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人人趋之如鹜的宝物(109)
“可能是因为闻霄也是这里的业主吧。”系统数了数闻霄带过来的人,小心提醒,“他们都带了枪,宿主你小心点。”
……所以非法持有枪支,啧,还是早点报警吧。
闻霄不清楚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正盘算着如何把他送进警局接受改造,他程榭之的方向走去,甩给带来的人暗示眼神,万一程榭之不愿意配合,那就是这些人动手的时机了。
就算程榭之现在一时间被司琅迷惑了,不愿意离开,闻霄相信自己日后也有办法一点一点扳正程榭之的想法。他微微一笑,眼神闪烁着莫名的神采,三步并两步走到程榭之眼前。
程榭之坐在沙发没有动,一本画册安静摊开在他膝盖上,指尖缓缓自图片边缘摩挲过,从容地像一点也不在乎家中闯来一个不速之客,眸光未曾分给闻霄半分。
系统叨叨地和他说着话:“司琅现在在公司,就算他赶回来也来不及了。宿主你现在怎么办啊?”
他轻轻抬了抬眼,天花板角落里有冰冷金属光感一闪而过。
“那就等司先生来救他可怜的小金丝雀吧。”
程榭之毫无负担地说着,指腹一压合上画册。
闻霄伸手想要将他拉到自己怀中,被程榭之一让避过,态度冷淡抗拒,动作间衣领滑落半寸,锁骨上红痕分明。闻霄看着面前昳丽殊绝的青年,不由得妒火中烧——这明明应该是他的人,是他千方百计也要握在手心里的珍宝,现在却被人玷污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杀了司琅,他的宝贝还会干干净净地回到他身边来。
闻霄阴暗地想着,示意几个保镖跟上,以防程榭之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趁机逃跑。
程榭之倒没这么做的打算。他态度自若地披上门口衣帽架上的浅灰大衣,才慢吞吞地走出大门,期间再一次避开闻霄想要牵他的手。
再凑上来的话,就只能打骨折了。
五官靡丽的青年微眯了眯眼睛,纯黑长羽睫轻扇,像艺术馆内一触即碎的珍贵藏品,叫人完全联想不到他脑海里蠢蠢欲动的危险想法。
闻霄深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一道理,他将监控痕迹清除,把程榭之带回了他在这片小区内的房子,与司琅住所不过咫尺。
程榭之趴在窗台上,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司琅那栋楼的屋顶尖。
“闻霄违法乱纪的潜力挺高的。”他慢悠悠评价,“这就是能作为一本书主角的能力吗?”
“挺不错。”
莫名的嘲讽。
系统:“……”
它沉思片刻,决定将话题转向能让自己宿主变得稍微面目可亲一点儿的方向。
“司琅已经知道您出事了,现在他正在往这个方向赶。顺带一提,他报警了。”和宿主的想法真是一模一样,果然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才是天生一对。
“不过司琅居然在自己家里装了十几个摄像头……”
程榭之对此并无意外反应,正要说话时放松的身体霎时弓成一个紧绷的弧度,像没有骨头似地翻折,将人一脚踹到墙壁上。
闻霄满头大汗捂着肚子半蹲在地,像是被程榭之那一脚踹得狠了,五脏六腑绞成一团地疼。程榭之旋身站定,毫无诚意地开口:“抱歉,闻先生。对突然接近我的人身体会有下意识防备,这并不违背《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希望您理解。”
口吻彬彬有礼。
闻霄听了却只想爆粗口,要不是他实在痛的没办法说出话来,这时候恐怕要逮着程榭之祖宗八辈骂了。
“……没……事。”
他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
程榭之微微一笑。
果然用正当法律手段处理矛盾争端是正确的选择。
包括十五分钟后,闻霄被破门而入的警察按在地上拷上手铐时,他依然保持着这个想法。
司琅上下仔仔细细打量过程榭之一番,确认他完好无缺,没有半点受伤痕迹才松了口气,将人揽入怀中。
明明被绑架的是他,但面前这人反倒比自己更害怕似的。程榭之无奈地安抚着司琅,余光对上闻霄怨恨愤怒的幽暗眼神。
程榭之朝他扬起个极淡的笑容,丝丝缕缕的嘲讽从中沁出。
闻霄被这一幕刺激地昏了头,口不择言:“你们凭什么抓我!司琅把人囚禁在家里,我是去救他的!你们应该把他抓起来才对!”
