐王宫中从薄暮时分便开始设宴,都城中张灯结彩,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