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长(57)
骆海的校园生活又重新恢复了风平浪静,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不过,最近他又开始为乔荆玉的生日礼物而烦恼。
乔荆玉当然是什么都不缺的,他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十分富足的家庭里,这种富足不仅仅是物质上的,也是精神上的。
他都快要十八岁了。
但他所有的生活用品,还都是乔阿姨在为他添置,甚至精细到一双冬天的羊绒袜子。
这是骆海从未体会过的。
骆海是一个实用主义,从实用的角度出发,他想送一个乔荆玉用得着的东西,但又希望是自己亲手做的。
就像乔荆玉在村子里,亲手挖了风雨兰给他一样。
晚自习漫长而乏味,骆海头一次因为思考问题而分心,最后一节课都没怎么学习。
放学后,刚走到自行车棚,就接到了乔荆玉朋友的电话。
“你是骆海吗?乔荆玉喝醉了,我们在心动信号酒吧,你能来接他吗?”
对方很显然也喝了不少,说话舌头都打结。
骆海挂了电话,自行车也顾不得骑了,一路狂奔到学校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十五分钟后,他就根据对方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心动信号酒吧。
心动信号的“心”是一个骚粉色的心型,这会儿正在夜色里冒着粉红泡泡,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骆海皱了皱眉,乔荆玉家教那么好,那么乖,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一定是被别人带来的。
酒吧里面正劲歌热舞,骆海越往里走眉头皱得越紧,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还有男的跟男的抱着互相啃脖子?
他黑着脸拨开挤在一起扭腰摆胯跳舞的人群,总算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乔荆玉。
乔荆玉明显是喝醉了,正靠在沙发上。仰着头难受的揉额头。
他身边坐着一个男生,穿的妖里妖气的,离他特别近,整个身体都几乎贴在他身上,还趴在他耳边,笑着说些什么,嘴巴都要贴到他脸上了。
骆海一看这情景,顿时怒从心起,大步走到他们跟前,一把拽开那个男生,“你干什么呢?”
男生晕头转向的被他拉开,正撑不住,差点摔倒在地,幸亏被旁边的人扶了一把,眯着眼睛说:“你谁呀?真粗鲁!”
“嗯…骆海…”这动静终于惊醒了乔荆玉,他已经有点神智不清了,大着舌头说:“骆海,这是骆海……”
碰巧林希从洗手间出来,他虽然也喝了不少,但还是这群人里最清醒的那个。
刚才的电话就是他打的,他一眼就认出骆海,“哎呦,你来了呀,你还挺快的!”
他指指沙发上的人,“乔乔喝多了,我说给他家里打电话,他说爸妈都不在家,也不敢让他表哥知道,怕挨训,就让我打给你了。”
骆海已经走到乔荆玉跟前,把人抱起来,对林希说:“好,谢谢你,人我先带走了,你们也小心点,早点回家。”
“哦哦,好,拜拜!”林希醉醺醺地挥了挥手。
骆海抱着乔荆玉走了,刚才那个被他拽开的男生还在后边喊:“哎!帅哥别走啊!留个联系方式呗!”
林希哈哈大笑,“你别污染纯情男高了,人家正是好好读书的年纪呢。再那么骚,小心我告诉你男朋友,等着屁股开花吧!”
“你告儿去!我他妈怕他?”
“……”
俩人的说话声被淹没在嘈杂音乐里。
这边骆海拦了一辆出租车,把乔荆玉塞进后座。
司机担忧地问:“他不会吐我车里吧?”
“吐了我给你洗。”骆海说。
乔荆玉现在就是一个小醉鬼,他应该是喝酒上脸,小脸蛋红扑扑的,脑袋不安分地蹭来蹭去。
“别乱动。”骆海把人摁住,固定在自己怀里,“一会儿再吐了,我把你抵给人家。”
乔荆玉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就嘿嘿嘿地笑,“你,你不舍得…”
砰!
