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美人鱼宝玉(84)

　　王熙凤后怕不已，掏出手绢擦了一把冷汗，没好气道：“姑妈你老实告诉我，当初是不是薛蟠先招惹黛玉和环儿的。”
　　薛姨妈感觉丢脸极了, 在侄女儿面前抬不起头。
　　儿子接二连三的对亲戚家的人不规矩, 若是传出去了, 以后哪里还有好人家, 愿意和薛家结亲？
　　薛姨妈僵硬地扯起嘴角, 露出了一个难堪的笑, 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可是她脸上不自然的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
　　王熙凤重重冷哼一声，胸口快速起伏，显然气到不行。
　　薛姨妈看了眼桌上的银票匣子，重新推到了王熙凤的手边，神情凄切的哀求道：“好侄女, 姑妈求你了, 今日之事你千万别告诉老太太。”
　　王熙凤的视线来回在银票和薛姨妈脸上打转, 半晌后，伸手揽过了银票盒子，语气算不上好的说道：“画像留在我这里，过一会我便命平儿悄悄拿去烧了。你记住，我不知道薛蟠和黛玉、环儿之间的恩怨，你也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薛姨妈卸下了心里头的包袱，忙不迭点头。“我现在马上回梨香院，差遣下人去外头打听，哪里有空余的宅子买卖，以最快的速度搬离荣国府。之后，拘着蟠儿在家里，等他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就送他回金陵城。”
　　原本由于鱼儿已明确表达原谅了薛蟠的流氓行径，薛姨妈打算厚着脸皮继续住在荣国府一段时日，借用荣国府之势，助薛宝钗一飞冲天。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谁又能料到事情竟会到这种地步呢？按照现下的这般情形，荣国府他们母子三人是无法继续呆下去了。此时再不走，等到事情败露被人赶出去，那才叫没脸。
　　王熙凤听完松了一口气，“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
　　当薛姨妈紧绷着脸回到梨香院，跟薛宝钗说明了，先前在小镇里与薛蟠结仇的人是林黛玉和贾环时，哪怕好修养如薛宝钗，亦不禁给“好本事”的兄长气红了眼睛。
　　她十分赞同薛姨妈尽快搬出荣国府的决定，而薛姨妈的动作亦十分迅速，不到几天，就在玲珑巷买到了一座宅邸。趁着林黛玉和贾环还没有回到荣国府，一家子赶紧搬进了新宅。
　　母女两人商量好了，如果有人问起她们为什么要换地方住，对外一致说是：因当日薛蟠唐突了鱼儿，他们一家心中有愧，不好意思继续打扰。
　　离开了荣国府住进了新宅，薛蟠只被允许府邸里行走，不准踏出大门半步。薛姨妈不清楚林黛玉与贾环何时归京，为了避免薛蟠偷偷出门，哪一天好巧不巧的和他们碰了面，她首次狠下心肠，专门买了六个孔武有力的仆从，日夜守在薛蟠身边，看着他。
　　当然，虽说薛姨妈一家不住在荣国府里了，但仍然和贾家保持亲戚之间的往来。薛姨妈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每隔几日，便会带着薛宝钗去往荣国府走动。
　　一眨眼，贾母和太后等人约定好同往海津的日子就到来了。
　　相较于上回，此次的队伍扩大了数倍，公侯府的夫人小姐，宫中的妃嫔公主，皇室宗亲的王妃郡主……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瞬间夺去了人们的眼球。
　　彼时，去海底公园一观，已经成为了京城的一种潮流。
　　京城至海津的官道，每日人流不绝。
