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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羊(61)

作者:天良永动机 时间:2024-01-13 10:16 标签:强强 都市

  “当然。”明月锋拍一下印寒后背,“知道给我打电话,不知道报警?”
  印寒无辜地眨眼,他光想着借机见明月锋一面,哪儿顾及得到为自己讨回公道。
  “气死我算了。”明月锋拿出手机熟练地拨打110,解开西装扣子,推门走进安静的楼道讲电话。
  靠墙站的男生看印寒和明月锋之间熟稔的相处模式,不禁好奇地瞪大眼睛。向来冷淡疏离、宛如机器人的学神竟有乖巧挨训的时候,要是导师见到这幅画面,不得吓到三观重组。
  打完电话走回来的明月锋问靠前站的男生:“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吕笑航。”男生说,“我是印寒的室友,不过他后面不住宿舍,我们也不太熟。”
  明月锋想着反正要等导师和警察,不如多了解一些印寒的大学生活,他问:“印寒在学校里有玩得好的同学吗?”
  “额,大概……没有?”吕笑航用力回忆,从为数不多和印寒接触的记忆中查找信息,“不过有许多学妹追他,光我知道的就三个。”
  “哎呦。”明月锋感兴趣地挑起眉毛,手肘杵一下印寒,“厉害啊。”
  印寒不认为这些无聊的事有必要讲给明月锋听,他说:“我保研了。”
  “导师第一个定的人选就是他。”吕笑航话语中透出几分嫉妒,“成绩好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三人交谈间,导师、辅导员和警察同时到达,又是一番问询和查证,七七八八解决完,天际擦黑,明月锋不得不宿在印寒家。
  “惩罚估计是摘掉他的保研名额。”印寒说。
  “真是便宜他了。”明月锋忿忿不平。
  “就算他考研,也只能选择外地学校。”印寒说,“北京的专家教授经常坐一起开会,消息传播很快。”
  “那还行。”明月锋怒火稍微平息,接着开始跟印寒算账,“以后遇到这种事,在电话里说清楚,不要吓我。”
  印寒低头,蓬松的卷发像一朵黑色花椰菜,闷闷地回答:“哦。”
  委屈的姿态噎得明月锋不上不下,犹豫半晌,咽下后续训斥的话语,说:“我很忙……”话说一半,他意识到不妥,连忙补充,“公司的生意刚刚起步,需要时间摸索,实在不好意思,没有太多时间回家看看。”
  “妈妈问我,你总挑我不在的时候回家,是不是和我吵架了。”印寒乌黑的眼珠盯着明月锋,澄澈专注,纯然疑惑,不带半点阴霾。
  却看得明月锋心虚。
  “我是想着,咱俩都长大了。”明月锋辩解,“都要有自己的生活。”
  “我的生活为什么一定要和你分得那么清楚。”印寒问。
  “……”明月锋觉得再问下去他就要露馅,遂拿起睡衣和浴巾走进卫生间,“热水烧好了,我去洗澡。”他狼狈地关门,打开顶喷花洒,任凉水冲刷发热的脑袋。
  如果印寒是个情商正常的人,明月锋早就把话说开,两人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但印寒不是,他情商约等于0,智商高得离谱,武力值和智商持平,活蹦乱跳的暴力法师,像座忠诚的石狮子守着明月锋十多年。
  明月锋怀疑纵使印寒已经二十二岁,仍分不清依赖和喜欢,这家伙贫瘠的情商把亲近明月锋当成一种惯性,不懂人情世故,更不懂爱情。
  这个猜测让明月锋痛苦万分,又夹杂几分庆幸。痛苦在于印寒百分百依赖他,他却欲念缠身,虚伪、贪婪、偏执,他想要的太多,拥有的又太少,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真心挂在印寒身上,已然是他竭力挤出的全部。庆幸在于,现阶段看来,印寒虽追求者众多,但离开窍还有远远一段路程,他不必担心印寒突然投入一段感情,惹他心烦。
  水流由凉转热,将明月锋的头发浇得乱七八糟,像只可怜巴巴的落水狗。他挤出一泵洗发水,抹在头发上,眼瞳深邃,眸光变幻不定,为什么不回应印寒?他思索,是觉得自己配不上,还是怕破坏现有的平衡?
  父母早亡,父亲把他托孤给印诚久,楚悠和印诚久便成为他仅剩的亲人,印寒是他们唯一的儿子。思绪兜兜转转,又回到最开始的伦理道德问题,一旦拐走印寒,楚悠和印诚久该怎么想?他们养大的不是知恩图报的孝子,而是寡廉鲜耻的王八蛋。
  摇摇欲坠的心防重新浇筑,架起钢板,垒砌高墙,即便印寒这辈子不结婚,只要楚悠和印诚久活着,他都不能和印寒搅在一起。
  这是他仅有的家人了,他想,他不能搞砸。


