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襄阳王超凶(29)
襄阳王小心的笑了笑,回道:“有惊无险有惊无险,我还活的好好的。”
“哼。”白玉堂似笑非笑,方才过来时身上那股煞气消去一些,只和襄阳王耽误了一会功夫,马上转身加入了展昭,一同御敌。
展昭见到他,脸上也不无意外,一边挥剑一边道:“到陈州绝不可能如此之快,你们怎么办到的?”
“五爷能和你这瘟猫一样不中用?”白玉堂修长的身姿穿梭在人群里,十步杀一人,却连衣角都干干净净。
“我与四哥去陈州的路上便遇到了此船,索性劫了,直接过来,怕你这猫儿紧要时刻发瘟,误了大事。”
白玉堂说话出了名的恶毒难听,展昭也不介意,他展昭活了二十多年,还没被人刺激得丢了涵养过。
展昭不慌不忙,淡然一笑:“展某自然比不上堂堂锦毛鼠白玉堂,既然五爷来了,展某便托福得救,全部仰仗五爷了。”
“想让五爷来善后?做梦!”白玉堂和自家四哥两个人花了快大半夜的功夫才成功劫下此船,他们只有两人,劫船实非易事,若不是考虑着这岛上现在除了展昭几人外,全是不会武的,他便在船上睡上一夜再赶过来!
这死猫,真当他白玉堂是大罗神仙不成?
展昭只是同他说笑,自然不会让白玉堂来善后,襄阳王见他们与船上的蒋平已将岸边的人清理得差不多了,便回树林中让洪玉娇将姑娘们重新带了出来。
姑娘们都有序的上了另一艘停在岸边的船,襄阳王在岸边走了许久,原本以为沈仲元没有去阮红堂那边服用五石散,就一定在岸边等候他们,可他找了一圈,却没找到沈仲元。
白玉堂其实累得不行,全靠意志勉强撑着,襄阳王注意到白玉堂的动静,神色一愣,毫不迟疑的过来扶他。
白玉堂无比嫌弃,将他一把推得老远,自己撑着剑缓缓坐在一片尸体之中,展昭上船跟洪玉娇确认了解救的人数之后,一下船,瞧见的便是白玉堂推开襄阳王后,襄阳王倒在地上的情形。
白玉堂虽然累,却不觉得自己虚弱到了要让人扶的地步,襄阳王的动作无疑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襄阳王却以为白玉堂这是对自己依然厌恶得不行,叹了声气,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沙,看见展昭往这边看来的眼神,忍不住还尴尬的笑了笑。
展昭见他虽是笑得云淡风轻,眉间的郁色却一点没少,没由来的也有些憋闷。
锦毛鼠的脾气未免有些过火了,展昭之前还不觉得,现在却突然有些不满。
白玉堂只歇了一会,便问展昭:“庞昱那狗贼呢?”
南侠少有的没了好脾气,低声道:“在阮红堂。”
白玉堂眉头一皱,“怎么不直接杀了?”
展昭道:“我们此次乃是为了救人,庞昱理应由包大人来处置。”
“你们朝廷人办事果然啰嗦,杀个人还要讲究这么多?”
“算了……”白玉堂站起来,突然瞧见襄阳王神色紧张,从他推开他后就在岸边一直瞎转,不由放声喊道:“赵爵,你做什么?”
襄阳王还在找沈仲元,急得一个脑袋两个大,焦灼道:“没找到沈公子他啊!”
“沈仲元?”展昭这也才想起此人,眉头皱紧,道:“展昭回去阮红堂寻他。”
白玉堂见展昭要重回阮红堂,眉间一展,也跟着道:“五爷同你一起!”
襄阳王在一旁:“我……。”
白玉堂,展昭异口同声:“你不能去!”
襄阳王:“………..”
行吧就……。
第三十三章
既然现在白玉堂也来了, 他们的时间和人手都比先前充足, 襄阳王猜阮红堂里肯定还有庞昱的一些罪状证据, 死皮赖脸,也要跟着。
展昭那求不通,襄阳王便把主意打到白玉堂身上, 道:“五爷,本王知道庞昱那藏了些证据,你带上我, 我保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们,绝不拖你们后腿。”
白玉堂一挑鱼儿眉,好看的嘴角勾了勾,道:“哦?那你是想寸步不离地跟着五爷, 还是跟着猫儿?”
难道你们不是一起行动的吗??
一道送命题猝不及防的摆在了襄阳王面前, 襄阳王咽咽口水,发现就连展昭都认真的看了过来,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白玉堂见他摇摆不定,脸色沉了几分,“你若跟着五爷,五爷自然保你无事。要是跟他, 你自己同他说, 五爷也管不着你们!”
襄阳王对展昭还有一些尴尬在,做不到坦然面对, 刚想开口回应白玉堂,却听展昭道:“王爷若是执意要去, 还请跟紧展昭,以防出事。”
白玉堂本是料定展昭不会答应,谁知道今日的他却如此反常。但他话已经说出去了,现在也开不了口一定要襄阳王跟着自己,只能铁青着脸,先他们一步,径自走到了前头。
襄阳王以为展昭是替自己解围,偷偷看了前头的白玉堂几眼,低声道:“方才,多谢展护卫了......”
展昭目不斜视,眼神笔直的朝着前方,襄阳王只看见他一方俊郎静雅的侧脸。他半天没听见展昭回应,埋首走了几步,耳边却轻轻传来一声:“展昭是担心王爷的安危。”
此话一出,襄阳王手心瞬间湿透,就连后背也全是汗。
怎么的,就因为在阮红堂里那一次荒唐的行为,展昭这就对他态度三百六十度转变了吗???
