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献上了獠牙[西幻](4)
一股向下的力道作用在狄萨弗森颈间,逼迫着他伏下身子。
由于双手被锁在身后,缺乏着力点,狄萨弗森高大的身躯渐渐弯下。
乔密尔露出得意的神情。
傲慢的姿态仿佛一位战胜归来的王者,睥睨着脚边沦为他所有物的奴隶,他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踩着铁链,乔密尔将力道绷得更紧,链条勒着狄撒弗森的后颈,将他的头颅又压低了几分。
“这可是独属于你的殊荣,狄萨弗森。”乔密尔勾起病态的笑容。
狄撒弗森低垂着头,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他狭窄的视野里除了染血的岩石地面、斑驳陈旧的铁链,还有一只与这番画面格格不入的脚。
是属于养尊处优的王子的。
王子穿着一双华贵的凉鞋,这是天气炎热时不用劳作和训练的贵族们才有的装束。
白皙柔嫩的脚部不见一丝薄茧,被特质的柔软鞋底托住,金色的绑带用以固定,顺着纤长的脚踝一路缠绕至小腿,花哨又麻烦。
套在自己脖子上的铁链被这只脚踩住,凸起的趾骨显示出对方的用力。
狄撒弗森快要压制不住将其挣脱的冲动。
伤痕交错的躯体上肌肉贲起,暴虐的念头折磨着他的神经。
这截漂亮的小腿被轻易折断时会发出怎样悦耳的声音?
如果当作战利品陈列,会不会让人误以为它来自于一个女人的肢体?
狄萨弗森缓缓阖上眼睛再睁开,好像看到了眼前的皮肉布满血污的扭曲模样。
啊,不是错觉,它确实被弄脏了。
因为自己不小心裂得更开的伤口里,有鲜血滴落在了上面。
在如丝绒般光滑的肤面上滑动。
乔密尔也注意到了,怀念又愉悦地说道:“以前有奴隶肮脏的血液溅在我身上,巴顿总是会兴奋地来帮我舔干净,我很享受温热的舌面抚过皮肤的感觉。”
“对了,巴顿是我曾经养的一条狗。它的笼子就摆在我的房间里,现在空荡荡的……狄萨弗森,我想那一定很适合你,你在里面浑身赤.裸的样子一定好看极了……”
乔密尔话音刚落,意外便发生了。
他踩住铁链的那只脚一滑,紧绷的链条松了,自己身形不稳,向后倒去。
“殿下!”
伊莱发出一声焦急的呼喊,连忙护住乔密尔。
与此同时,响起一阵铁器的锵鸣声,等乔密尔站稳瞧去时,狄萨弗森已被侍卫们拖离能接触到的范围,按在了地上。
他的身躯仍在微微震颤,嘶哑的音节从喉间溢出,宛如一头随时想暴冲扑咬的凶兽。
乔密尔并没有看清狄萨弗森被这样束缚着,是否真的威胁到了他的安全,不知是该说侍卫们尽忠职守还是防卫过当。
不过那都不重要,此刻的局面就是乔密尔想要的。
事实上,刚才的脚滑也是他故意所为,为了尽快结束这一幕。
乔密尔终于放松下来,重新坐下,慢悠悠地说道:“看样子,你还是不愿意服从于我,或许应该让你在地牢里再好好思考。”
他斜着身子,拾起手边的嘴套随意把玩,想了想后,补上了最后一段话。
“希望你顽强的意志和强壮的身体可以帮助你撑下去。”
乔密尔的视线在狄萨弗森身上粘滞,“否则,你不会想知道,即便你死去,我会对你的尸体做什么……我英俊的狄萨弗森。”
他故作眷恋而温柔地说着,神情无辜得像个天使,如果忽略所说内容的不堪的话。
第5章 谬误
微风将乔密尔的话语送进狄萨弗森耳中,他被侍卫押走,身形僵硬。
目送着狄萨弗森离开后,乔密尔准备先回到自己的宫院。
他需要一个独处的地方,好好梳理下自身处境,以及思考以后具体该如何扮演乔密尔王子。
而刚走出凉亭,乔密尔就见到两个戴着铁嚼子浑身黢黑的奴隶,从一侧的角落里并肩爬了出来。
