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间(31)

　　美美拿小号视奸的顾以诚：嗑，都可以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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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周五到周末，加上《迷雾》一共连打了五场演出，周日晚场结束后回家睡得昏天暗地，下午才被信息提示音吵醒。
　　顾以诚迷迷糊糊摸到手机，几条消息跳出来：
　　[殷玥：醒了吗？]
　　[殷玥：你看到这个了没？]
　　[殷玥：急.jpg]
　　后面跟着一个链接，顾以诚点开扫一眼开头，似乎是个当事人自爆的瓜帖。他不感兴趣，打了个哈欠，心道她吃瓜怎么如此急不可耐。
　　但草草往下翻了翻，意识到不对劲了。
　　发帖人条理清晰，事情的来龙去脉一看便懂。
　　楼主是某音乐剧男演员的粉丝，演出基本场场不落，送了不少花和礼物。一来二去两个人交换了联系方式，私下出去过几次。
　　按照当事人的说法，某一次她喝了酒，稍微有点不清醒，在男演员半哄骗半强迫的情况下和他发生了关系。
　　事后对方很诚恳地说喜欢她，楼主以为两个人算是在交往，被朋友提醒说看到过此男演员和其他粉丝言谈暧昧。她找机会查看了对方的手机，结果发现对方不止有个藏得很深的正牌女友，还同时周旋在好几个粉丝之间。
　　楼主很愤怒，但还是留了点情面，没有直接爆出名字。发帖是希望给对方施压，私下解决，暂时没打算把事情闹大。
　　关于男演员的身份，她给出了几条关键信息：二十几岁，长得不错，出道作是小剧场戏，稍微有点人气之后面上了一部改编自文学名著的大剧场戏，这段时间正在演出。
　　帖子下面一些人质疑瓜的真实性，让楼主上锤，但更多人选择共情女方，支持她用舆论让渣男丢掉工作。
　　15楼
　　看这个描述，怎么感觉说的是道林格雷的男主顾以诚啊……
　　17楼
　　他第一部 剧是小剧场的迷雾，靠返场彩蛋小出圈了一下，最近在演道林格雷，似乎对得上？想了想好像也没有其他符合条件的人了吧
　　20楼
　　呃不是吧，我还挺喜欢他的，刚加了一场道林格雷，心情复杂
　　23楼
　　要真是顾以诚那也太好笑了，原来SD签一会就跑路是忙着赶去和粉丝开房，哥你真的，我哭死
　　25楼
　　……没有实锤证明是顾以诚吧？这就开始审判了？而且据我所知他没有女朋友
　　26楼
　　笑死，坐看粉丝破防，别待会真嫂子来打脸了，话说帅哥是渣男我一点不意外
　　……
　　作者有话说：
　　虽然和这章的气氛不太相符……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22章 道林·格雷的画像（19）
　　一时不好判断帖子内容的真假，但楼主提供的信息无疑把火引到了顾以诚身上，实属无妄之灾。
　　楼主还用小号在微博发了同样的内容。原本这件事其实翻不起什么风浪，剧圈总共没多少人，路人根本不会分目光给没听过的演员。
　　问题在于首演炸卡的时候，几个顾以诚的粉丝幸灾乐祸，惹到了部分富子豪的毒唯。爱豆粉战斗力不容小觑，现下抓到把柄，顺势泼来脏水。
　　帖子是凌晨发的，发酵到现在，事情已经有了一定热度。几乎所有猜测都指向了顾以诚，发帖的当事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来否认。
　　手机响了，来电人是吴她开门见山，“我先问清楚，这个帖子里说的是你吗？”
　　顾以诚笑了一声，反问道：“……吴姐，你觉得呢？”
　　“我猜你也不敢，”对方似乎松口气，“不是就行，你要是干这种事我都不愿意找公关，嫌晦气。不过目前这个情况，你主动回应也不太合适，先等等，我来处理。”
　　挂断电话，顾以诚点开微博的消息提示，一堆@和私信迎面扑来，基本都是要求他出面解释的，其中有不少骂得很难听。他脸上没什么表情，退出了微博。
　　面对这种莫须有的指控，顾以诚并没有太多情绪波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习惯了来自各处的闲言碎语，只是这件事处理起来有点麻烦罢了。
　　他现在唯一在意的，是文清让得知之后的反应，对方会觉得自己是那样的人么？