“……”
他们略为尴尬地看了看程榭之和司琅,两人动作亲昵,一点看不出被强迫的影子,说是热恋中的情侣反倒更可信。
程榭之下颌搁在司琅肩上,眼睛轻弯:“我们刚刚领证结婚。”
这一句话很好彻底打消了在场人怀疑的念头,他们看了看状若疯癫的闻霄,同情地想,大概是这小伙子追求人家失败才自己臆想出这么一回事来吧。
等他们将闻霄带出门,程榭之又想起什么补充道:“闻先生从家中带走我时拿了枪支。我觉得这件事也需要调查一下。”
其中一位表情一肃:“好的,我们知道了。感谢你提供的线索。”
闻霄闻言抬头,一种被背叛的震惊与怨恨从他眼底迸发出来,凝聚成对程榭之的失望。
程榭之笑吟吟地无视了他。
非法入室、绑架、非法持有枪支几个罪名大概会让闻霄重新认识到这个世界不是可以随他任意妄为。
司琅此时从身后轻轻拥住他,一声叹息从喉舌间溢出:“我很担心。”
在办公室内看到闻霄带人闯入的监控画面时,他心跳几乎骤停。理智告诉他以程榭之的本事闻霄没办法拿他怎么样,可潜意识依然止不住担忧。凡事都有万一,司琅一点也不想在程榭之身上看到一丝这种“万一”的可能性。
程榭之顿了顿,放人司琅抱着自己暂时抒发心底的不安,片刻后他寻找话题舒缓气氛:“你怎么确定我的位置的?”
“定位仪。”司琅沉默了下,缓缓将人松开些许,“我在你身上放了定位仪。”
自从那天程榭之允诺他可以将故事变为真实后,尽管再小心翼翼地克制,掌控欲还是不可避免地泄露些许。就如一汪清澈池塘,一旦混入些许污浊,整池水都不再干净无暇。
丁点放纵都会拉开克制的裂口,到最后完全收敛不住。
程榭之下意识摸上套在无名指的戒指,“是这个?”
司琅喉咙一动,终是点了点头。
他还以为什么东西呢。
毕竟是司琅给的,不好拆了,却总叫程榭之抱有两分好奇。原来是这么个东西。
程榭之似不在意地笑了下:“回家吧。”
“如果你讨厌……”
司琅发梢被庭院穿堂风吹得有些乱,连带着声音都在风中干涩。程榭之回头,看到他一双漆黑的眼睛,打断他的话:“先回家,我有东西给你。”
轻而缓,不容拒绝。
……
“是生日礼物。”程榭之打开盒子,将里面东西完全暴露在司琅视线里,线条漂亮流畅的一组对戒。
司琅眼神微愣。
“本来是准备送出去的生日礼物,不过设计师工期耽误了几天。”程榭之比了下尺寸,是刚刚好的样子,不带犹豫地将其中一枚套到了司琅手指上。
司琅慢慢蜷缩起手心,眼神晦涩:“……你不介意吗?”
眼角余光落在程榭之修长手指上,见那枚指环被程榭之轻巧取下。
“下次换个地方放吧。”程榭之思索片刻给出回答。
“……你那么讨厌闻霄,我以为……”司琅说到这里话音便犹豫起来。本质上他和闻霄并没有什么区别,他自己也清楚自己本性到底多糟糕。
“你们不一样。”程榭之意识到他话中未尽之意,斩钉截铁又重复了一遍,“你们不一样。”
他喜欢的人怎么能和其他无关紧要的人放在同一标准下衡量?司琅在他这里享有唯一的豁免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