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逢宜(10)
作者:隰植
时间:2024-02-07 11:01
标签:年上 都市
洛玮彦看到关键的农田灌溉问题,不想动,他用手指了一指,“就在二楼,你找不到的话……露露,你带大哥去找。”
陆逢宜点头,他动作很慢地站起来走到梁言的前面,用食指勾起梁言的指头,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梁言怎么刮完胡子的都不知道,陆逢宜一直在浴室门口守着他,他像什么都不知道那样垂着自己的双手,微微伸长自己的脖子来观察梁言的一举一动。
梁言把脸颊刮破了一些,冒了点血,陆逢宜眉毛一动,他指着镜子里的梁言说:“哥哥,你流血了。”
梁言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疼,发现是自己刚才过于咬紧牙关导致的,流一点血不要紧,要紧的是陆逢宜说完话以后凑近来看,问:“你需要创可贴吗?”
“我不需要。”
“你是真的人吗?”
“什么?”梁言被问住了。
“你的血像假的,”陆逢宜歪着脑袋,说:“我昨晚好像梦到你了,为什么呢?”
梁言用毛巾擦擦自己的脸,他笑了一下,想起昨天半夜陆逢宜起来喝水时迷糊的样子,所以那时候他根本没看清自己?
“陆逢宜,你记不记得昨天晚上谁给你捏手捏腿?”
陆逢宜沉默了一会儿,疑惑的语气,说:“我记得,是你吗?”
“对啊,”梁言眼睛没看陆逢宜,说:“就是我。”
“哦,”他明白过来,“谢谢,哥哥。”
陆逢宜站得很直,他定定地望向梁言,语气表明他认真领会了梁言对他的爱护。
“真是怪事。”
早饭完毕,洛玮彦和梁言谈起近期农田管理的事情,他深信农事上自己需要亲力亲为,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理论用在雇佣工人身上,别人一听就能明白,等他自己进到田里去,种出的东西就总是不如别人,来年,他还想投资做牧场。
他这个舅舅在别的事上兴趣不足,对农业却有说不完的心得,前几年舅妈陪女儿一道去澳洲读书,他就更热衷于投身农产。梁言听他说了许久,心不静,稀稀疏疏回应了几句,眼睛就盯着陆逢宜和那个年轻的小时工,他们手头做着什么?为什么他觉得陆逢宜在笑?
“你看,小孩果然还是要和小孩玩。”
洛玮彦不明白梁言的心思,补上的这句话使梁言有些气不过,是谁听见他生病这么着急,又是谁坐到双腿发麻帮他捏手捏腿的?小家伙是不是记性差,现在跟别人玩得这么开心。
也差不多了吧,梁言坐了一会儿就去把陆逢宜叫回来,问他情况是不是好了许多,如果好了,自己就要走了。
陆逢宜手上捏着一只草编的蜻蜓,是那个青年编的,梁言找过去时他的手里还有一个正在编的半成品。
“好了,”陆逢宜说,为了表示感谢,他把自己刚刚在外院挖到的笋给梁言,叫他带回去吃。
梁言说不出话来,他的脸色不好看,陆逢宜把笋装好后,又问:“那你是明天走还是后天走?”
梁言说:“我今晚就要走。”
陆逢宜的情绪没有早晨起来时那么平淡,“你不要留下来尝尝这个笋吗?”
梁言抱着笋,被上面露水一样的东西沾湿了手臂,他怀疑自己的想法已经被陆逢宜看穿,才那么自然就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说:“那我明天走吧。”
“你喜欢吃笋吗?”
梁言随便应了一声,“啊。”
“你来,”陆逢宜唤他,他带梁言去了一片小竹林,“这里面还有很多,你多挖一点带回去吧。”
梁言问:“用手挖啊?”
陆逢宜:“用锄头也可以”
“那锄头在哪里呢?”
