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披上马甲再跟你讲话(2)
差点被误伤的科恩推了下墨镜,“下次请务必认准方向。”
青年乖乖地叫道:“是,不好意思。”
手里没了武器,青年撑着手臂,直接翻身从两米多高的屋顶跳下来,稳稳地落到地上。
连帽衫的帽子滑落了,降谷零这才看清他的长相——柔软的巧克力色短发,雪白的皮肤和散落脸颊的雀斑,以及一双掀起眼皮后血色翻滚的红色眼瞳。
贝尔摩德叫他:“樱桃白兰地,你也被召回来了?”
青年连连点头。
贝尔摩德撩了把白金色的长发,浅浅一笑,“那真是太好了,亲自动手太叫人生厌了——剩下的都交给你,没问题吧?”
青年又是一番煞有介事的点头。
“喂,这种情况下你们还有闲心聊天,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吗?”他们这种旁若无人的态度显然刺激到了山野组那边的人,然而樱桃白兰地却无比认真地回答道:“不好意思,是的。”
然后他单枪匹马地杀上去,速度快成一道残影,降谷零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他已经翻身两条腿夹住了山野组那人的脑袋,温柔而有礼貌地轻轻说:“这是我从兔子国一本小说里学来的招式,这位师父和我一样喜欢连帽衫,你来帮我看看这招好不好使。”
他腰间一动,直接把人脖子扭断了。
“怎么样?这样死去还舒服吗?”他低下头问那颗脑袋。
一阵静谧之后,山野组的人就只剩撤退了。樱桃白兰地还想追上去,被琴酒叫住了。
组织这次行动的目的只是给山野组一个教训,也让其他组织再次深刻地认识到他们并不是软柿子,追杀这些人没什么意义。
把樱桃白兰地叫住以后,他脸上既没有兴奋,也没有失落,只是安静地站着,像个机器人似的等着下一步指示。
琴酒点了支烟对他说道:“任务完成了,你自己想去哪儿去哪儿,别乱搞事——这里这么大动静,警察马上就会来,现在撤退。”
降谷零走了一会儿,才察觉到解散以后,樱桃白兰地跟上了自己。倒也不是跟踪,他压根儿没想着隐藏行踪,大摇大摆地走在降谷零后面。
他们还没走出旧工厂所在的区域,打眼望去,陈旧的厂房像是一层铺陈在大地上的旧日余灰。
樱桃白兰地顺着降谷零的视线看去,“还有5秒。”
“什么?”
不用樱桃白兰地解释了,5秒过后,一声轰隆巨响,那层薄薄的余灰被乍然而起的冲天火光吹散了。
火光炽烈的热意朝降谷零扑面而来,像一首还没写完就被掐断了的恢弘史诗。
樱桃白兰地开心地笑了下,“真好听,你喜欢吗?”
降谷零看了他一眼,青年血色的眼瞳里同样有火光翻滚。
“你放的炸.弹?”
“对呀。”
“为什么?只是一个旧工厂,炸了它也没什么用吧?”
青年耸耸肩,声音依然温柔动听,“好听呀,我喜欢听这个声音。”
降谷零敛下眼眸什么也没说,转身背对着火光继续朝外走。樱桃白兰地又跟了上来。
反正是他只管走他的,他只管跟他的。
降谷零终于忍不住了,冷冷地问他:“你跟着我干什么?”常年的卧底生涯让降谷零能很好地区分自我和波本两种状态,当他以波本的状态示人时,只是看着他的眼睛,都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个寒噤。
樱桃白兰地像是没察觉到他在生气,夜风吹拂着他巧克力色的短发,他用雪白的手指穿进去拨开挡眼的发丝时神情柔软安静得就像初初降世的婴儿。
“哦,我不认识路,就随便跟上你了。”
随着他抬手的动作,有一截衣袖顺着手臂滑落了。鲜红的血迹蜿蜒在雪色的皮肤上。
降谷零才注意到他受伤了——估计是在刚才的混战中被流弹伤到了——可他本人却像是没事人似的,梳理完头发放下手臂,一无所觉地任鲜血一滴滴地落在地上,溅起一丝尘埃。
“……你受伤了。”降谷零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提醒了句。
樱桃白兰地似乎是费了些功夫才明白这句话是跟他讲的,他站在原地转了几圈,似乎是在找自己哪里受伤了。
降谷零头疼地又提醒了句,“手臂。”
樱桃白兰地举起两只手臂看了看,恍然大悟,然后又把手臂放下来,又是一个温柔到近乎诡异的笑容,“谢谢。”
降谷零从没见过讲话这么费劲儿的人,“……你不用处理一下吗?”
