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玩游戏(67)
“我们就像有某种默契,都没有对外宣布自己已经离婚,她和我都知道离婚对我们俩来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最重要的是我们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儿子,因为在他面前我们虽然说不上多恩爱夫妻,但绝对是相敬如宾。颜庄曾经恳求过我绝对不要伤害姜楚,因为这是她拿命换来的孩子,我让她放心,我会永远记得她在产房里和我说过的话。”
“她问我为什么总是要在她快要对我死心的时候又给她一点希望。其实我根本没想这么多。这就是我和她无法沟通的地方。”
“后来。”姜磊试图去握住谈昊的手,他被谈昊甩开了,姜磊耐心地:“后来,我认识了你,你让我有了一种想要占有一个人的想法,虽然我一直不想承认,但是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你属于我一个人,从你被我碰的那一天起,我就对自己说我要拥有你。”
“为什么?”谈昊问。
其实姜磊现在只是在尽量说点甜言蜜语缓和谈昊的情绪,他哪里能想到为什么,只好随口说:“第一次抱你以后,我就不能忘记和你在一起的感觉,你可能不知道,但那天晚上我睡得特别好,我很少有这么好睡过,和你做爱非常激情,但做完以后那种安定感更是独一无二。”
“我非常想认识你。”姜磊半真半假的话说得天衣无缝:“于是我找到许多问你的电话,我说那天你出来时有东西落在地上被我捡到了。”
“这些你以前没和我提过。”谈昊的语气渐渐恢复平和。
姜磊说:“我不愿意显得自己对你太牵挂,你这人极度骄傲,你只喜欢比你强的人。”
“不会啊。”谈昊说:“我前妻就很弱。”
姜磊说:“闭嘴。”
他强势拉过谈昊吻住他的嘴唇:“别提你那个前妻,那种女人也就你能忍。”
“怎么了?”谈昊说:“我现在觉得和你比起来她好多了。”
姜磊抱住谈昊:“还生我气吗?啊?”
谈昊推开他:“这不是生不生气的问题,是我现在不相信你。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在编故事。你为什么以前从来没告诉过我这些,为什么只说你和你老婆离婚了,你这样不是故意隐瞒事实吗?”
姜磊不说话了。
谈昊犹豫了一下,他纠结着,最后下定了决定。
他问姜磊:“你们现在还上床吗?”
姜磊说:“没有!”
“我发誓!”他加重语气。
谈昊哼了一声,不是很信任他:“你们还住在一个家里?”
姜磊赶紧说明:“她经常不在国内,一年一大半时间呆欧洲,而且我也不常回家,相信我,我见你的时间比见她多一千倍。”
谈昊不屑这个“见你的时间比她要多一千倍”,他问姜磊:“她在国内,并且你也在家的时候,你们仍然同一屋檐下,扮演负责的丈夫,美丽的妻子,关心小孩成长的父母亲?“姜磊看着谈昊,他说:“是。”
谈昊“哈”了一声,姜磊老婆那张美丽的脸孔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况且她还爱着姜磊,谈昊幻想了一下两人共进早餐的画面,顿时有些受不了。
谈昊疲倦地问:“那你们就打算这么不清不楚下去?嗯?你们觉得这样能瞒住你儿子多久?”
姜磊又再度沉默了,谈昊看他的眼光由平静,转向质疑,再到不理解,最后成为愤怒。
“为什么?”谈昊问:“离婚的家庭很多,为什么你要这么特殊?你们这样和没离婚有什么区别?”
姜磊说:“别人爱怎么样是别人的事情。总之我对现在的状况没有不满意,姜楚也过得很快乐。”
“那我呢?”谈昊突然语调拔高了一些,他愣了,随后自己控制着平息下来。
谈昊说:“不,别管我,我不重要。”
“你很重要,谈昊!”姜磊再度握住他的手,这次谈昊没有挣开。他正在犹豫着,纠结着。
谈昊问:“每个人都有自己最在乎的事,每个人也有自己的处事方式,我尊重你。但是我想问你,如果有一天你儿子发现原来你们并不像他想的那么好时,你打算怎么和他解释?”
