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昏君的黑月光我当定了(104)
罢辽,亲手养出来的,能怎么样呢?
萧千雪捏紧手绢,忍不住又说:“莺莺,你刚才怎么那么熟练呀!我还以为我夫子从云州过来了,难道你入宫前也是当夫子的?”
微莺想想,道:“差不多吧,反正是和一群熊孩子打交道。要是早遇到宫贝奴这样,”她举起手,说道:“哦我的上帝啊,我一定狠狠打她的屁股!”
萧千雪眨巴眨巴眼,“真的吗?我不信。”
莺莺必不可能这么粗暴。
旋而她想到宫贝奴走时放的狠话,叹气,扯扯微莺:“莺莺,你说她会怎么报仇。
微莺也不知道 ,于是耸肩:“等吧。”
等来等去,她们没有等到宫贝奴回来报仇,反而等到一纸诏书,说微莺和萧千雪上次陪皇帝去避暑山庄,尽心侍奉,故把两个人封为婕妤,同去的宫贝奴则是封为二等昭容,始终压着微莺她们一头。
萧千雪接到奏折谢过恩后,茫然地问微莺:“我们有尽心侍奉过陛下吗?”
除了钓鱼骑马,她们还干过啥?
微莺想了想,点头:“是有的。”
萧千雪挠头:“是我忘了吗?在哪里?”
微莺:“在梦里。”
萧千雪:……好冷哦。
颁布旨意的福寿笑吟吟看着她们,还说了来自皇帝的第二条旨意:“莺婕妤,陛下让你今晚去养心殿侍寝。”
萧千雪西子捧心:“哇哦。”
等到下午,福寿公公带着小轿来接微莺。
其实这样的小事不必让宫中一等太监来做,但是福寿一直跟在皇帝身边,眼睁睁看着荏弱的孩子长成如今九重之上的天子,和平常人相同对天子的敬畏之情外,还有一重老父亲一般的照顾关切之心。
他看着微莺,继续露出老父亲一样的笑容:“娘娘,上轿子吧。”
贤妃照例提着食盒塞给莺莺,叮嘱几句后,掉头问福寿:“公公,为何最近皇后姐姐没有陪着陛下了?”
旁边有宫人在,她不便将皇帝是召她们去看折子的事说出,抿抿唇,说得半遮半掩,但福寿领会了意思,笑道:“禀娘娘,皇后娘娘在忙自己的事。”
“自己的事?”贤妃微蹙眉头。
最近也没有什么宫中事务,难道皇后这么早就开始准备中秋宴了吗?
她落寞地看着小轿摇摇晃晃离开,心中有些想念和皇后一起并肩看折子的日子,露出失宠般幽怨又寂寥的眼神。
董娥默默看着这一幕,把贤妃的小表情记在心里。
她想,贤妃看段微莺和萧千雪两个圣宠正隆,生出嫉妒之情了,说不定可以离间她们之间的感情。得赶紧和太后禀明新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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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和往常一样沉在夕阳之中,琉璃瓦被余晖泼上层金釉。
微莺推门来到殿内,檀木桌上宫灯琉璃灯晕出淡黄的光。
云韶微低着头,眉目氤氲在灯火里,看上去有些沉静。听到推门的声音后,她便抬起头,朝微莺笑了起来,起身来迎。
微莺转而又看向桌子上的折子,好像比平时更多了。
这个时候皇帝不该把皇后贤妃一起叫过来帮忙分担工作吗?喊她来做什么?
云韶端起桌上的瓷碗,小心捧着,笑道:“莺莺,快过来!”
微莺看她神秘兮兮的模样,心中好奇,走过去一看才发觉是碗酒酿桂花。现在还没到桂花开的季节,宫廷的桂树只露出鲜嫩的花苞,微莺蹙眉,闻见空气里馥郁的花香。
云韶似乎明白她心中想什么,说道:“是意州早开的新鲜桂花,放在冰里,快马加鞭送过来的。莺莺不喜欢吗?”
微莺接过碗,低头喝了口,心中无端想起“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这句诗,抬眸对上皇帝等待表扬的殷切眼神,笑了笑:“我很喜欢。”
只是在思考她是不是成为了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妃。
云韶让微莺坐在椅子上好好喝酒酿桂花,自己重新回到桌案前努力工作,一想到只要看完这些折子就可以和莺莺睡觉,她就干劲满满!
