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间(130)
下面有人小声起哄,台上的殷玥和凌梦交换微妙目光,意味深长地频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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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台期间,文清让有空就会到现场看情况,顾以诚也跟着他一起。
钢铁架子和吊杆支撑在舞台上方,工作人员忙着悬挂灯具,幕布,组装台上的布景,灯光部门与音响部门各自负责对舞台基本光,调试声音效果,所有人共同拼凑起一个崭新的梦境入口。
见证一个舞台从无到有是种宝贵的体验,也令人再次感慨剧场的奇妙——在不同的时间与地域,有无数座舞台,无数部戏剧,无数个故事在这里诞生。
来到了正式演出前的最后阶段,伴随着期待的还有剧场里的紧张气氛。导演沈骊歌在合成过程中反复调整舞台调度,编舞喻瑶讲话音量日渐提高,顾以诚有时也被她说上几句,并不会因为他是联合制作人的男朋友就拥有特殊待遇,毕竟制作人本人来了也得挨怼。
顾以诚没有怨言,但总要借此机会去老婆的温柔乡寻求安慰。只是文清让现在忙得偶尔无暇分身——上次倪璐和他提到的那部民国戏在推进中,除此之外,文清让自己也在筹备新剧,这次不是挂名的联合制作人了,全程都需要亲力亲为,有时回到家也忙着和人打电话商议事情。顾以诚想抱着对方亲热,被当成小孩哄,让他自己先玩一会。
他隐约升起一种危机感——是不是在一起久了,自己对老婆的吸引力日渐减弱?
这天晚上,文清让在发消息处理工作,顾以诚坐在旁边默默拆一个快递包裹。手头上的事暂且告一段落,文清让转头,撞进男朋友略显哀怨的目光,对方没说什么,却俨然是一副被自己冷落的委屈模样。
文清让忽然有些怀念之前的两个多月。他绝不想重复失明的噩梦,但两个人确实很难再拥有这种大把的独处时光。
之前说珍惜身边人是发自内心,只不过某些时候身不由己,想想的确是自己理亏,于是先开口,“这个是什么?”
“我妈上个月在比利时有拍摄工作,她寄过来的。”顾以诚把包裹里的东西递给他,是盒包装精致的巧克力。
又拿起一张手写明信片看了看,垂眼,语气略带不满,“……她说是送给你的。”
文清让有点受宠若惊,“那你替我谢谢她?”
“下次有机会你自己和她说吧,先尝尝看。”
他拆了一颗放进嘴里,酒心的,外面包裹的糖和巧克力很薄,咬下去满口都是醇厚酒味,混着一点果香,这颗里含的酒水应该属于威士忌,度数不低。
对于文清让来说稍微有些甜,但口感很好。他如实给出评价,顾以诚眨巴眼睛,“我也想尝尝。”
“你自己拿不就好了?”
“她都说是送你的了……”
顾以诚凑近望他,满眼期待,暗示得很明显。
文清让特别喜欢恋人的眼睛,浅琥珀中透着一点绿色,令他想到阳光下的湖水,生机蓬勃的春与热情明亮的夏,每次看到都会心动,很难拒绝。
之前他刚失明那阵子没办法自己吃饭,都是顾以诚在喂他,礼尚往来一下倒也合情合理。不过文清让刚才忽然有了个新想法,拆开另一块巧克力的包装纸,弯起如画眉眼,“来,张嘴。”
顾以诚从善如流,乖巧等投喂——原以为是这样,文清让却把巧克力含在自己嘴里,吻上来。
巧克力和酒水化开,刺激着味蕾与兴奋神经,舌尖被醇厚甘甜与白兰地酒香包裹,酥酥麻麻地扫过上颚,分不出是谁口中的味道,唇舌交缠,吞掉彼此炙热甜蜜的吐息。顾以诚手探进对方的衣服,从腰慢慢抚摸到脊背,再到凸起的蝴蝶骨。
口中的巧克力完全融化了,两个人唇边都沾着一些,文清让伸手帮对方抹掉,后者凑过来,舔了一下他的嘴角。
两个人恋爱以来交换过很多个吻,顾以诚也从略显生涩到驾轻就熟,方才还是被撩拨得有些晕头转向,这点酒精不足以令人微醺,他却几乎醉在甜蜜唇舌间。
不禁想到,文清让如果有心,想钓谁钓不到?幸亏对方现在是自己老婆,想象一下他对别人做类似举动,顾以诚不发疯才怪。
反正顾以诚暂时被哄服帖了,心情很好地抱着老婆说话,多余的热情打算等会去床上挥霍。
