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寝室(15)
贺昀祯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站在车前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衬衫袖口。
谢吟池刚刚还没注意到,这会儿就剩下贺昀祯一个人,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个心机boy出来团建还做了造型?头发那么有型,肯定是喷了发胶了,原本他就是这个寝室里身高最高的,头发一竖那岂不是凭空又比自己高了几厘米?
随便洗把脸都能直接去拍时尚杂志,结果专门打扮了一下,这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谢吟池心里酸的冒泡,按了按喇叭,试图震走自己车前这只花孔雀。
“算了,到商场那边找停车位也怪麻烦的,我把车停到校门外面,然后我们也走过去。”
贺昀祯:?
“你,你倒是让让啊......”
堵在我车前面,怎么开车。
贺昀祯:......
岑近徽跟温峤沉默无言的并排走在前面,谢吟池和贺昀祯不快不慢的跟在后面。
谢吟池盯着岑近徽的背影的视线太过灼热,仿佛随随便便就能把那单薄却挺直的脊背烫出几个血淋淋的窟窿。
贺昀祯很快就发现了,余光淡淡的扫过谢吟池那张瓷白的脸,不咸不淡的开口道:“听说,今天金融系有人来闹事,有个学生还挨了打。”
“谁素质这么差,怎么还打人啊......”谢吟池并不关心,随口一问。
贺昀祯也不知道谢吟池跟岑近徽到底什么渊源,但看他们两个人之前苦大仇深的样子,总归不该是什么朋友的关系,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居然让他也有些看不懂了。
他抬了抬下巴,冲这前面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谢吟池的第一反应是,“谁打的温峤?”
该不会是昨天温峤疏忽大意了,今天东窗事发?
贺昀祯额头冒出三条黑线,“注意题干,金融系。”
“哦......”
不是温峤就行。
“岑近徽又怎么了?”谢吟池纳闷的看向他,故作疑态的问道:“他堂堂岑氏集团的二少爷,他入学的时候他爹给咱们学校捐了一栋大楼,谁敢打财神爷啊?”
他脸那么臭,挨谁的打都不奇怪啊。
说不定是昨晚对他爱而不得的体育生......
“你也说了,那是二少爷。”
贺家跟岑家生意上素有往来,知道些其中辛秘也不足为奇。
但岑家对这个私生子的来历瞒的很好,圈子里也没几个人知道这位私生子的生母是什么身份。
所以贺昀祯自然也不知道,岑近徽和谢吟池除了室友之外的那层关系。
谢吟池迟钝的哦了一声便不再搭话。
谢吟池很清楚岑近徽被定义成反派少不了他那个二世祖哥哥的功劳,只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他哥如今拼命折腾他,等到日后年纪轻轻就半死不活的坐在轮椅上的时候,谁能说不是罪有应得呢。
【不仅是他哥,所有折辱过岑近徽的人,也都没什么好下场。】
这些虽然不是在连载中明明白白写出来的,但作者姜原为了安抚读者情绪,亲自在评论区剧透。
老实说,谢吟池当时看了觉得挺没意思的,他看书的时候就很讨厌作者下场逼逼赖赖,很影响观感。
那种塞进嘴里的饭,怎么比得上自己细细体会的滋味。
谢吟池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亦步亦趋。
“你就不想知道,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被打?”
贺昀祯倒是没有想到谢吟池会就此一声不吭,按理说人都有好奇心,特别是对身边的人,碰上这种事,难免想要想要探听个究竟,至于是或愤懑或奚落......