喝完酒酿桂花后,微莺揉了揉肚子,准备在殿内转悠转悠消消食。转悠着转悠着,来到那堆小山般的折子前,随手拿起一张。
是抨击新政的折子。
她知道点朝堂的事,自从宫鸿波返回朝堂后,朝中新旧两党交锋愈加激烈,而现在所有的目光都看向明年春闱。
无论什么地方,人总是最重要的,故而吏部又叫天官。明年的开科考试若能顺利进行,势必有一大堆支持皇帝的年轻人进入官场,他们或许一开始没有多大官衔,只是做些打杂的小事,但只要这些年轻的血液注入官场,旧党便败局已定。
这个道理她都能想明白,宫鸿波他们不会不明白。
微莺放下折子,心想,明年不会是安生的一年,朝堂如此,后宫亦是。她又随手拿起一张折子,一看,乐了。
这张折子是关于庐陵王进京的具体安排。
在原书中总有很多推动剧情发展的幺蛾子,庐陵王就是接下来那只幺蛾子。庐陵王是东太后一手养大的,如若皇帝没有突然出现,本是这人登临大宝。
现在的皇帝即位,太后与庐陵王皆有些不甘心罢。这不,太后借着思念成疾的理由,宣庐陵王进京,一起给皇帝膈应。
但这对微莺而言是个好消息,意味着她的任务进程也可以推动,可以重新开始抽奖了!
她拿着折子发呆之际,皇帝轻手轻脚靠近,一见她手中的折子,脸色顿时沉下来,酸唧唧地说:“莺莺很关心他?”
微莺回神:“嗯?谁?”
云韶抿紧唇,从她手中夺过折子,摔到一旁,“只是一个厚颜无耻的卑鄙小人罢了。”
微莺眨了眨眼:“陛下和庐陵王有什么过节?”
千雪和她说过,好像当年先帝转变主意,要把皇位赐给庐陵王,陛下因此讨厌这个堂兄弟吗?
云韶想了想,摇头:“没有过节。”她瞥眼地上奏折,话锋一转:“但是现在有了。”
莺莺居然看这张折子一炷香,从来没有见她这么关心过什么事,云韶想着,攥紧了拳头。
微莺继续走路消食,云韶在她身边慢慢走着。
“陛下,不继续看折子吗?”
云韶垂眸,纤长睫毛颤了颤,轻声说:“看得累了,想起来走走。”
微莺便点了点头,又说:“看折子是挺辛苦的,没事起来走两步,来,一二三,一、二、三,很好,再走两步,陛下真棒,你做到了!”
云韶沉默了。
片刻她说:“莺莺,我不是腿断了身残志坚地在走路。”
微莺笑得眉眼弯弯:“好啦好啦,陛下,我们来一起走!”
云韶跟在她旁边,想到什么,问:“莺莺和宫贝奴有过争执?”
微莺“啊”了一声,“她和陛下告状啦?”
云韶露出抹玩味的笑,停下脚步,定定看着微莺,柔声问:“她哭着跑回了浓华殿,莺莺……是怎么教训她的呢?”
微莺摊手,一脸纯良:“我没做什么呀。何况,是她先打翻盒子的。”
云韶歪了歪脑袋:“是什么盒子?”
微莺想想,如实告知:“倒不是什么贵重的盒子,只是陛下送我的东珠放在里面,这一翻,珠子全掉下来了,我便多说她两句,给她上了一课。”
云韶听完,双颊泛起微红,柔声道:“原来是因为我吗?”她极轻地笑了下,又道:“若是莺莺还想要东珠,我这儿还有。”说着就要解下自己的金冠,重新把宫人镶上的东珠给拔下来。
微莺连忙拉住皇帝:“陛下,蒜辽,我也不是因为盒子翻生气,就是想让她明白,自己做错的事就该自己负责,其实她人倒不坏,只是身在那样的位置,大抵没什么人教过她一些道理。这不就吃亏了吧。”
说着,微莺想到什么,嘴角勾了勾,“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总要面临来自黑恶势力的毒打,况且,我都没狠狠打她屁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