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快乐你想象不到(219)
朗姆脑海中闪过什么,猛地再看向鹤见稚久,沙哑的声音满含不可置信:“你刚才……”
鹤见稚久随手将手里的玻璃瓶往后一抛,此刻唯一的解药便成弧形抛物线被丢了出去,‘啪’一声清脆的摔落声,玻璃瓶连带着里面的液体碎了一地。
少年头也不回,像是看不见朗姆脸上的狰狞一样,双手揣在口袋里,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仇人与敌人。
他的眼里什么也没有,既没有仇恨也没有敌视。
他只是无奈地应着声,一边点头回答着:“是是,我是也喝了,和你没有区别;我也是人类,受到伤害也会受伤也会死,就算提前准备了解药也一样。更何况这是迅速见效的毒药,致死能力不下于组织研制的新型药物。”
鹤见稚久很干脆的承认道,声音平静如水:“两瓶都是毒药的话,就算是异能者都很难及时救回来,是这样没错。”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点非人的助力了。”他说。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朗姆的方向,隔着一段距离,朗姆也看不清他在看什么。忽地对上视线,朗姆这才发现鹤见稚久看的不是他。
鹤见稚久瞳孔没有聚焦,透过一片空茫,他看到方向是朗姆身后。
朗姆顺着视线看去。
——什么都没有。
但这往往才是最危险的。
霎时,寒意直冲心口。
人类不可视的世界里,一名蓝灰发色的咒灵正带着笑意站在朗姆身后,不同于人类的惨白皮肤与脸上交错的缝合线无一不表明了他非人的身份。他嬉笑着抬起手,遥遥地朝鹤见稚久挥了挥。
鹤见稚久没有反应。
但真人依旧笑嘻嘻的,也不在乎。
朗姆看不见真人,但能感受到周身的空气顿时阴冷了下来,像是有什么鬼魂一样的东西缠住小腿,要把他拽进黄泉。
或许是临死之前突破了生死边界的界限,朗姆忽然发现周围的天色暗了下来,外面明媚的阳光顿时冷凝,有什么巨大的黑暗把这片空旷的楼层笼罩了起来。
他想到什么,猛地再看向鹤见稚久。
少年静静站在那里,灰发静垂,他的周围一片阴冷空旷。
压下的黑暗披在他肩上,化作无数手掌把他层层包围起来,抓牢手臂,笼罩耳朵,锁住咽喉,紧扣脚踝,覆盖双眸;足以扭曲人类根本的力量淌过四肢,修复着被破损的灵魂。
如果有咒术师在这里一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领域展开。
从鹤见稚久再次踏入这个大楼的时候开始,楼层上的整片空间就被领域·自闭圆顿裹覆盖着,无为转变无时无刻不在监视领域内生物的动向。
真人在看着鹤见稚久。
领域传回了少年的温度,人类的灵魂随着黑暗侵染愈发耀眼,几乎到了可以灼伤咒灵的程度。
真人忍不住上前一步。
扣住少年的领域愈发攥紧。
轻轻的响动让朗姆下意识转头看去,这时候他才蓦然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非人的怪物。
——“咒灵?”
朗姆不可思议地发出嘶哑的低询。
“嗯?”真人诧异地寻着声音看了一眼,双手放在做喇叭状,冲着鹤见稚久喊道:“稚久,他发现我了哦~”
“要杀掉吗?”
真人笑着问道。
不远处的少年似乎看向了他的方向,但还是没有说话。
朗姆忽然释然地笑了,扫过身边的咒灵,啐了一口鲜血,摇摇晃晃地支撑住身体,遥遥地对鹤见稚久说道:“……没想到……你这样的家伙也会找别人合作,还是咒灵这种东西……”
真人挑眉,居高临下地俯视将死的人类:“现在这个情况怎么看都像是我控制住了稚久才对吧?”
“你?”