　　稍晚些，路霁晓给他发来亲切问候。
　　[路霁晓：你要不干脆出柜自证吧]
　　[路霁晓：顺便和文老师表个白，成败在此一举]
　　后面跟了个加油的表情。
　　[Reverie：没话可以不说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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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这天没演出，给了顾以诚喘口气的机会，但紧接着的周二就是他的晚场。顾以诚进化妆间的一瞬，几个群舞演员本来在谈笑，忽然噤了声，气氛尴尬。
　　他只当没看见，照常上妆试麦。演出时顾以诚状态很好，因为已经是第四场，磨合改进下来，更为游刃有余。
　　演到道林抛弃西比尔那一段，台下响起哄笑声，想必来自于一些花钱进场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女主角宋之淇显然也听到了，照常与顾以诚对戏，只是讲台词的嗓音提高了些，很符合角色此刻情绪。不受台下因素干扰，是演员的基本素养之一。
　　演出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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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清让回到化妆间的时候，其他人已经走了，只剩下顾以诚还坐在椅子上，垂着眼睛出神，一言不发。
　　即使是不热衷于上网冲浪的人，多少也从剧组其他同事那里听说了这两天的风波。
　　“怎么还没下去？”
　　顾以诚闻声抬头，眼睛亮了亮，又黯淡下去，“没事哥，最近演出太多有点累了，想在这里歇会儿。”
　　文清让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因为网上的事影响心情了吗？”
　　“你也知道了啊，”顾以诚勉强挤出个笑容，“其实是有点难过，感觉大家好像都认为我……”
　　他顿了一下，没把这句话说完，而是问：“那你相信我吗？”
　　声音很轻，带了试探和期待，还有一些无法言明的情绪。
　　“我信，你不是说你没谈过恋爱么。”
　　后面这句就带点调侃意味了。文清让不认为顾以诚的感情履历是空白，只是觉得对方不像那种四处留情的海王。他这些年见过圈子里形形色色的人，有自己的一套判断体系。
　　这事说起来其实有些讽刺。毕竟文清让曾经因为识人不清，在一段荒谬的感情里深陷好几年，如今对亲密关系再不抱期待。
　　但人的直觉是种很难解释的心理，此刻他选择相信顾以诚。况且有些不忍心让那双眼睛失望。
　　“真的么，”对方蔫头耷脑，可怜巴巴，“没关系的，你不用特意安慰我……”
　　“感觉你不是那样的人，”文清让莞尔，“但你真没谈过？”
　　“没有，真没谈过，”顾以诚身体往这边转了一点，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信誓旦旦道，“我上中学的时候比现在胖很多，挺丑的，也有点自卑，没什么人搭理我……后来读大学又特别忙，抽不出时间。”
　　文清让看着他，人的审美各不相通，但实在很难把眼前这张棱角分明的脸与丑这个字联系到一起。对方这番话不像撒谎，单身至今大约是有什么特殊原因，没必要深究。
　　“那喜欢过什么人吗？”
　　文清让无意八卦，既然聊到感情史，随口问一句也很自然。
　　顾以诚沉默片刻才轻轻点头，神情失落，“和人表白过，但是被拒绝了……可能我当时配不上那个人。”
　　他与文清让目光相接，说得很真挚，“不是喜欢过……”
　　“是从那时到现在一直喜欢。”
　　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告白的话，应该很难不心动？文清让想，那些女孩会认为顾以诚是情场老手，也情有可原。
　　他自己过了为爱冲动从心所欲的年纪，感情并非必需品，不会把这视作某种暗示，纯粹是感慨一下。
　　“这么专一吗，有点意外，”文清让收回飘忽的思绪，露出微笑，“你现在再去表白的话，对方应该不会拒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