“尽量延缓那一天的到来。”姜磊看上去丝毫不为所动:“他是我的儿子,一定很坚强,脆弱的是我,我不愿意使他失望。”
……姜磊竟然肯承认他不够强大。
谈昊无言地把头转向一边,他突然发现原来姜磊也会爱人,他爱他的儿子,这当然无可厚非,但谈昊竟然有些吃味。
谈昊有些微妙地说:“我没想到,姜磊,你竟然会热衷于做个好父亲。““人总要在一个人面前是好人。”姜磊说:“我也不例外。“谈昊手撑着自己的头,他的心情五味杂陈,他对姜磊说:“让我冷静一下,我心里很乱。”
姜磊的手在谈昊头上轻轻抚摸着。
谈昊抬起眼:“你离婚了,但你还和妻子一起生活,她不在的时候你就找我,你刻意让我以为你和我一样,是真正的单身,并且在我们在一起过程中,你还出轨了不知道多少次,我被你那个神经病情妇的学生捅了一刀,哦对,我还被你甩了一次。”
“姜磊。”谈昊痛苦地问他:“你到底还要给我多少惊喜?你要试探我的底线多少次?”
姜磊也不好受:“谈,相信我,我不是在故意试探你,我也不会再伤害你。”
谈昊摇头:“三年,你怎么可以瞒得这么好?是不是有过很多次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老婆还在旁边?你为什么要骗我?我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傻逼。”
“不要说得这么严重!”姜磊把手按在谈昊肩膀上:“我瞒着你不是出于恶意,我也没有把你当成傻瓜,你怎么了?你以前从来不会把自己当成被害者的。我承认我不坦诚,我知道你会介意,但是如果我都告诉你的话你会怎么样?我不想你不开心。”
狡辩。谈昊无言地看着他:“如果我今天没碰到你的话,你还要瞒我多久?”
姜磊说:“能多久就多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没必要知道!”
谈昊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笑容。
姜磊看着谈昊,试图给他信心:“相信我,你只是暂时接受不了有个女人在我身边说她是我爱人罢了,这其实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不是多原则性问题。我没有骗你,我是离婚了,我们在法律和道德上都没有错误。”
“就像你在别人眼里是谈秘书,在你儿子心里是个好爸爸一样,我要面对的也不只是你。”
“你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我吗?”沉默良久,谈昊苦涩地问。
“没有了。”姜磊说。
“阮阮是谁?”谈昊忽然问。
姜磊愣了一下,谈昊盯着他,姜磊说:“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你怎么知道她?”
谈昊失望地看着他,姜磊赶紧说:“她就是我刚才说过那个在国内等我的女人,可是对我来说她的意义仅仅是为我生过一个孩子罢了!她现在也结婚了,有自己的家庭。”
“你爱过她吗?”谈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姜磊说:“那时候我太年轻,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是爱,也许爱过吧!但那不代表什么。早就过去了,我已经把她忘了。我要是还爱她的话为什么不去找她?为什么我现在是和你在一起?”
谈昊也不知道了,姜磊这个人有太多事藏在心里,他们之间就像竖着一道墙,姜磊偶尔拿走一块墙上的砖头让谈昊从缝隙间窥视一下他的内心,似乎要以此证明他对谈昊是特殊的。
谈昊把头靠在方向盘上,他忽然觉得好累,和姜磊之间就像一场持久战,姜磊在消耗他的耐力,他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承受太多了。
他一直从“包容”姜磊这件事中获取满足感,但现在疲惫的感觉大于满足感,他有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了。
他忽然发现他想要的原比他以为的要多得多。
姜磊有些紧张地看着谈昊,这就是他最害怕的事,兴奋没有了,激情被磨损,一些错觉被揭开面纱,谈昊累了。
累的感觉比什么都真实,蔓延着谈昊的四肢百骸,谈昊觉得自己的血一点一点冷了下来,不再头脑发热,开始有些麻木。
谈昊对姜磊说:“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不行。”姜磊强硬地:“我陪着你。”
“我不需要你陪。”谈昊扯了扯嘴角:“没什么事,我很快就好。”
谈昊甚至想说服姜磊:“明天我给你电话,好吗?”
姜磊坚持:“我陪着你。”
他的手机响了,谈昊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就是“颜庄”,他忽然想起其实两人以前在一起时姜磊也接过她的电话,只不过谈昊每次都会很自觉地在他打电话时回避,其实……他也不算骗他,他们本来就保持了距离。
姜磊把手机关掉。
“今天我哪也不去。”姜磊抱住谈昊。
谈昊说:“随便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