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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山雪(8)

作者:吾九殿 时间:2022-03-19 10:13 标签:甜文 天作之合 史诗奇幻 东方玄幻

  ……那纤长细瘦的手指多适合……
  事实证明,东洲的世家弟子们的判断一点也没错。
  呼啸的白毛风刮过雪原大地,这一次,没有家人,也没有护卫,小少爷自以为威势十足的呵斥连木屋都还没传出去,就生生变了个惊慌失措的调。
  ——他被一把按到木屋的墙壁上了。
  后背靠上打磨光滑的橡木板,仇薄灯的脑海一片空白。
  他的唇茫然地微微分开。
  在铜炉的火光中,唇瓣的色泽越发红润,仿佛天生就该让人采摘。此时,饱满的下唇瓣残留他自己咬出来的齿痕,小小的,浅浅的,沾着一层晶莹水色……无知无觉地给他的主人引来更深的灾难。
  图勒巫师轻而易举地压制他的挣扎。
  伶仃的腕骨被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握住,拉高,扣在橡木板上。
  图勒首巫微微低头。
  视线落在嫣红的唇瓣上。
  ……浅浅的,蛊惑人更进一步的齿痕。
  他伸出手,带薄茧的拇指按了上去,把盈润的唇压出一个弧度。青铜暖炉的火光跳动着,照在他的鹿骨面具上,那张神秘的鹿骨忽然像有了难以读懂的表情。下半端露出来的脸,苍白而瘦削,唇薄而冷。
  仇薄灯不自觉地咬住唇。
  他终于意识到,为什么普通的中原人,会对四方野蛮部落的巫师怀抱畏惧。
  因为他们确实神秘、古怪、而又强大。
  极原的风雪将他们锤炼成苍白的、残酷的岩石。他们仿佛是原始时代的回音,主宰狂风,放牧牛羊,迁移流浪,难以靠近,难以理解——小少爷明白得太晚,他不该随意好奇世上的任何事物。
  无知与好奇,要付出代价。
  图勒的巫师低垂着头。
  “阿尔兰。”
  他缓缓按上仇薄灯的唇瓣,却忽然开口。
  “……你什么意思?”仇薄灯拼命控制自己不要颤抖,那太丢脸了,太没出息了,“你要什么?你要什么仇家都出得起……”对方的手指没有移开,少年强作镇定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慌乱,“我、我三叔也在雪原……”
  图勒巫师看着他泛红的眼尾,依旧用他们部族的语言说了一句话。
  中原礼教戒男女甚于戒水火,又对蛮野之民多有厌恶。便纵是撰写《四方志》的士子知道图勒对战利品的处置,也决计不可能记录下来。
  仇薄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
  只听出其中的一个音节,和“图勒”极为相近。
  按在他唇上的手指移开了,图勒的巫师摘下了他的面具,露出一张极具异域色彩的冷俊面孔,高眉深目,眸色浅得让人害怕。
  他把面具放在铺地的烟罗氅上,始终注视着仇薄灯。
  仇薄灯被对方的气息笼罩住了。
  一如西北雪原终年不歇的风雪,又冷,又强势。
  猛犸们在茫茫雪原中跋涉。
  温顺的羚羊和驯鹿跟随古老的牧鞭前进,新生的羊羔跌跌撞撞,被携裹其中。
  途径的冷云杉林树枝划过木屋,发出哗哗的声音。
  完成冬牧的图勒勇士们在木屋里虔诚祷告……生活在雪原的人们,将所有替他们遮蔽风雪的建筑,视为重如生命的场所。
  所有的木屋都设有一个小小的祭祀台,台箱铺一层血红的绒毯。
  血红的毯子上,都摆放着刚刚分割的狼王肉。
  图勒的勇士们开始念诵经文,把狼王的血肉奉献给庇佑他们的雪原之神。
  除了图勒的首巫。
  ——他是唯一不用在木屋中设置祭坛的人。
  但现在,他一样有他的祭坛和祭品。
  中原的烟罗氅在木屋中铺开,色泽比任何一匹图勒部族的绒布都要深,红得就像正在流动的鲜血。危险诱惑的红中,困着素白的、纯洁的祭品——比所有祭品都来得高贵美丽。
  ………………
  仇薄灯不用再烦心那些雪狼王的血了……
  只是……
  当飞舟坠毁时,受伤的地方被不经意碰到,他不受控制地溢出泪水。【审核哥哥姐姐,小少爷飞舟失事,被红凤抓住,凤鸟爪子抓到的地方,淤青了,碰到就疼而已。真没啥了,求求你们了。】
  “疼……”他小小地呜咽,“好疼。”