“我不知道”
梁言看着陆逢宜,陆逢宜用他纯洁无害的眼神看着梁言,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再认真不过,梁言判断他不是在捉弄自己,而是真的没有想过要让他带锄头挖。
他不知道是被陆逢宜崇拜的眼神还是被满片清香的竹笋冲昏了头脑,真用手挖了许多出来,陆逢宜一手拿着一根,他则抱在臂中,带着沾满泥土的嫩笋回了家。
午饭就由那名年轻人操办,他像洛玮彦说的那样动作很快,三两下就端出了两碗菜,鲜汤的味道还在空气中飘散,洛玮彦一向对事物抱有好的的期望,比如他闻到自己辛苦种下的菜被人做出这么好闻的味道,他就觉得内心充满幸福。
“我要送这个小孩一些蘑菇干,”他说着,于是去储藏室里找出好多自己晒过的蔬菜干,打包装到了一起。
陆逢宜起先在厨房剥笋,但当他帮那名腾不开手的年轻人捋了一下袖口之后,梁言就把陆逢宜叫到外面去了。
陆逢宜没问他有什么事情,他不喜欢说话,如果有事情,他就等梁言自己开口。
“舅舅说家里还有晒干的梅子,我怎么没找到?”
陆逢宜想了下,说:“在二楼走廊最后一件房的柜子上。”
“你带哥哥找一下。”
陆逢宜放下自己手里的笋,就又给梁言领路找东西去了。
梁言不吃酸的,他只是不想陆逢宜把视线放在别人身上。
但这样一来,面前的阻碍就有很多。
他该怎么做,才能合理拥有陆逢宜。
第9章
晚上,洛玮彦抱出一罐自己酿的覆盆子酒,梁言陪了几杯,醉意起来后洛玮彦说起自己这几年的经营,提到女儿当初要不是在学校受到梁家人的排挤,现在也不会出国。
梁言深知舅舅为了他们母子吞了许多委屈,当年那个在学校和洛奕朵起争执的人严格不算梁家人,但即使旁支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洛玮彦不喜欢梁家,但他认为妹夫梁卓泽算是梁家少有能讲道理的人,有他做梁言的继父洛玮彦本身是放心的。
谁知道洛穗禾嫁过去的幸福生活不到十五年梁卓泽就意外离世,为了妹妹丧夫之后能在梁家顺遂一些,他才主动揽下替梁家照顾陆逢宜的任务。
因为陆逢宜没有受到梁家人的熏染,他带着带着,不好的情绪就被冲淡,他对梁家的厌恶不应该延续到陆逢宜身上,况且陆逢宜已经够可怜了。
“都快三年了,朵朵逢年回国和陆逢宜也能说上几句话,我现在觉得他就这样在乡下普普通通生活不是不行,干脆不要将陆逢宜带进梁家的虎狼窝,他对梁家又没有什么危害,认回去了,他们又嫌膈应,你那个爷爷向来用利字衡量人的价值,未必需要陆逢宜为他养老送终,要不然,就让他们放过露露。”
梁言听他吐酒后真言,摆出一副不打算否认的样子出来,之前是利弊权衡下把陆逢宜送到这里来,让他不接近梁家,却不是想叫他永久远离。
“说实在的,他们说陆逢宜的命好要过好日子,小名都叫起了一个,我还以为他们转性真的要认他,这都几年了,不定时来一趟就只是不痛不痒问候一声,尤其是你那位叔叔,他最是狡猾,他来一趟,别说露露,我都要郁闷好几天,讲话不要太难听,夹枪带棒的——对了,到底是谁叫他来的?陆逢宜又不是他的儿子。”
梁言冷笑,谁叫他来?就是没人叫他也回来,他的叔叔梁卓辰不要太疼他,梁言成年后的磕绊一半都出自他手,“多多一年比一年大,他当然想来探听陆逢宜的情况。”
“他儿子要继承他们梁家的皇位就让他自己想办法去继承嘛,何必看谁都怕人家抢了他家产,所以我才说露露回梁家能过什么好日子?他又没被寄予厚望,平平安安过完这辈子就是最好了。”
梁言定定看向洛玮彦,他开诚布公讲,他要陆逢宜。
“什么叫你要?”
洛玮彦怕自己喝得有点醉了没听清,“你在说什么?”
梁言没有想要瞒着,“爷爷这几年一直在为我物色联姻对象,每个都推掉,那是不现实的,放个人在家中也能起点作用。”
洛玮彦不大高兴,“你打的是这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