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披上马甲再跟你讲话(29)
他哥其实非常好骗。有时候只需他一句委屈巴巴的抱怨。
在长久的沉默后,电话忽然挂断了。
秋山奏有点拿不准琴酒的想法。
毕竟不再是小时候, 情绪都写在他的眉梢眼角。
长大了的琴酒, 其实是个很合格的杀手。他没有情绪,更不会情绪外露。他是一个对人对己都足够狠的男人。
“晃,你觉得哥哥是生我气了吗?”
次屋晃觉得不好说, 他另起了一个话题,“日本那边……还要按原计划进行吗?”
银发青年没有犹豫地点点头, “当然。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怎么放心呢?哥哥他可是……每天都在危险中啊。”
他又问道:“哥哥他离开日本的时间确定了吗?”
次屋晃作为“影子”的二把手,有一项专精技能——黑客技术。琴酒在诊疗室做身体检查时,他就在秋山奏的命令下在琴酒的手机里植入了监控程序。
琴酒通过手机购买机票的话他会第一时间知道。
“他买了明天下午2点的机票。”
“那我们明天早上回去, 下午哥哥一到机场就行动。”
次屋晃沉吟道:“他应该会和黑衣组织的人共同行动, 如果到时候那边的人阻挠怎么办?”
会和琴酒一起行动的不就是伏特加吗?
秋山奏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儿, 那是个笨蛋, 随便找个理由支开就成了。”
回到日本才是秋山奏的主场。
琴酒的那班飞机是下午五点到的。秋山奏在接机口等着他。
穿着黑色长风衣的银发男人十分好认。
“哥哥,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琴酒眉头一皱, 弟弟仿佛做错了事一般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伏特加左顾右盼,尴尬地不知怎么是好,最终决定去趟厕所。
弟弟昨晚在电话里的恳求声在耳边响起, 他用冷硬的嗓音说:“没有, 别再做这种事了。”
如果是一般人敢这么做, 琴酒早就送他入土为安了, 但是他不行。
秋山奏笑了下,他小步蹭到哥哥身边,“我送哥哥回去吧。”
秋山奏知道琴酒不会拒绝的。也许就连他本人都没发现,他对于多年未见的弟弟有种隐隐的愧疚补偿心理。秋山奏在小心翼翼地试探他的底线。
上车以后,他轻笑着从背后抱住哥哥,浸了迷药的手帕蒙上他的鼻端。顶尖杀手在弟弟面前比往常反应迟缓了半秒,他凭着本能反应向后肘击,却被困于一个近乎温柔的怀抱中。
正如秋山奏所料,哪怕是全盛战力的琴酒,在反应不及时依然会被他的大力压制。
“哥哥,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睡一觉就好。”
幽绿的眼睛彼此对上,秋山奏闻到对方银色长发上淡淡的橘子香。
那是他送哥哥的洗发香波。
他深深地嗅了一口。
一米九的男人软软地倒在他怀里,帽子掉了下来,秋山奏心情颇好地把他额前的碎发拨开,对驾驶座的JILOISES发话:“开车吧。”
此时从厕所出来的伏特加:“?”
我大哥呢?我那么大一个大哥呢?
车辆一直开到“影子”的一家研究所内部。次屋晃已经提前等在了这里,需要的器具、人员也准备就绪。
秋山奏要在哥哥的牙齿中植入一颗微型定位器,另外要在他手腕上扣一个生命体征检测仪。
这样的话,无论何时哥哥遇到生命危险,他都能第一时间赶到。
对琴酒来说,这种程度的控制大概很难忍受吧?