可他好歹也是个男人啊!
展昭不至于为了负责硬生生把自己逼成断袖吧?
这展昭,果然是个狠人!
可是自己上有皇室下有王府的,可不能跟着展昭一起犯糊涂,以后他老婆丁月华不一剑劈了自己才怪!
虽然人家只有十四岁不到,但襄阳王十分确定,别说以后了,现在他都打不过她。
人家可是女侠啊!
襄阳王还没意识到自己想的太多了,脸色愈发沉重起来,就差摇着展昭的肩膀朝他大声说:别爱我,没结果!!
展昭的话再一次打破了襄阳王无比巨大的脑洞,“包大人之前叮嘱过展昭,无论如何,首先确保王爷的安全要紧。”
已经想到了以后太后和皇上嫌弃他丢了皇族的脸,将他赶出开封,重新发配回襄阳,而展昭也因他离开开封府,两人浪迹天涯,纵情江湖的襄阳王脑子当场卡住,所有联想戛然而止。
嗯,他一定是坏掉了。
一路走来,阮红堂附近倒着七八具尸体,这些人都是庞昱的人,先前他们急着救人,没去料理他们,如今这些人惨死在门口,不难猜测便是沈仲元所为。
襄阳王不禁道:“沈公子应该就在庞昱那。”
展昭和白玉堂也想到了这一点,三人匆匆进入阮红堂,直奔先前洪玉娇的闺房而去。
襄阳王是最后一个进屋的,才走到门口,鼻子一皱,一股难以言状的臭气便扑到了鼻端。
抬头一看,竟是沈仲元将庞昱五花大绑的吊在了屋子中央,地下一滩黄色的液体。庞昱满脸是血,奄奄一息的眼神在看到襄阳王他们后陡然亮了起来,拼命扭动着身体。
沈仲元就坐在不远的窗边,神色淡漠,衣服上血绽如梅,衬得他整个人满是骇人的煞气,初时身上那股明朗潇洒的气质荡然无存。
襄阳王知晓沈仲元也是个重情重义的,眼睛一酸,没由来的受到沈仲元那决绝的气势感染。
沈仲元淡淡一笑,笑得眼睛无神,嘴角僵硬:“你们来了。”
白玉堂凝重的点点头,开口想劝,几人又听沈仲元道:“我在这想了足足一个时辰了,还是没想到该让他怎么死才好。白兄,你见多识广,可有什么好法子?”
白玉堂喉结来回滚动了一下,却没有搭话,“沈兄,你累了,歇会罢。”
展昭也道:“接下来的事情交与展某便好。”
沈仲元摇摇头,突然朝襄阳王道:“王爷,你也是从无恶不作过来的,一定有什么折磨人的好方法,是不是?”
襄阳王以为自己存在感颇弱,在这种事情上却被点了名,十分无奈:“沈公子,我不做恶人好多年.......”
沈仲元摇头失笑:“也是.....有时候觉得你与士良,竟有一些相像,一样的妇人之仁,一样的愚蠢。”
襄阳王:“沈公子,你如今遭恨意蒙蔽了双眼,我知道我们也劝不动你。但你想想,若是因为你的意气之举,那庞昱不能受审定罪,朝廷那边难以交代,如何对得起惨遭毒手的卫大人.......?”
又听到了卫士良的名号,沈仲元抬手捂住眼睛,泪水从他指缝大片大片渗出,将他整只手都浸得湿濡,半晌才听他哑着嗓子道:“我不亲手杀了庞昱,也对不起士良啊......”
“自打我走,我就早已对不起他了.......”
白玉堂深知这种失去看重之人的滋味,重重叹了声气:“猫儿,你平常不是最重情重义?此次,便随他去罢。”
展昭左右为难,襄阳王知道白玉堂一会止不准又要和展昭大吵一架,先开口道:“五爷,此事万万不可!庞昱所犯之罪并不简单,要等包大人审过定罪以后,用圣上赐他的御铡才能铡他!”
“他是皇亲国戚,如果私自杀了他,日后开审,不仅死无对证,就连本是替天除害的沈公子也会遭受牵连.......”
白玉堂不耐的打断他道:“行了,说这么多,我们就是杀不得这庞昱了?!”
“不是杀不得,是暂时杀不得!”襄阳王赶紧解释:“庞昱此人伤天害理坏事做尽,就算我们容得他,天都不容他,相信包大人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白玉堂看了额头上汗珠都渗出来的襄阳王几眼,道:“赵爵,你不是一向最痛恨开封府?如今还替他们说话?”
襄阳王摇头:“五爷,开封府是替我们皇室,替陈州百姓办事,本王只是不想那些被害的好官白死,不想百姓们得不到一个好的结果。”
沈仲元也不知被襄阳王哪句话戳中软肋,沉默着自己想了一会,擦干脸,竟是清醒了七八分。
沈仲元目光如剑,直视着襄阳王,缓缓道:“我沈仲元今日若是卖王爷这个面子,来日庞昱要得不到应有的惩罚........”
“本王以性命担保,包大人一定会铡了他!”
展昭从未想到襄阳王竟会为了开封府言尽于此,愣了愣,才道:“展某也可拿性命担保,庞昱此人,开封府一定严惩不贷!”
襄阳王赵爵为了替开封府说话,敢将自己的性命都赌上,展昭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心想别说自己,恐怕就连包大人在此,也一定会怀疑是他们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