朗姆从心肺深处哼了一声。
他对真人的说法不屑一顾,“这是Boss花了十数年都没控制住的家伙。不会有人能控制得住他的。”
死亡降临前的最后一秒,意识已经快要丧失的朗姆看向了静立的少年。可以说这个少年的今天是由他开始。
“鹤见……稚久啊……”
鹤见稚久站在世界终章前的最后一步台阶前。
他从仇恨中走向绝望。
又在绝望中找到理想。
灭世的火焰冲天而起,燎烧天际,理想者决意奔赴死亡,以死殉道。
“你不会……”
朗姆瞪大双眸,还没等他最后一句话说完,浑身的肌肉就狰狞起来,灵魂被人扭曲操纵,揉成一团。
真人松开手,任由手里浓缩成一坨的人类瘦干掉在灰尘里,发出非人的吱呀细鸣。
咒灵可不管人类的痛苦,他只是单纯掐断了不想听的话而已。
他走向鹤见稚久。
他说:“他会成功的。”
届时,整个世界都是见证。
对此,鹤见:你信任我我很感动但是我一句话都听不见你能不能先把领域撤了——!
第167章 理想者的本我(56)
“所以最后他说什么了说什么了!”鹤见稚久大声追问真人,声音好似装上大喇叭,追着真人滴滴叭叭。
他从外面问到回来,追问了一圈,再问不出来他就要跳脚了。
他后面一句话都没听见,一句话都没!
为了这一天他可是等了好久但是一句话都没听见!
鹤见稚久,无能狂怒中。
真人捂着耳朵绕着沙发跑圈,同样大声回答:“不记得了!好像和其他人类死的时候的垂死挣扎差不多吧谁会记得一个要死的人的话啊!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要选这种方法审问呢!”
“这是对老前辈的一种尊重!”
少年理直气壮地叫嚷,跑累了,接过比水流递过来的水杯咕咚一下喝光,然后继续追。
“而且我当然有自己的方法捞捞我自己了,不然我怎么套话我又不是流和费佳那样脑子好的人!不要小看我这么多年从战场上混下来的阅历啊喂!”鹤见稚久大怒,但成功被转移话题根本不记得自己最开始要问什么了。
被cue的两人坐在沙发上,费奥多尔和比水流对视一眼,相视一笑,不置一词。
听得少年这句直认不讳,真人一转攻势,追着鹤见稚久滴滴叭叭:“那你干脆带他们两个来不就好了吗!随便带一个都比你自己上快,还更简单,以前也没见你这么不服输啊!”
鹤见稚久被一句话带偏,停下脚步,居然开始认真思考真人的话:“好像有点道理……等等,都说了我自己也做得到!可恶你居然对我的实力产生了怀疑,看来我要证明一下自己了——来!我们掰头!”
他朝真人气势汹汹地扬起手。
“哈哈——来就来!”
真人不甘示弱,嬉皮笑脸地就迎上去了。
好似小学生菜鸡互啄。
你啄我一下,我啄你一下。
那么最后的结果是——
鹤见稚久大胜利!
其幼稚程度让一旁围观了全程的费奥多尔感叹幸好果戈里不在这里,不然疯癫系数可能会以倍数上升。
不过即使场面如此混乱,也没有人催促或者叫停鹤见稚久。
无论是费奥多尔、比水流还是真人,包括少年的那些挚友、对手在内,所有人都知道鹤见稚久不会为了一时的胜利而驻足欣喜。
鹤见稚久曰:称职的反派不会半场开香槟。
既然已经选择了最离经叛道的路,就要一往无前的走下去!
“好!现在!”
鹤见稚久大喝一声,结束了自己的快乐。
少年神气地站在落地窗前,像只大鹅伸展翅膀,快乐地说道:“分配行动了,要参加的请举手!”
真人很配合地挥挥手:“我报名!”
比水流慢吞吞地举起一只手,另一只手仍放在终端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终端上流过的各式数据。
费奥多尔眉眼弯弯,温和地抿下嘴唇,葡色的眼眸里带上笑意,视线投向少年,顺从地捧了一句:“我们要从哪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