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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工作报告(48)

作者:素衣渡江 时间:2018-12-28 19:34 标签: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历史衍生 古代幻想

  “少爷,这蹄子诬陷奴才啊,真、真的不是我。”王光磕头如捣蒜。
  宋映白冷声道:“去把那个叫贵儿的抓来。”
  立刻有校尉听令,匆匆出了门。
  王光浑身发抖,少爷越是不发话,他越害怕,直到身下出现了一圈水渍。
  这时候宋映白才站起来,一脚踹到他心窝,狠声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说,是谁指使的?”
  “是、是管家,是管家让我们做的,说事成之后,可领十两银子。”王光捂着胸口痛苦的道,咳了几声后,口涎带了血丝。
  宋映白目光冰冷的看着管家,这时候方才挨了一拳的管家不停的往后躲,“少、少爷这是误会,真的是误会,我只是让他们稍微惩罚一下,谁、谁知道这两个混账竟然把人给杀了。”
  “管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交代过,一定要把人处置干净。”王光见管家将罪名都推到他身上,哭着辩驳,“没你的交代,我们敢么?!”
  管家指着王光怒道:“你别胡说啊,谁让你们杀人了?!分明是你们自作主张!你就认了吧,别弄得更不可收拾。”
  语气中有威胁的意思,毕竟王光也是有父母兄弟的。
  宋映白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他目光幽冷的看向管家,“你叫得真的很大声,我连你嘴里的那颗坏牙都看到了。来人,拿钳子,帮管家收拾一下牙。”
  很快就有人取来了钳子,交到校尉手上。
  宋映白点了点头,就有两个人死死架住管家的胳膊,另外一人左手捏住他的嘴巴,右手拿着钳子伸进了他口中,夹住了一颗牙。
  在惨叫中,有胆小的丫鬟捂着耳朵,根本不敢看,也不敢想。
  渗人的喊叫声不绝于耳,接着,一颗带血的牙齿被扔在了地上,在原地弹了下,滚到了宋映白脚边。
  他挥了下手,押着的管家的校尉使劲一推,让满嘴是血的管家整个人跟牙齿一并滚到了宋映白跟前。
  管家虽然没被施以水刑,但此时却像从水里捞出的一样,满头满脸挂满了疼出来的虚汗。
  他满嘴是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道:“少爷,是老爷吩咐的,他说采枫背叛主人,不能留……我完全是听命行事,老爷吩咐了,我不能不听啊。我也不想啊,可是我没办法……”
  宋映白一点不意外,他早就猜到了,是伯父吩咐管家命人杀了采枫。
  伯父……呵呵,叫出两个字,他都觉得恶心。
  众人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事情绝不会善罢甘休,王光和贵儿亲口承认勒死了人,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交到官府去,免不了一死。
  管家教唆下人,也不会有好下场。
  尤其还是牵扯到了老爷,少爷会怎么办?那么在场的人,会不会为了掩盖真相,而被灭口。
  所有人都陷入了绝望中,连哭都不敢哭,更不敢看宋映白的脸色,虽然所有人的命现在都握在他手里。
  宋映白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后路,更没打算叫凶手活着……
  “少爷,不好了——”有人在院内高声喊道:“老爷不行了,您快过去一趟吧。”
  宋映白一挑眉,不行了,装什么装?知道盘问出了管家的供词,打算用装病蒙混过去?