　　但由于鱼儿搞出的男女分批制度，男子一月仅得两天的开放日，官员富户们眼睁睁的看着家中老母亲偕同自己的妻妾儿女，带走了半大家子去海津，住着不回来了，而他们只能眼巴巴的等着初一、十五这两天，纷纷怨念不已。
　　单单鱼儿回来的这些天，众多京官里头已有不下于百人忍耐不了上门求见了。鱼儿感觉时机还不到，加上有心看他们多着急一段时间，态度坚决的拒绝了他们。因此，有的皇亲国戚因鱼儿态度坚决，甚至求到了皇帝面前，求他出口说服鱼儿。
　　这一回贵人们组团前往海津游玩海底公园，商人与小官出身的人家做梦都想加入队伍，无奈身份不够，只能做做白日梦肖想肖想罢了。
　　薛家虽然富裕，然毕竟商人出身，按理说是不够格与诸多贵人同行的。但薛家人命好，靠上了贾家一门亲戚，搭上了荣国府的顺风车，有幸和一群高不可攀的勋贵同往。可羡慕红了薛家左邻右里的眼睛！
　　当日出发的时候，薛姨妈留下来看着薛蟠，只有薛宝钗带着两名丫鬟上路。
　　薛宝钗此次未能和惜春、迎春坐到一块儿，反倒是和王夫人、贾探春共同乘坐了一辆马车。
　　没错！原先瞧不上海底公园的王夫人和贾探春，在感受到了上至七十老人下至三岁幼童全民热烈追捧的气氛后，再也生不出一星半点小觑之心。在老太太似笑非笑的眼神下，两人厚着脸皮跟了上来。
　　另外，她们心里还揣着其他的小心思。即使此次皇上并未同行，但太后仍在，若能讨得太后的欢心，贾探春的入宫之路便迈出去了一大步。
　　若说薛宝钗是为了提前和公主混熟脸，刷后妃们的好感度而来，那么贾探春就是瞄准了太后而来的。
　　在一群已经历练成了老狐狸的老人面前，两个小姑娘心里的小九九，藏都藏不住。老狐狸们默契的看向贾母，贾母只带着双春玩，对薛、贾二人无视到底，众人看出了贾母的态度，晓得两人的行为不是出于她的授意，心中便清楚该如何对待两人了。
　　薛宝钗的手段比贾探春的高明，前者无论是才学和亲和力，还是为人处世的能力，都较后者高出一大截。两人站在一起一对比，贾探春的弱势全都暴露出来了。
　　发现了这点之后，贾探春脸色异常难看，往后能避免就避免和薛宝钗出现在同一场合。本来能聊到一块儿去的两人，关系亦因此彻底冷了。
　　贾探春野心太大，自不量力，太后看她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神情总是冷冷淡淡的，更愿意和双春说说笑笑。
　　薛宝钗也有野心，可她甚有自知之明，和所有人的利益都没有冲突，没了贾探春，她的身边很快就聚来了几个公侯府的小姐一同玩。
　　来海津的路上老狐狸们还有心情看戏，一旦进入了海底公园，什么薛宝钗，什么贾探春，她们一律抛到了脑后，整颗心彻彻底底沦陷在了海底公园之中。
　　及贾母第三次从海津归来，林黛玉和贾环的双脚终于踩在了京城的土地上。再一次见到两人，明明只是数月未见，荣国府满门上下满却感觉他们离开了几辈子那么久。
　　最巧合的是，林黛玉跟贾环归家之日，薛姨妈带着薛宝钗来了荣国府做客。母女两人目睹了整座府邸的人，如长江水涌出去欢迎林黛玉的大阵势。
　　薛姨妈母女跟了过去，到的时候，空隙处均挤满了人。薛姨妈回头一看，后方还有源源不断跑过来的下人。她非常怀疑，是不是全府的人都跑出来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绽放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一层一层地围起了林黛玉。丫鬟婆子们兴高采烈的喊着“林姑娘”，此情此景仿佛群鸟鸣叫。而被他们围在中心的林黛玉，就像是百鸟朝凤里的凤凰。
　　双春一左一右牵着林黛玉的手，发现她鬓角冒出了汗珠子，自然而然的捏起秀帕替她擦拭。
　　贾母满脸疼爱的望着林黛玉，又搂又摸，检查她哪里瘦了。
　　同龄人大抵都有比较之心，思及自己在荣国府里得到的和林黛玉天差地别的待遇，薛宝钗忍不住产生了一丝的嫉妒。
　　众人簇拥着林黛玉往贾母院子走，等林黛玉沐浴更衣出来，洗尘宴刚刚备好。见林黛玉进了屋，贾母立即招手，示意她来自己身边坐下。
