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禁自我攻略(38)
他将最后一口柠檬水饮尽,过去拍拍张津望的肩膀,“加油,小朋友。”
说罢,迈步离开了。
卧室的门被关闭,屋内安静片刻,张津望这才倒抽一口凉气,捂着脸倒在床边。
靠,这哥也太jb帅了……
第28章 夜钓
时间一晃来到周日,按照约定,张津望要陪谢锐逛那个什么群星什么天文展。
进去之后张津望才发现自己被骗了,这里别说睡觉的地方,连个椅子都没有。
进入场馆,冷气开得很足,光线昏暗,四周寂静无声。面前是一个巨大黑色穹顶,上面缀下来无数闪烁的星星。像是玻璃碗倒扣在地面,星星则是上面凝结的水汽,在黑暗中成为了唯一光源。
张津望发现谢锐仰头看得专注,摸摸后脑勺,小声嘟囔了一句:“有什么好看的,一堆玻璃片子。”
谢锐顿时没了兴致。
两人随着自动扶梯缓缓上升,来到观星展区。每一颗行星都被精心制作成了直径数米的模型,围绕着中心的太阳旋转。木星的红斑如同一只巨大的眼睛注视着他们,土星的光环散发着冷淡的光辉,星辰浩大,触手可及。
张津望却像拍西瓜一样拍了拍模型,煞有介事地压低声音告诉谢锐:“泡沫板做得,怪不得线能吊住”
谢锐冷眼看他,然后转身离开。
连接两个展馆之间,黑洞区的走廊设计相当有趣。四周是漆黑的墙壁,只有中央的巨大屏幕上播放着模拟的黑洞影像。光线尽数被吞噬,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和心跳声,仿佛真的漫步于无限无穷的宇宙之中。
“服了。”张津望说,“就几块电子屏,谢锐,你家是没有电子屏吗?”
谢锐忍无可忍,反手捏住了张津望的嘴。
参观已经过半,张津望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他痛心疾首地问:“你处心积虑欺骗一个单纯的青年来这有什么好处?”
谢锐嫌弃地看了眼毫无情调可言的张津望,“巧了,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你说,有没有世界汉堡展?”张津望想到这,突然来了兴致,“玻璃柜里展出世界上各种各样的汉堡,讲述汉堡的前世今生和做法,有奥尔良烤堡、安格斯牛肉堡、爆汁鱼排汉堡、香酥炸鸡汉堡……”
“如果世界上有一百万个你这种呆瓜,可能会有这种展吧。”谢锐说,“每个入场的人,都会发一件印着‘饭桶’的T恤。”
“等你死了把墓地位置告诉我,看我拄着拐杖偷不偷吃你贡品就完事了。”
谢锐别过头,没理他。
看着张津望的背影,谢锐捏捏眉心,已经后悔带张津望来这种地方了。
他们本就是无法互相理解的两种人。
他喜静,张津望喜动;他喜独处,张津望喜热闹;他喜一切神秘不可探究之物,张津望是所有矫情和浪漫的粉碎机;他有着按部就班、不会出错的人生道路,张津望则是毫无计划性、得过且过的性子……
这个他在年少时期就已深刻明白的道理,不知是不是因为最近两人频繁接触,反而时常会忘记。
他们两个不合适,也不可能合适。
谢锐抬起头,忽然发现张津望站在宇宙科普区里,正一反常态安静地盯着墙上的照片看。
科普区基本上都是一些图文介绍,没有大型模型,也没有绚烂的多媒体展示。里面只有几个家长带着孩子驻足,是什么照片能让张津望感兴趣?
谢锐走过去,看到张津望盯着的照片是一颗“粉色”行星——编号GJ504b。
“怎么?”
“我还记得这个,你说过这是一颗气态流浪行星,是甲烷让它变成这种特别的颜色。”张津望解释说,“你还说,有些人认为,世界上所有的感情都被储存在这个星星上。”
谢锐疑惑,“我什么时候说过?”