  管家听说老爷不行,哭丧着脸道:“老爷,您得给我们做主啊——”说着就要往外爬,但被程东一等人给按住了。
  宋映白想了想,吩咐道:“程东一,你把管家和王光都押到柴房去,找到贵儿后,一并关起来。”
  “是。”
  他大步踏出门,头也不回的往伯父所在的上房走去。
  晚风渐起,他不由得紧了紧衣襟。
  宋俞业的院子,不停的有仆人进进出出,神色惶恐,先是少爷带锦衣卫封锁府邸,现在又传来了老爷不行的消息,未来何去何从,所有人都在为自己担心。
  “少爷,您来了,快进去吧,老爷在等您呢。”宋俞业跟前的大丫鬟眼角挂着泪珠,出来说道。
  宋映白快走了几步,进了门,径直走进卧室,就见伯父躺在床上,脸色灰白,毫无血色。
  “映白……你来了……”宋俞业作势要起来,但旁边伺候的丫鬟忙道:“老爷,您不能动呀。”
  但他执意要坐起来,其他人没办法,给他拿了个引枕,垫到他背后,让他半卧着。
  宋映白冷眼观察了下四周,淡淡的道:“您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么。”
  “刚刚是好好的,可你不听我的话,我还能好么?”宋俞业不停的咳嗽,伺候的丫鬟拿帕子接到他唇下,再拿开的时候,帕子上有一滩红色的血迹。
  丫鬟眼神悲凉的看向少爷,但却发现少爷眼底冰冷,全无波澜。
  “我不是说了么,我在查案。采枫死于谋杀,说是溺死在荷花池,但他鼻腔和指甲里都没有属于荷花池的淤泥,这是不正常的,一看就是死后抛尸在那里。而且我现在已经查出是管家指使王光和贵儿做的了,虽然管家说是您指使的,可我怎么会信呢,一定是诬陷。”
  宋俞业没料到宋映白一点不遮掩,就这么堂而皇之将他吩咐杀人的事情说出来了,一点面子不留。
  他忽然发现他真的一点不了解这个人,本来看中他在京城为官且没有成亲,而且年纪小,可能好摆弄这点。
  但是现在完全错了,宋映白身上有种狠劲儿,认真起来,可以不管不顾。
  宋俞业也不知是被他气得,还是丹丸的效果起作用了,只觉得手指末端冰冷,这股冰冷慢慢侵蚀到了心肺,他捂着胸腔,猛地咳了几口,“你、你……”
  “你要坚持住,如果你死了,家产岂不是都落到我手里了?”
  宋俞业一怔,果然那天晚上不是野猫,而是他!他怒极反笑,笑了几声,呕出一大口血,半截身子栽倒了床下,丫鬟们忙上来,将他扶着躺下,不住的唤着老爷。
  宋映白一直站在原地,根本没上前,很快,就听一个丫鬟尖叫道:“老爷咽气了,老爷殁了!”
  其他人闻言,当即呼啦啦跪了一地,有哭的,也有偷看的。
  宋映白这才上前,弯腰试探了下伯父的鼻下,果然没了呼吸,他脸色青白浮肿,根据宋映白的经验,是死了没错。
  “去通知二管家,就说大管家不方便,发讣告给老爷的同僚旧友,置办丧事等事宜全权由他负责。”宋映白道:“还有,你们都退下,我要和老爷单独待一会。”
  屋子内的丫鬟啜泣着小步退了下去。
  等屋内就剩他们“父子”了,宋映白干脆的拿过引枕,对准宋俞业的脸闷了下去。
  足足闷了有一刻钟,就是状如牛的大汉也该闷死了,他才将引枕拿开,然后再次试了试鼻息和脉搏,发现确实都没有了,他才暂时松了一口气。
  将宋俞业的被褥稍微整理了下,他转身出了门,此时府里的人已经开始互相传递老爷病逝的消息,人心惶惶。
  宋映白来到关押管家跟王光贵儿的柴房,除了程东一外,屏退了其他人。
  管家颓废的坐在墙角,嘴角还挂着血沫,双眼放空,好像已经放弃了希望。
  贵儿还抱着侥幸的心里,不时偷瞄他一眼。
  “少、少爷!奴才们知错了,以后给您做牛做马,全听您的调遣。”王光大概是预感到了死期将近,跪着爬到宋映白跟前,“不,给您做狗都行啊。”
  宋映白面无表情的一脚蹬开他,冷声道:“老爷没了,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把你们送官,杀人的和教唆杀人的,该怎么判怎么判,你们的家人会遭遇什么样的对待,自己想。要么,你们自杀,我就对外说你们忠仆殉主了,还能留点好名声。”
  管家一惊,“你真的要我们的命?”