樱桃白兰地还是笑着,声音欢快地讲道:“不用,明天就好啦!”
骗鬼呢?
反正伤在自己身上,坦白来讲,降谷零不是很想理会他,但架不住樱桃白兰地一直跟在他身后,一直跟到了他的车边。
半路上,这位青年还从路边摘了一朵紫色的小野花给自己簪在了头发上——别说,衬着他雪白的面容还挺好看。
公安警察的良心让降谷零没办法完全不理他,只好让他上了车,打算随便找个旅馆把他扔下,再买两瓶药和绷带就仁至义尽了。
樱桃白兰地坐上车以后,乖乖地系上安全带就不动了,眼也不乱瞅,手也不乱摸,活脱脱一个三好学生范本。
“安室透,代号波本。”降谷零简单用一句话介绍了自己,免得称呼起来麻烦。
“我叫秋山奏。”青年也有样学样,“代号樱桃白兰地。你可以叫我樱桃,他们都这么叫我——”
这就是降谷零记忆里和秋山奏的第一次会面。
第2章 波本感觉自己遇到了麻烦
降谷零再次遇到秋山奏已经是差不多一个月之后的事了。他为了调查毛利小五郎拜其为师,并在毛利侦探事务所下的波洛咖啡馆做了店员。这天,毛利小五郎接到一位富豪的邀请,到他的别墅为他破解一个暗号。
身为弟子的降谷零——或许该叫他安室透——自然也跟着去了。同行的还有毛利小五郎的女儿毛利兰,以及借住在毛利家的小男孩儿江户川柯南。
一行人到了之后被告知富豪正在书房待着,管家通知说客人来了也不应。众人觉得奇怪,安室透便发挥一技之长,帮忙把锁撬开,却发现富豪满身是血地倒在书房地上,身旁散落着花瓶碎片,已然死去多时。
秋山奏就是这时候出现的。说是出现也不大恰当,他是被众人发现的。
富豪的尸体旁放着一个长沙发,沙发后面倒下了一排书柜,书柜、沙发和地板之间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秋山奏被发现的时候正在三角形里睡得香甜,半边身子被书柜压着也没能压破他的白日大梦。
把人摇醒后,青年迷茫地抬起手臂,雪白的手指揉了揉眼睛,“怎……怎么了?该吃晚饭了吗?”
他放下手,看到身旁的尸体,又抬头看了看站成一圈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的围观群众,恍然大悟,“哦,是要我来埋尸是吗?没关系,虽然不是我熟悉的业务范畴,不过我绝对会努力的!”
“你就是犯人吧!”毛利小五郎迅速展开了他的推理秀,一只手指着秋山奏的鼻子,换来后者茫然的歪头和眨眼。
“那个……你、你的手臂……”善良的毛利兰撇开了青年是不是凶手的问题,惊恐地提醒他注意自己那正以不正常角度扭曲的手腕——恐怕是被书柜砸得。
“啊呀,不用在意,明天就好了。”秋山奏用另一只手轻飘飘地把手腕扭回去,对毛利兰柔和地笑了下,脸颊上的小雀斑显得格外可爱,“不过谢谢你的提醒。你真好,我喜欢你。”
毛利兰的脸唰地红了。
“你小子胡乱说什么呢!”毛利小五郎瞬间怒发冲冠,小男孩儿江户川柯南也张牙舞爪怒目而视目眦尽裂。
这混蛋家伙怎么敢——!
秋山奏则看向从刚才起就一副想伪装自己不存在样子的安室透,用温柔而欢快的嗓音叫道:“这不是安室先生吗?在这里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