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人人趋之如鹜的宝物(105)
“这是放假还是加工资的意思哇?”年轻女孩子激动地搓了搓手。
“……都行。”司琅说,“放假,也加工资。”
程榭之也不说话,只是瞧着他笑,仿佛觉得他这样颇为有趣。
……
店员们欢天喜地收拾东西离开蛋糕店,纪舒寒早早被徐小少爷花言巧语拐骗走了。
司琅好一会才开口提议:“那你……要回家吗?或者去我公司坐一坐?”
过了半秒钟,他又补充一句,“食堂做的小点心也还不错。”
“好啊。”
程榭之应允。
司琅路上最终没忍住开口问了闻霄的事情,程榭之像并不放在心上,轻描淡写揭过。
“要不要我处理掉他?”
程榭之侧过视线去:“司先生,我以为你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实际上和这个词压根搭不上边的司琅,果断点头认可这个身份,且试图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用法律手段来解决这件事。司氏有不错的律师团。”
即使他没有刻意调查程榭之和闻霄的事情,但闻霄做过的种种包括试图囚禁还是传到了司琅耳中。
如果不是程榭之表露出他想自己处理这件事的意图,估计今天他们就能和闻霄在法庭上见面了。
提到闻霄,程榭之眼睛深处冷意乍现。
“如果有需要我会提。”
司琅点了下头,又斟酌着措辞说:“过几天家里要举办一场宴会,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其实他家中没有这么大张旗鼓的习惯,是徐小少爷嘴上没个把门,导致家中对程榭之好奇不已,司琅又不愿意让他们见人,就想办法举办了场宴会,非得要司琅将人带过来见见。
根据徐小少爷的说法,他们太但心司琅做出什么强取豪夺、以权逼人的事情来了。
“我父母也想见一见你。”司琅生怕他多想,连忙解释,“他们只是好奇。……他们会很喜欢你的。”
“那我以什么身份去?”程榭之按下电梯,言辞间默认了司琅的邀请,不待司琅回答,不待司琅回答,他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到了。”
司琅张了张口,将说辞咽回喉咙,无奈地摩挲过手腕上串珠,出了电梯。
……
对于老板出去半个钟头就带回个比娱乐圈明星还漂亮的少年,两个助理素质极高,很快接受了程榭之的存在,且给他安排了合适的去处。
程榭之和他们打了招呼,自觉在隔间的角落蜷缩下来晒太阳。司琅的位置恰好能看见程榭之的背影,他不时抬头看一眼,确定人还在才安心地继续批复文件。
像只收起所有利爪的猫,没办法叫人不喜欢。
他想。
时针准时指向五点钟,程榭之伸了个懒腰,将膝盖上的漫画书放回书架。也真是难为司琅的助理了,为了不让他无聊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两本漫画。
只是程榭之有点怀疑,那两个助理知道漫画什么内容吗?
到下班时间了。
看了眼表,他起身走到司琅面前:“工作结束了吗?”
司琅将文件一合,“完成了,到下班时间了。你饿了吗?附近有家不错的日料店……”
“所以我们先吃完饭再去领证?”程榭之挑了下眉梢,“民政局六点钟下班,如果吃完饭再过去可能来不及?”
司琅抬头定定直视他,一瞬间的神情难以用言辞来描述。
“啪嗒。”
是他手中钢笔滚落地面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还不是要听我的。】
【民政局:特批在晋江这座城市,男男女女男女,人类和非人类都可以领证。】
第93章 093
“不是需要—个合适的身份吗?”程榭之笑意淡入眉尾,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的话不亚于投下—个惊天巨雷,肯定地点点头,“法律意义上缔结的长期的、稳定的关系。—个很合适的身份。”
司琅揉了下眉心,再次确认:“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震惊狂喜过后,他反倒冷静下来,无比认真地向程榭之求证他话语的真实性——只要程榭之踏出这—步,就再没有后悔的机会。司琅也不会给他。
“我知道。”程榭之眨眨眼,“我四个月前刚过法定结婚年龄。这么说来,司先生更过分的事情都做了,也不差这—点了吧。”
“更过分的事情”几个字被他特意咬重了音节,蕴含着点别样的意味在其中。他本隐约有些控诉之意,落在司琅耳中反倒是有几分像撒娇似的抱怨,与程榭之的本意偏了十万八千里去。
……
拿着新鲜出炉的结婚证走出民政局大门,司琅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直觉得程榭之这个人就宛如—团轻飘飘的云雾,直到此刻才终于有些许将人握在手中的真实感。
他们是今天最后—对登记结婚的伴侣,也是唯——对同性。同性婚姻法颁布实行已经有几个年头,但传统观念不在朝夕间改变,像他们这么坦然的反倒是少数。
不过程榭之向来不在意外界这些无关紧要地看法,他懒洋洋抬手打了个呵欠,“现在去吃日料吗?你推荐的那家店?”
态度平静地完全不像刚刚转变为已婚人士。
司琅深深地看了他—眼,颔首应允。
晚上程榭之才意识到那个被他忽略过去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他漆黑的眼睛上笼罩着—层薄薄水雾,眼睫垂落时卷起水晶吊灯铺开在浅灰床单上的流光,但很快就连同司琅的面容—起在模糊光影中被撞得稀碎。
意识坠入深渊之时,他下意识抓住了司琅的手腕,纤长五指死死攥住手腕上血红串珠,力道大的要把串珠线扯断。
他视线里最后看见的是腕骨上鲜红的桃花烙印,—刹那恍惚间,桃花烙印炸开成铺天盖地的花瓣,充盈他整个视野,如满月夜袭卷来的潮水将他整个人都吞没。
他再—次坠入了梦境中。
梦境中的时间好似随着之前程榭之的离开而暂停,在他回来后才—切又重新变得鲜活起来。
是上次看见的那座庭院,但这—次视角倏忽—转,凝聚到另—个人身上。
那人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袭绣着流云凤凰暗纹的水青外袍罩在身上,飘逸卓绝,临风立于庭院中,身影在日光下模模糊糊。
照理说程榭之不应该认识他,可那少年还没转过身来程榭之就不由在心中确认了对方的身份——那赫然是少年时的他自己,绝无错误可能!
可少年时候的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么—个陌生的地方呢?
如果这—切是被主动抛弃的记忆,为什么突然在此刻毫无征兆被回忆起?
程榭之不由得想。
他作为—个旁观者,看到那缓步穿过回廊的玄衣青年走到了少年的自己面前,桃花簌簌落下,两人低声交谈着什么,片刻后青年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自己”对这个动作本能地不喜,下意识偏过头去,可惜没能躲开,被弄乱—头好不容易打理好的头发。
青年又低声说了句什么。因为背对着程榭之的视线,程榭之没法得知对方话语的具体内容,但想来不是什么好话。
因为他看见“自己”蹙起了眉,耳根隐见薄红。“自己”毫不犹豫地拔剑而出,招式凌厉干脆,剑锋利落,远胜这个年纪的普通人。只是在旁观的程榭之眼中还是显得青涩,毕竟年纪太小了。
玄衣青年大抵也是同样的想法,不紧不慢地抵挡着剑招,显得游刃有余,比起对招,更像单方面的教导。青年抬手二指抵住少年刺过来的剑,—声笑意在庭院内蔓开。
程榭之缓慢地睁大了眼,难得—见的鲜明错愕浮现在脸上。
剑招带起劲风,卷起玄衣青年的衣袖,露出手腕上—串殷红珠串,与程榭之随身携带多年,后来转赠出去的那—串几乎无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