骆海好像听见心里有什么东西,怦然裂开一样,又有什么东西正等待着从那条裂开的缝隙里破壳而出。
他专心地看着乔荆玉,看了好一阵,看他光洁白皙的额头,湿漉漉的小鹿眼,还有饱满粉嫩的唇珠。
“是,我舍不得。”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很沙哑,甚至有些陌生。内心深处,那裂开一丝缝隙的地方,正缓缓升起一种隐秘的快乐。
乔荆玉没坚持到家,在路上就睡着了。
骆海把人从车里弄出来,脱了外套,塞进被窝里,又用热毛巾给他擦脸。
乔荆玉的脸特别红,还有点烫,骆海怀疑他是不是发烧了,还用体温计给他量了。
伺候完醉鬼,他刚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乔珍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对方很着急,“小骆,乔乔在家吗?我一晚上给他打了二十多个电话,他一个都没接!”
骆海扶额,拿出来乔荆玉的手机看了一下,果然有二十多个未接来电。
他清了清嗓子,“阿姨你先别急,乔荆玉在家里呢,他应该是没听见,他没什么事,他,他刚睡了。”
骆海瞥了一眼床上的小醉鬼,看在他喝醉后第一个想到打给自己的份上,还是不能辜负他的信任,决定为他隐瞒一次。
乔珍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他从来没有这样过,我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儿,我还以为他又犯病了呢。”
“犯病?”骆海诧异。
“是呀,他有心脏病史的,偏偏自己又心大得很,我刚才都快吓死了,还以为他心律失常,晕在哪里了。”乔珍说。
骆海连忙安慰道:“没事了阿姨,您别担心,他现在好好的,没事的,平时我会看着他的。”
“好好。”乔珍感激道:“谢谢你呀小骆,真是麻烦你了。”
“不客气。”
挂断电话,骆海松了一口气,看着床上酣睡的人,真恨不得把人摇醒。
乔荆玉确实有心脏病史,骆海想起来了,上次在村里图书阅览室,乔荆玉搬书上楼,可能是跑太快了,就喘得特别厉害。
有心脏病史的人,剧烈运动和饮酒都是绝对要禁止的。
骆海赶紧把乔荆玉的手腕从被子里拿出来,一边捏着他的手腕数他的脉搏,一边百度现学医学知识。
还好,乔荆玉的脉搏次数在正常范围内。
但骆海还是不太放心,一晚上都没敢离开乔荆玉的房间,夜里他又握着乔荆玉的手腕把了几次脉。
第二天,乔荆玉头痛欲裂、口干舌燥的醒来,宿醉的滋味不好受,他也是第一次尝到。
他靠坐在床头神游了一会儿,恍然间记得,昨晚应该是骆海把他弄回来的。
“醒了?”骆海倚在门边,双手抱着胳膊,“醒了就快点起来,刷牙洗脸吃饭。”
乔荆玉注意到他的眼圈有点发乌,“你眼睛怎么了?黑眼圈好重啊。”
他不说还好,一说骆海就来气了,“你还有脸问?你昨晚去哪儿了?自己还记得吗?”
乔荆玉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歪头看着骆海,“酒吧?”
“谁让你去那种地方的?”骆海想起来那个粉色的大爱心,就觉得那酒吧不是正经地方。
还什么心动信号?这名字也不正经。
乔荆玉嘿嘿一笑,“这不是,林希他们说,带我去gay吧开开眼吗?”
骆海皱眉,“什么给?给什么吧?”
乔荆玉立刻警觉地捂嘴,眼珠子乱飞,扯味箔挽χZㄚζ㊣裡谎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一普通酒吧。”
“吃饭了,快点。”骆海没好气道。
“哎!我很快的!”乔荆玉说。
幸好骆海没有追问gay吧的事,骆海那么单纯,他还真不好跟他解释。
心动信号 也算一语双关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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