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小丧尸养撒娇人鱼崽爆红帝国(39)
麦小么有些茫然。
妈妈……妈妈在哪里?
崽崽怕,想要妈妈抱抱。
小幼崽摆了摆尾巴,正要游动, 突然发现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不太对劲。
大大的眼睛, 小鼻子和小嘴巴, 圆鼓鼓的脸颊,精灵一样的尖耳朵, 还有好看的耳鳍。
一如既往,天下第一可爱的宝宝。
可崽崽就是知道, 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低下头,一一检查。
唔唔。
动一动手手。
手手在的。
脚脚……
崽崽还没有长脚脚。
尾巴也在。
晃一晃, 还可以动。
什么不见了?
圆圆的,亮亮的。
奶嘴……不见了。
小人鱼在培养皿中孕育, 从未感受过真正的母体, 奶嘴是他最好的安抚玩具, 出生到现在没有分开过, 是他一体共生的小伙伴。
连妈妈都不可以擅自动哦, 只有崽崽愿意分享的时候才可以。
而现在, 这个“小伙伴”,在没有经过崽崽同意的情况下, 被拿走了。
被偷走了。
也可能是抢。
小幼崽搞不明白这些差别, 不过不重要。
重要的是, 有谁拿走了他最最、最最宝贵的东西, 拿走了他的朋友。
他没有朋友了。
经过一系列简单但漫长的思考, 麦小么终于理清了这个逻辑,并且找到了元凶——那个不知躲哪儿去的大怪兽。
失去奶嘴, 失去妈妈,失去安全感,三重情绪交错、重叠、相互融合,一层层将幼崽推向恐惧的最巅峰。
好怕……
崽崽怕……
他怯怯地抱住自己的小尾巴,把自己蜷成没有可怜巴巴的逗号,不再试图保持于水面之上,随波逐流向水中沉没。
等到完全被吞掉后,幼崽在冰冷的水中缓缓睁开眼。
小人鱼的尾巴是甜甜的奶金色,指蹼、耳鳍是淡绿色,而他的眼瞳则介于这两种颜色之间,很缱绻的金绿色,像黄昏时分的翡翠。
这时,他的眼瞳却呈现出前所未有的色泽,金光大盛,周遭霎时间亮如白昼!
岸边尚还清醒的成年人纷纷怔在原地。
他们一直注意着小人鱼的动静,他沉没的地点此刻突兀下陷——
不对,那不是单纯地下沉,水流规律且迅猛地扭成顺时针的方向,以小人鱼为原点,拧出漩涡。
刚开始漩涡只能容纳小幼崽,渐渐越扩越大,水的流速也愈发猛烈,很快,大半个泳池都被卷进漩涡之中。
站着的尼基塔和跪在地上的戚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双眼。
这一切,不是蛇鳐做的,而是那个小家伙?
小婴儿这是……力量暴走了?
把“婴儿”和“暴走”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词放在同一句话中很奇怪。
更奇怪的是,它是真的。
很快,漩涡已然蔓延至整个泳池,产生巨大的吸力,几乎有了小型飓风的模样,岸边的丧尸们不得不赶紧转移到更远处,以防被连累进水中。
随着漩涡的成型,中心点传出了……声音。
一开始细弱,后来越来越大,像稚子的哭泣,也像忧伤的歌声。
丧尸们还从来没亲耳听见过人鱼唱歌,和想象中的轻柔悠扬完全不同。
不过考虑到幼崽现在不稳定、或者说暴走的情绪,也符合逻辑。
这段声音不仅是倾诉,实体化的声波如同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融进旋涡中;同时分贝一路走高,很快超过了人耳能够接纳范围的临界点。
不仅人鱼幼崽那边亮起了耀眼的金光,另一边,在泳池的深处,一束白色的光像是被吸引了似的渐渐穿透水流,挣扎着靠近,回应幼崽的呼唤。
与光一起浮现的,是被漩涡卷上来的、完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蛇鳐。
漩涡的位置原本位于水平面之下,从蛇鳐露面的那一刻,它竟然开始向高处抬起,直到高出岸边好几米。
金光与白光交相辉映,伴随着人鱼的歌声,那样庞大、有力的巨兽,居然没有任何挣脱和逃跑的余地,被光与水组成的天罗地网完全捕获——
世界倏然湮没在白光之中。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
轰——
塌方惊动了床上的两人。
他们各躺在床的一侧,背对背,离彼此远远的,怎么看都不像刚行过极亲密之事的关系。
之前第一次发生震荡时,沈砚心原本想要下去看看,却被弩哥叫住了。
男人的大掌扣住他的肩膀:“跟你没有关系。”
他说。
沈砚心僵了一下,不再动了。
他早就过了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抵抗阶段,
而且,男人说得也没错,下面发生了什么的确跟他没有干系。
戚澄和尼基塔都算不上朋友,那个少年呢,尽管把卢克送回他身边,也同样是重新送入虎口——他都不知该谢他,还是恨他。
之前听卢克说,少年帮助自己度过一次痛苦的噩梦,这点的确需要感谢,不过毕竟没有根治,从前,往后,他数不胜数的噩梦多了去了,不可能次次等着谁来救。
小卢克就在一墙之隔,他为了忍住不发出声音,嘴唇和胳膊都咬破了;怎么可能现在为了看看“热闹”功亏一篑。
天平两端孰轻孰重,他还是清楚的。
从第一次起,时不时就会传来地震般的摇晃。
沈砚心猜是从地下室传来的,不过实在猜不到发生了什么。
这个姿势他看不见弩哥的脸,只知道那人在每一次“余震”时都会短暂地停一下,然后对他更加冷酷。
有事情脱离了管控,这让弩哥心情很不好。
沈砚心在煎熬地咬住自己时,麻木地想,他心情好不好,又关自己什么事。
然而现在的塌方和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同,动静、范围要大得多,连三楼的墙壁都在簌簌打颤。
门外响起老管家苍老的声音:“先生……来看看吧。”
沈砚心猛地翻身坐起来,弩哥也同一时间站起,见他向来冷淡如冰的眸子里显出一丝担忧,心口有火在烧:“你知道?”
忙着穿衣服的黑发青年还没回答,被男人一把揪住领子拽过来,视线中的愤怒迸发出火星:“我不在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顺从求饶,如实回答,拐弯抹角讽刺,这些沈砚心曾经选择过的方式如今一个都懒得用,眼皮都不抬一下,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愈是这样不声不响软抵抗,好像视自己如空气,男人愈是怒火中烧。
若是平时,肯定要再好好教训一番,不过今天情况特殊,老管家一向最有眼力见,绝不会贸然打扰,除非真的发生不可控的大事——也就意味着,楼下的情况发展多半超出预料。
弩哥松开手。
破天荒头一回,这个人会主动让步。
沈砚心不打算去了解他的心路历程,生怕他改变主意似的快速穿好衣服,大步离开房间。
推开门,外面的男孩也被吵醒了,惊恐地看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