谢吟池煞白着一张脸,轻轻的咬着那瓣嫣红的下唇,脸色远不如在校门口刚碰面的时候那样自如。
就好像是,在担心着什么。
谢吟池确实是因为想到那些人的下场不免就跟自己挂上了钩,心情不佳之下对一旁的贺昀祯都没了好脸色,只能小声的回他道:“我看他好好的,脸上也没挂彩,他为什么被打跟我也没有关系,也不是你打的,不影响我们团建就行了。”
他说的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实则是在做官样文章,不仅是这番话,今天这场团建也是。
贺昀祯有些拿不准他的脾气,刚刚还艳阳高照,这会儿就乌云万里,也不知是自己哪一句说的不合这位小少爷的心意了。
他正欲开口,却发现已经到了目的地。
谢吟池不知什么时候又换上一副笑意盈盈的脸冲到了岑近徽的旁边,拉着他的袖子走到前面的柜台抱上了两桶大号的爆米花,四杯可乐。
而另一边的温峤则是去了取票机前面取票。
唯独贺昀祯无所事事的站在闸机口。
贺昀祯的视线只在他感兴趣人身上打转,他看着谢吟池围着岑近徽左右打转,对方则是一脸不耐又毫无办法的样子,这样的情形他忽然觉得有些眼熟。
岑近徽之前因为被胡壮壮骚扰时也的确说过他对男的不感兴趣。
贺昀祯不得不去思考谢吟池是gay的可能性。
昨天还对自己别样亲近,才过了一晚上就转脸讨好别人。
也就是那一刻,他好像才看明白,谢吟池的目标,根本就不是自己。
这到底是为什么。
难不成就是因为自己昨晚没有给他想要的回馈吗?
贺昀祯轻笑了声,“也太没耐心了。”
第13章
五号厅不算大,前后十排拢共七十个座。
谢吟池看电影习惯往后坐,这种小厅买倒数第二排的座位就很合适。他拎着爆米花筒和可乐跟在岑近徽的身后,地面上的绿色灯带勉强能让人看清脚底下的路。
他们的座位是连号的,第九排的二到五座,岑近徽走在最前面,谢吟池紧随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包揽了靠里的二三号座位,而本来跟在谢吟池身后的温峤因为不想坐在他旁边,就在上楼梯的时候蹲下来系了个鞋带,自然的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于是贺昀祯顺理成章的坐到了谢吟池旁边的四号位,温峤则落在最靠近走廊的五号位置。
电影院的爆米花经过几次改良之后,外包装从一捏就变形的纸筒变成了有小提手的铁桶。
今天的周五限定特别款正是谢吟池手上的粉色桃心桶,因为分量很大的缘故,售货员建议他们四个人可以买两桶,太多也吃不完。
一行人坐定之后,谢吟池就像带小学生春游的老师一样开始挨个分发零食饮料,他刚刚拎着这么一堆东西的时候,他的这群室友谁也没想着来帮一把,好在谢吟池也不计较这些。
贺昀祯从谢吟池手里接过一桶爆米花和两杯可乐,其中一杯可乐他递给了温峤。
很显然这桶爆米花是要放在他和温峤中间的位置。
他们两个都对这种甜腻腻的东西不感兴趣。
谢吟池从小就喜欢吃甜食,压力大的时候就靠吃甜品来缓解。他自己一个人吭哧吭哧吃了小半桶之后才发现他旁边的岑近徽连一次手都没有伸过。
岑近徽做什么事儿都端着十二分认真,哪怕是看电影这种休闲娱乐,即便他本意是不想来的,但既然花时间来了,总得看看讲了什么。
这是一部很典型的中式恐怖片,故事发生在一所男校的寝室里,品学兼优的寝室长深夜意外死亡,同寝室的舍友几乎每晚都能听见死者在背生前一直记不住的数学公式。
镜头前黑影重重,音效也辅控着恐怖瘆人的氛围。
谢吟池已经很多年都不曾看过这种鬼怪扑脸的恐怖片,每每镜头剧烈晃动的时候,他都忍不住咬紧了牙关,以免自己露出胆怯的破绽,叫他左右的室友嘲笑。
大家都被跌宕的剧情吸引,应当也没人会主意他略有些扭曲的表情,他心存侥幸没有加以控制,直到左手边传来了贺昀祯不大不小的声音。
“害怕就闭上眼睛,哪有你这样的?”
贺昀祯觉得大荧幕的上那些演员表现出来的惊恐都不如谢吟池脸上的表情精彩,明明都一副快要吓哭了的样子,还硬撑着睁大了眼睛,感觉眼神都失焦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