“首演之前找一天休息吧,”文清让提议,“想做点什么?听你的。”
“好,我想想,”顾以诚答得愉快,得寸进尺,头发在对方颈间蹭,“你还得答应我另一件事。”
“嗯,说吧,我都答应。”
顾以诚忽然觉得气氛都到这里了,自己好像应该求个婚才算不亏。闪过片刻念头,决定以后再说。条件有限制是一方面,两个人其实不太需要被类似的东西捆绑。
“之前和你提过的,我准备办场个人音乐会,如果场地那边没什么问题的话,我想定在你生日那天。”
也是他们在一起一周年纪念日,不禁感慨时间过得太快。
“来当我的嘉宾,”顾以诚低声说,“我只请了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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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演前忙里偷闲的约会,顾以诚其实也没有想得特别完善,毕竟时间有限。两个人都不喜欢吵闹的地方,这个天气户外活动又热,最后去了天文馆。
人在面对浩瀚宇宙时,会深感自身的渺小,万事万物最后都会归于尘埃。顾以诚和身侧的恋人随意走走停停,经过巨大的星球与璀璨银河,思绪漫无目的飘浮,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星际穿越》——渺小的人类会以爱意来对抗未知与虚无,唯有爱是一切的答案,永恒不灭。
此刻他不在意那些宏大主题,只要身边所爱之人是真实可感的,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说:
小狗:老婆不理我,不高兴
(老婆嘴对嘴喂巧克力)
小狗:高兴了
第100章 破茧(20)
《破茧》首演日,距离开演还有十五分钟,后台人声嘈杂,来往的Staff步履匆忙。
主创们原本以为新场地会影响上座率,事实证明这担心是多余的——此刻剧场已经填得很满,几乎座无虚席。
观众席有不少熟人面孔。除了捧场的同行们,秦宛也带着文熙和来了;之前文清让要请朱雅楠吃饭表示感谢,小姑娘说不用,给她几张新剧的票就行,这会正和她几个朋友坐在后排。
作为部分综艺热门成员节目结束后的第一部 作品,外加是本土原创剧本,这部剧被寄予高度期待。
旁人或许暂未发现,但文清让察觉到妹妹表现出紧张。他带她去角落里安抚几句,对方才吐露心声,“我觉得观众感兴趣的其实不是这部剧本身,我……有点担心今晚过后的评价。”
多数人或许是冲着演员进场的,还有一部分可能是凑热闹心态。
“观众是为什么来的不重要,”文清让柔声说,“我们要做的是去打动他们,我相信这部剧一定可以。”
文清韵神色稍微松弛了一些,点点头,转身去找叶梓舒了。开场后她们会坐在观众席,在每个剧情关键节点留意观众的反应。
顾以诚早已做好妆造,在角落里的椅子上拿着剧本背台词——其实用不着,之前他和文清让在家那段时间,为了更好地对戏,不光熟记自己的部分,连其他角色的词都背得差不多了。
方才他瞥见文清让在和妹妹说话,没去打扰,此刻抬起头,在面前镜中对上一双温柔眼睛。这场景很熟悉,心态却已不同往日,于是笑着转过来。
“紧张么?”文清让问他。
顾以诚摇头,对方笑,“可以啊,现在已经是非常成熟的演员了。”
“主要是因为有你在,”顾以诚余光扫过两边,飞快捏了一下文清让的手,笑容加深,声音轻却坚定,“我有种预感,今晚的演出会很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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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内灯光刚暗下来时,部分观众仍在窃窃私语,很快,台下归于寂静,所有人屏息凝神,被牵动情绪,不自觉进入故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