第8章 安抚
  淤青。
  洁白纤细的肌肤上分布三道青紫的淤痕,很长,一直向下延伸,狰狞,触目——是巨大的鸟类爪印。尽管飞舟坠毁时,接住他的红凤收敛了力道,但猛禽的抓握显然不是金贵的世家小少爷遭得住的。
  更何况,他还被抓着飞了那么远。
  先前,惊吓让他短暂地忽略了它们,可巫师一碰到它们,疼痛立马就回来了。
  仇薄灯靠着橡木板,无助地克制自己的啜泣……好疼,可会哄他宠他的鹤姐姐们都不在,只有一个危险的、可怕的蛮族巫师……浓密卷翘的睫毛被强忍的泪水打湿,不住颤抖……不能哭,太丢脸了……
  好想回家,好想三叔他们……
  他颤抖得太厉害,恐惧得太厉害,以至于神秘的、可怕的雪原巫师忽然移开手指都没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男人挺拔强健的身躯离开了。
  他直起身,去取他带回来的一些东西,它们连同铜炉一起放地板上了。
  压迫感一下消失,仇薄灯还是止不住颤栗发抖,徒劳地用好不容易挣开的手拉高自己的里衣……活似一只初次遭遇暴风雪的名贵雏鸟,企图用它那华美的、无用的羽翼挡一挡能把它摧毁个彻底的狂风。
  可怜的小鸟。
  放着黄金打造的鸟笼,繁花似锦的花园不待,非要到这冰天雪地的残酷大自然里来。
  它又被雪原的猛禽攫住了。
  ……仇薄灯挣扎着,被轻而易举地按住了。他睁大了眼,不想让泪水涌出眼眶,漂亮的黑瞳被洗得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视野里,图勒的巫师,雪原部落的神秘首领,又一次遮蔽了所有光线。
  他太高了。
  雪原部族的体格相对中原人来说,实在是太过高大了。
  哪怕坐下来,依旧比仇薄灯高了许多。铜炉的火光只能照过他的肩膀,在木墙投出一片山岳般的阴影。
  仇薄灯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对方又冷,又沉默。
  古怪得像雪原的岩石。
  忽然,仇薄灯的瞳孔略微地放大了。
  图勒的首巫,触及那些红凤留下的抓伤。
  他坚硬的骨节蕴藏可怕的力量,但动作却出乎意料地轻柔。手指按过的地方,不知名的草药抹开,先是有一些冰凉,随即很快地暖了起来,就跟有一团暖洋洋的火顺着指节的力道扩开,舒缓挫伤淤血的血管……
  疼痛,连同渗透进骨头缝隙里所有的冷气,都在被迅速驱散。
  ……对方在给他上药。
  动作出奇的轻缓。
  和鹤姐姐她们柔软的手指完全不同,男人的指腹带着一层老茧,划过时,有些沙沙的粗糙感。等到暖意化开,渗透进淤青里后,指腹的力道逐渐加重,但始终维持在一个能够忍耐的限度。
  可还是有点疼。
  甚至还有点……
  有点说不出的奇怪。
  特别是当手指落到最大的一片淤青处时——那是红凤利爪的中趾留下的,这种感觉就越发明显了。少年的身形纤秾合度,一点多余的肉也没有,但同时绝非枯柴棒的干瘦。
  是典型的“腰如尺素,可以只握”。
  仇薄灯感觉到对方的动作出现了轻微的停顿。
  脸瞬间烫了起来。
  他就算再不知人事,一些本能的直觉还是有的。
  “别、别碰!我自己来!”他去推图勒巫师的手,甚至连“我自己来”这种能叫东洲诸多熟知他骄奢程度的人大跌眼眶的话都说出来了——他可是连颗纽扣没都自己扣过!
  图勒首巫没有说话,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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