　　这时，林黛玉方觉察到家里多出了两名陌生女客。
　　说是陌生也不妥当，因为林黛玉曾跟薛宝钗有过一面之缘，两人对彼此的印象相当的深刻。贾母见林黛玉好奇地看着薛宝钗，后知后觉的为她介绍起了两人的身份。
　　林黛玉与薛宝钗忙起身，互相见礼。
　　礼毕坐下，薛姨妈母女快速对视一眼，瞬间达成了一个共识：看紧薛蟠，不许他出门，尽快送他离开京城。
　　鱼儿曾经承诺过，等暖丹的需求不紧张了，便分出一部分暖丹，由玄真观免费发放给百姓。
　　此时已是暖春时节，寒冬早已过去了，暖丹的需求大幅度减小，玄真观也应了鱼儿的要求，每月按时布施暖丹。
　　去年冬末，戎狄举兵来犯，给服用了暖丹的大夏兵马打得几乎全军覆没。吃了败仗的戎狄，怀疑大夏研制出了某种秘密武.器，遂派遣了探子潜入大夏秘密查探。
　　北疆军营监管严密，如同铁桶一般无缝可入。戎狄探子在北疆一带查不出线索，选择深入大夏境内。
　　西北寒灾严重，灾区人手十颗暖丹，暖丹的消息想瞒都瞒不住。当戎狄探子乔装成外域商人抵达西北境内，屁股还没坐热，暖丹的消息就传入了他们耳中。
　　陡然听人们谈论起，暖丹这种视寒冷于无物的神奇丹药，戎狄探子立刻就意识到了，令大夏北疆兵马不惧寒冷，战斗力大幅度提升的秘密武.器，便是暖丹了。
　　他们不敢相信世间竟有此等神物，为此惊愕不已。同时，终于能理解了，为何北疆兵马会突然有如神助。
　　探子们又想到，如果他们部族得到了暖丹，就能彻底避免牲畜和族人因惧寒而冻死，心情一下子便激动了起来。
　　令戎狄探子遗憾的是，他们几经周折到达西北之时，春姑娘降临了世间，气候回暖，西北百姓手里的暖丹亦已用光了。
　　不管他们的能力有多强，都无法从百姓身上弄到一颗。
　　好在，西北境内人人都在歌颂着皇帝的英明和海灵真人的慈悲，探子们甚至不需要主动打听，就知道了暖丹的创造者是海灵真人。
　　除了暖丹之外，他们还听说了海灵真人曾炼出过使人恢复青春增加寿命的灵丹。大夏四五十岁半只脚踏进棺材的皇帝，吃了之后，现在面容年轻如二十多岁的青年，活到一百多岁不是问题。
　　就因为这点，鱼儿给探子们盯上了。
　　心头一片火热的戎狄探子，用最快的速度向部族传回了密信。
　　戎狄首领收到密信，浏览过了内容，惊讶、喜悦、害怕一瞬间争相袭上心头。
　　没多久，脚步停留在了西北的探子，收到了首领加急送至的密件。
　　是为了保证部族内不再有人和牲畜冻死，也是为了增强军队御寒能力对抗大夏，首领命探子们不惜一切代价得到神物暖丹。如果情况可以，最好能把海灵真人抢到戎狄，让他为戎狄服务。
　　为此，戎狄探子从西北启程，冒险来到了皇城重地。
　　探子们分散行动，一方面打听暖丹的讯息，一方面探查鱼儿的行踪。两个方面，还没有收获有用信息，他们先遭遇了海底公园的巨大冲击。
　　得知鱼儿用海神传授的仙术，在海底建造了一座举世无双的人间仙园，探子们心头大震，同时心底深处涌出一股绝望。
　　他们是最出色的一批探子不错，可他们终究只是肉体凡身的人类，他们能抓到精通仙术的奇人海灵真人吗？
　　探子们深深怀疑起了自己，失魂落魄了好些天，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唯有按照原定的步伐，魂不守舍的探查暖丹和鱼儿的具体情况。
　　鱼儿天天窝在荣国府不出门，彻底绝了探子们的接近的可能。
　　玄真观那边，皇帝未雨绸缪着令涂蕴之派遣了重兵驻扎把守，平时苍蝇都进不去一只，唯有在布施暖丹之日才许人靠近。
　　探子们无法硬闯，而此时距离玄真观下回布施暖丹的日子尚有十九日，也就是说如果想接触到暖丹，他们还需等到十九天。
　　十几天的时间干坐着等挺浪费的，他们内部商量了一番，一致决定去往海津，亲身探一探所谓海底公园的真面目。
　　却说，鱼儿在自己的房间里布下了一个结界，阻隔了声音传出去，见天的锁在里头独自练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