当然,他不会马上告诉他。
这种事要自己发现才有趣。
手术进行得非常成功。
趁着麻药药效没过,秋山奏让JILOISES把他们送到了东京郊区的一栋别墅。
别墅是独栋的,有两层楼高,院子里栽满了白蔷薇。出门能看到东京湾的一片海。
“影子”明面上的产业GIN赚到钱后秋山奏第一时间买下了这栋别墅。
现在,他的睡美人哥哥就躺在别墅二楼卧室的床上。
麻醉药效马上要过去了,秋山奏坐在床边等他醒来。
包括次屋晃在内的其他人都离开了,此时此刻,别墅里只有他们两人。
先是银白色的睫毛轻轻颤了颤,随后睁开了仿佛绿宝石一般的眼睛。黑泽阵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那种茫然也表现在了他脸上。他动了动脑袋,散落在床单上的银发仿佛一片被勾走的淡淡月光。
他看到了守在床边的弟弟。
然后察觉到有一边牙齿在发痛。
秋山奏解释道:“哥哥不是长了智齿吗?我叫人给哥哥拔了。”
拔智齿是真的,趁机装了点别的东西也是真的。
黑泽阵注意到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个像健身手表一样的东西,电子屏幕上显示着他的实时血压、心率、呼吸频次和体温。
“那是检测生命体征的仪器。”
黑泽阵从床上撑起身子,哑着嗓音问:“你就是为了这个把我迷晕?”他试图把手腕上的东西取下来。
“哥哥最好不要这么做哦,”银发青年对他笑着,“如果取下来的话,下次就在哥哥身体里装。”
他好像很苦恼的样子。
“原本技术人员劝我连一个微型炸.弹的,一旦强行拆下就会爆.炸。但是我可舍不得,万一擦.枪走火伤到哥哥怎么办?”
黑泽阵看了弟弟一眼,倒是不再拆了,“有烟吗?”
“有的!”
秋山奏从抽屉里扒拉出好几盒烟,又哒哒跑回来堆在床上。
有几盒是JILOISES,琴酒最喜欢抽的牌子。剩下的是GIN出厂的,是特别款,白色的烟盒上画着一个戴黑帽子抽烟的卡通小人头像。
自然是以黑泽阵为原型。
秋山奏期待着对方发现这个小惊喜。
他的眼神太灼热了,黑泽阵实在没法忽视,原本探向JILOISES的手拐向了白色烟盒。
他嫌弃道:“谁画的图案?幼稚死了。”
秋山奏早练就了对琴酒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的神功,“是我哦!下一个特别款,我打算画我和哥哥一起的小人!”
他指指头上的蓝色发卡,“这是我的标志。”
黑泽阵看了他一眼,再次强调,“幼稚。”
他点了支烟,又被弟弟制止。
“刚拔完牙不可以抽烟的。”
“那你给我拿烟干什么?”
秋山奏不确定地说:“给你闻一闻?”
黑泽阵:“……”
他把烟掐了。
秋山奏又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哥哥怀里,“我每个月都会往里面打钱,哥哥随便花。拿它去GIN里面消费,可以不用给钱的。”
黑泽阵听到GIN这个词莫名觉得有些别扭。在日本的时候他就见过这家店,因为这奇特的名字让他多少有些在意,伏特加也没少在他耳边念叨。
但他委实没有想到这会是他弟弟的产业。
银发青年在他身边躺下,轻轻打了个哈欠,“这是我为哥哥而创办的产业哦。还有这栋别墅,还有花园里的白蔷薇……哥哥有看到吗?因为很喜欢银白色,所以让人特意全种了白蔷薇。这些全部都是属于哥哥的。”
黑泽阵揉了揉弟弟的头发,他很享受地眯着眼。
“晚安,哥哥。”
黑泽阵本以为这次又会跟在美国的诊疗室一样,要费一番功夫才能离开,不过这次弟弟只是缠着他帮他洗了次头发,一起去花园里浇了浇花,又去多罗碧加公园坐了过山车,再陪他去看了看GIN名下服装公司的新品发售,最后给他亲手做了顿晚饭,然后黏糊糊地抱着他的手臂睡了一觉,他就可以离开了。
弟弟他……还是跟以前一样乖巧的。
偶尔做事手段极端,也不过是跟他像了一点。
秋山奏愿意把琴酒放走,其实是为了方便实行下一步计划。
黑衣组织势力庞大,琴酒在其中又职位不低,直接搞囚.禁的话成本太高,成功率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