“你说过。”张津望很确定,“你当时还说,银河系中心,有覆盆子和朗姆酒的味儿,因为有一种化学物质。”
“甲酸乙酯。”
“好像是。”张津望忽然又想起更多,“你还给我讲,重金属的产生很多都与超新星爆炸有关,所以我钓鱼的铜钩,搞不好是哪个星星的一块碎片。”
钓鱼的铜钩……
谢锐忽然想起来了。
“夜钓那次?”
“对啊。”张津望总算看向谢锐,“你知道,我记性不太好,背过的单词老好忘。但你那天说得乱七八糟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能记到现在,你说怪不怪?”
谢锐记得,那是高一的某天,他拜访完张尧后准备回家。因为张家住在大学里,谢锐的私家车不允许开进去,司机只能停在稍远的大路上。
为抵达大路,谢锐必须步行穿越几个小巷。正是在其中一个小巷里,谢锐看到了被人狠揍一顿之后,丢在垃圾桶旁边的张津望。
“我以为是什么。”谢锐走到他旁边,居高临下地俯身说,“原来是大件垃圾,怎么,还没被回收吗?”
张津望闻言,手指突然动了动,然后挣扎着慢慢坐起来。他身上灰扑扑的,衣服被撕出了几道口子,脸上还有明显的淤青和擦伤,足见刚才遭受了怎样的凌辱。尽管眼圈有点红,但眼睛却是干涸的。
“妈的,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地球吗?”他一边嘟囔,一边胡乱摸着兜,“现在几点……草,那帮龟孙子连我手机都拿走了。”
尧哥怎么会有这种弟弟,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小谢锐冷着脸想。
但他又觉得事不关己,再加上人已经清醒了,于是谢锐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他的裤脚却被张津望拽住。
“放手。”谢锐皱眉。
“我跟人约好了去夜钓来着,现在手机没有了,能借你手机导航一下吗?不然我找不到地方。”张津望嬉皮笑脸地说。
谢锐觉得张津望脑子可能被揍坏了,鼻青脸肿地爬起来,居然跟个没事人一样还想着去赴约。
他冷淡地反问:“我凭什么借给你?谁知道你拿去干什么?”
“拜托拜托嘛。”张津望撒娇耍赖,“你不是我哥朋友吗?我也叫你一声哥,帮帮忙呗,锐哥,成不成?”
谢锐看着他,没有动。
“这样吧,我带你一起去。”张津望飞快爬起来,把扔在一旁的自行车扶好,“反正你也很闲的样子。”
“谁很闲?”
“哎,真不借?人心不古啊。那我只能凭着感觉走,迷不迷路看命吧。”张津望悲凉地说,“如果我失踪了,你替我给家里说一声: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别为我担心,我有快乐和智慧的桨~”
谢锐沉默片刻,最终不耐烦地长叹一口气。这毕竟是尧哥亲弟弟,如果真死外面怎么办?
他终于径直走过去,坐在了自行车后座上。他总归要看着,省得张津望拿他手机做什么坏事。
“不能玩太晚。”谢锐说。
“你是我妈哦?”张津望笑起来,按了两下车铃,清脆的金属声响彻在小巷里,“尊敬的客人,我们准备出发。请抱好我的腰,别掉下去了。”
谢锐不想碰张津望,只是堪堪扶着座位。然而当自行车冲出去的那一刻,他因为惯性差点摔倒,下意识一把抱住了张津望的腰。
抱上去的那一刻,谢锐愣住了。
他从没抱过这样生命力蓬勃的腰,当然,他也没抱过其他人就是了。
张津望的腰很细,但是却充满韧性。柔软的皮肤包裹结实有弹性的腹肌,下面蕴藏着滚烫的体温。这体温穿透薄薄的布料,像个火炉一样暖着谢锐冰凉的手指。
谢锐无意识顺着腹肌的沟壑摸了摸,勾得张津望一阵瑟缩。
“别碰……痒。”声音顺着风传过来。
谢锐微怔,回过神后立刻缩回手。他盯着自己的手两秒,然后重新抓住座位,决心不再碰张津望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