第62章 拉扯
  洗过澡,明月锋用干毛巾随意擦拭头发,表情冷凝,他站在洗手池旁,看向镜子里面无表情的自己,眼中浮起一抹厌倦。镜子里的男人头发支棱,手指犁过露出饱满的额头,吐出一口浊气,他无疑是喜欢印寒的,没人不喜欢一个全心全意为自己活着的人,虽然印寒不通世故、懵懵懂懂,但他不愿、也不想哄骗最好的朋友一辈子围着他转。
  印寒理应拥有自由通达、无拘无束的人生。
  明月锋抹了把脸,唇角扬起一个苦涩的弧度,他大概是真的认为自己配不上印寒。
  打小不知自卑为何物的明月锋,竟也有畏首畏尾、瞻前顾后的时刻。
  他整理心态,眼皮下垂,掩盖繁复跌宕的心思,转身拉开卫生间的门,直直撞上印寒,差点跟对方来个面对面接吻。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印寒说。
  “我洗澡的时候你就站在这?”明月锋刚刚梳理好的心态刹那开裂,不禁恼怒地问,“你很闲吗?”
  印寒后退半步,眼珠黑而沉,他抿唇,倔强的模样仿佛明月锋不告诉他,他就纠缠到底。
  “我们是好兄弟,但距离有点太近了,让我觉得有负担。”明月锋狠下心说,“你知道我交朋友的原则,负担太重,我会习惯性远离。”
  “对不起。”印寒乖巧地道歉,“我以后不会故意用受伤吓你了。”他聪明,听得出明月锋指的是今天那通不明不白的电话,可他又不够聪明,听不出明月锋要他远一点的意图。
  明月锋有些疲惫地捏了捏鼻梁,走进客卧:“我今天困了,早点睡,你也早点休息。”不等印寒跟进来,他“咣当”一声关门,将小伙伴挡在门外。
  加班一周都没有面对印寒半天令人乏累,明月锋靠着床头,拿起手机,将微信群里需要他决策的消息处理完,打个哈欠,出溜进被窝休息。月上柳梢头,天幕漆黑,明月锋迷迷糊糊坐起身,摸索着打开床头灯,踩着拖鞋起夜上厕所。他打开卧室门,向前一步,踢到一个柔软仿若皮肉的东西,起夜不带脑子的明月锋吓一哆嗦,定睛一看,印寒双臂抱膝靠门框而坐,正仰头看他。
  一瞬间,明月锋仿佛看见一匹狩猎的狼,他蹲下,好声好气地问,“你半夜不睡觉,守在我门口干什么?”
  “你不让我进去。”印寒说。
  得,他还委屈上了。明月锋说:“你等会儿,我上个厕所。”他冲进卫生间,快速解决个人问题,顺便洗把脸强行开机,再回到卧室,印寒已经自来熟地躺在床铺里侧呼呼大睡。
  明月锋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关灯上床,躺在印寒身旁,心想,明天再划清界限吧。他没有拖延症,执行力极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退让——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我生待明日——明月锋缓缓睁开眼,余光瞄见墙上的挂钟,清晨七点,印寒侧躺着,一只胳膊压在他的腰间,一条腿勾住他的脚腕,像条扭曲的水草缠在他身上。
  “唉。”明月锋一大早就开始叹气,他拿起印寒的手臂放在身旁,胳膊肘撑着床铺坐起来,伸手捏住印寒高挺的鼻梁。
  “干嘛。”印寒拽过被子盖住脸,独留蓬蓬的卷发露在外面。
  “起来。”明月锋晃他,“谁让你坐我门口熬那么晚,活该。”他没想到印寒成年后变本加厉的黏人,不让他进房就坐门口一直等,放在别人身上算得上惊悚的偏执行为,落在印寒身上,明月锋只觉得这确实是印寒的脑回路,轴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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