  宋映白懒得理他们,“给你们两刻钟,之后,我会进来,将没死的送官。”说完,开门出去了。
  他走之后,贵儿跳了起来,抓住管家狠狠的摇着,“你得拿个主意,反正我们是听你的命令,才坐的。”
  管家哭道:“我哪能拿得了主意,没听到吗?老爷都没了,谁能救咱们?!好不了了,我精明了半辈子,最后栽在了这上面!都怪你们两个废物,做得什么活儿,那么粗糙,丢进池塘前,就不会往采枫鼻子里赛点泥巴吗?”
  在一旁听着的王光,当即火了,解下汗巾子,扑上来勒住管家的脖子,瞋目切齿的道:“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们!”
  贵儿在一旁见了,帮忙压住了管家的手脚,等管家不动了,他们才松开,绝望的抱头痛哭了好一会,才各自拿了自己的汗巾子,往房梁上一搭,系成套,将脖子放了进去。
  ——
  宋俞业暴毙的消息,当夜就传了出去,第二天一早,门口已经停了来自各方的车马,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前几日,见过的叔叔伯伯基本上都来了。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宋映白自然不用再去锦衣卫衙门,请了假,专门在家治丧。
  而黎臻一早听到消息,换了身素净的衣裳,匆匆赶到了宋府。
  大门洞开,满目缟素,乱哄哄的人来人往,到了灵堂所在的院子,才一进门,就看到宋映白一身孝服,正在跟来吊唁的人说着什么。
  见他来了,宋映白先叫其他人进去,然后迎了上来。
  都说女要俏,一身孝,黎臻觉得这说法搁在男人身上也适用,他多瞅了宋映白几眼,才低声不解的道:“伯父没喝那水吗?”
  宋映白简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一言难尽,其实昨天一天发生了许多事。”
  “那就一件件说。”
  宋映白便将拿回鲛麟水后发生的事情挑重点告诉了黎臻,然后不满的道:“他就这么死了,我感觉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那个道士呢?”
  “不见了。”宋映白不甘心的道:“我本想把伯父暴毙的原因归咎于服食了他的丹药,抓他问罪,结果人却不见了。”
  “你伯父真的死了?”黎臻狐疑的道:“他不是亲口说一分一厘都不留给你么,怎么如此轻易就死了。”
  “我也纳闷,怀疑是不是被我气死的。”
  刚说完,就被黎臻捂住了的嘴巴,黎臻警惕的看了眼四周,“别胡说,真是你气死的,你也不能往外说。”
  宋映白掰开他的手,“我就跟你说,还能跟谁说。”
  黎臻觉得不该在丧礼上露出笑容,扯了扯嘴角,“那就好。你一个人忙这么多,辛苦你了。”
  “不辛苦。”宋映白面无表情的道:“我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
  黎臻既然来了,怎么着也得进去吊唁一下,与宋映白说了会话,两人一起进入了灵堂。
  灵堂内安排了许多哭灵的人,有真情实感的,也有假装掉泪的,见宋映白和黎臻进了灵堂,不管真的假的,都开始卖力哭起来,一时间哭声震天。
  黎臻祭拜吊唁完,宋映白送他往外走。
  “你有孝在身,三年内婚事别想了。”
  太好了。宋映白没想到死一个伯父,还能带来这样的好处,“……话说回来了,我这心里不知为什么,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要出事。”
  “其实我也有这样的预感。”黎臻压低声音,“过继也好,他去世也好,对你来说,好处实在太多了,多到不真实。
  他在地方做实权大员几十年,积累的财富,一夜之间,全成了你的。而且你因为采枫的事情,带锦衣卫回家审问管家,明显是对着他去的,如果我是他,就算口述,也要写一份文书,和你断绝父子关系,叫你占不到任何便宜,但是他没有,哪怕撕破脸,他还是没那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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