他们身后拖着一架不算太大但也足见沉重的木驾车,单排双轮吱呀吱呀地响着,承重梁固定在他们的背脊上,细看可以发现两人因长久爬行而造成的畸形骨骼,和增生肿大的膝部。
乔密尔瞳孔一震,忆起了原主的习惯之一——以人为骑。
原主不喜欢接触马匹等畜类,于是用人作替代,让他们模仿畜类用四肢行走,有的甚至被打断了小腿。
很残忍,但在这个世界并不罕见。对于高高在上的贵族们来说,底层奴隶是比牲畜更为轻贱的存在。
乔密尔有些不敢坐上去,因为实在是……挺渗人的。
他想了想,还是随口找了个理由,自己步行。
乔密尔王子的宫院不远,可以说整座王宫乃至王国也不怎么大。他所在的是一片小国林立的大陆,蛮荒落后,还不足 以诞生且支撑起一个统一和平的大国。
一路见到的基本是石体建筑夹杂着木材,即使是最华丽的王宫,堆砌着各类玉石和金银器,也透露出一种粗粝之感。
没过多久便到了目的地。
这座宫院绝对是王宫里最漂亮的建筑之一。
一座造型别致的双层喷泉矗立在前方,联通着庭院内的活水塘,高高的水幕驱散了白日里的暑气。庭院四下开着成片的花朵,不见鲜丽的颜色,以白蓝居多,还有不知名的紫黑色花瓣点缀。
再往里是一幢由深灰石块砌成的房屋,主体呈尖形。两翼是许多低矮的石室,延伸出穿过花庭的长廊,弯曲又隐蔽。
这儿原本是乔密尔王子的母亲居住的地方,他母亲过世后,便成了他的继承物。
近些年原主都住在这里,一石一草都相当熟悉,连带着乔密尔所拥有的记忆里也有很多清晰的画面。
然而乔密尔一眼扫去,视线很快就锁定在这幢房屋最顶部的窗户上,心中浮现惊异。
那扇窗户是破旧且紧闭的,位于第四层,就在他卧室的上方。外面的墙上爬着寥寥绿藤和大面积陈年未清理的枯枝,与下方的墙面对比鲜明。
……可是,记忆中并没有第四层楼的存在。从建筑外面看去不应该还有那扇窗户,屋内的楼梯应该是在第三层打止。
怎么会有这种谬误?
难道记忆是不可靠的吗?
乔密尔忍不住在意。
他转头问向身旁的伊莱:“你有去过最顶层的房间吗?”
伊莱的表情显露出一丝奇怪,但随即从容地回道:“殿下您是说最近两天吗?我没有进去过。”
“那你上一次进去是什么时候?”乔密尔又问。
“是那次您在房间里传唤狄萨弗森的时候,我在旁边守着。”伊莱回答完又补充道,“没有允许,我是不会私自进入您的房间的。”
这下轮到乔密尔更觉得奇怪了。
伊莱口中的“最顶层”是自己的房间?
是会错意了吗?但是这么简单清楚的问题不应该啊……还是说伊莱在刻意回避?
乔密尔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出于谨慎,他不想把自己对周遭的疑惑展露出来,打算默默去弄清楚。
乔密尔有些迫不及待去亲眼验证楼梯到底通到第几层了,这种迫不及待不是来源于探求未知的兴奋,而是一种无法压制的焦虑感。
他提快了步伐,径直走向正中间进入房屋的拱门。
主楼内的装潢比起庭院的森翳,更多了一层雍重的华丽,丝毫不逊色于王殿,可见宫院之主的受宠程度。
兰曼斯特举国皆知,赫黛拉王妃的美艳深深吸引着国王,而这种偏爱则是延续到了和生母极为相似的乔密尔王子身上。尽管由于诸多因素,乔密尔王子不是最有可能登上王座的那位,但他最不缺的就是兰曼斯特国王的宠爱。
简直到了无脑袒护的程度,在赫黛拉王妃去世后尤甚。
这也是原主能嚣张乖戾至此的关键缘由。
大厅中间的走道两旁,已跪着几名等待伺候他的人,乔密尔一眼扫去,无一不是英俊健美的男子。
他们是现下被原主豢养的侍奴,既有本身便是奴隶的,也有被强取豪夺来的落魄贵族。不管这些人先前有多么不愿,被调.教过后,大都很快表现出了屈服,直至完全沦为原主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