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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山雪(25)

作者:吾九殿 时间:2022-03-19 10:13 标签:甜文 天作之合 史诗奇幻 东方玄幻

  图勒巫师松开一只手臂,但没有让怀中的少年挣出去——在仇薄灯起身的时候,他直接将人压进了怀里,死死环住。
  仇薄灯冷得直哆嗦,他却是热气腾腾的。
  近乎粗暴的拥抱。
  他像想用炙热的怀抱,将他倔强要离开的阿尔兰烫化掉似的,又紧,又用力。冷金属质感的眼眸视线定在木屋的门板上,侧印炉火,分明还是生气的。
  可声音还是低沉了下来。
  难懂的图勒语带着不甘心的退让与安抚。
  但仇薄灯已经一点也不想再在他怀里待下去了——这个毫无道理的!不知廉耻的!粗鲁可恶的雪原蛮民巫师!!!
  仇薄灯挣不开巫师以臂膀和手掌组成的枷锁,猛地抬头,朝他的咽喉咬了下去。
  或许是因为实在气狠了,爆发的力量不容小视,也或许是因为咽喉的确是人身上最致命的要害……些许铁锈般的甜腥,在仇薄灯的舌尖弥漫开。
  他僵住了。
  仇薄灯不知道冒犯攻击习武之人的要害,是件多么危险的事——他们经年搏杀形成的肌肉记忆,会在瞬间爆发。而他,一个娇气得一捏就要留印子的小少爷,则会在瞬间被捏碎脊骨。
  ……父亲失手杀死亲子,丈夫失手扼死妻子。
  类似的惨剧,比比皆是。
  然而,图勒巫师违背了这条定律。
  图勒巫师被火光印得红铜的肌肉如猎豹般紧绷,凸起。
  ——他克制住了身为武士的本能反击。
  图勒巫师任由仇薄灯咬着,只是死死箍着他的脊骨……阿尔兰,阿尔兰,他的阿尔兰,只能是他的。从里到外,一丝儿都不能给别人。许久,仇薄灯松开了口,他的喉结一起一伏。
  小小的齿痕烙在上面。
  “你到底想干嘛啊?”少年委屈地问他。


第24章 占有欲
  图勒巫师低下头。
  他的阿尔兰噙着泪水看他,秀气的鼻尖,漂亮的眼尾,都泅着委屈的潮红。精致的脸蛋浸没在变化的火光里……仿佛是中原人带来的那些白玉雕像,它们摆在霞光里,边沿晕开一道细细的金线。
  美丽、纯洁、易碎……
  钳制在脊背上的力道轻了许多。
  ——近乎温柔。
  仇薄灯吸了吸鼻子。
  图勒巫师就跟抱小孩似的,一手环住他的脊背,一手穿过他的膝盖,将他抱了起来,放到毡毯上……少年光洁的肌肤在火光中,呈现出冰雪、白玉般的色泽,星星点点,分布三天前夜晚留下的未褪尽的红痕。
  仇薄灯身体紧绷。
  近。
  太近了。
  图勒巫师就坐在旁边,手臂按在毡毯上。他身上还残留着练刀的热气,精壮的肌肉与骨骼具有极强的压迫感和侵略性……对方的视线形如实质,仇薄灯下意识抓紧了身下的雪狼皮毛。
  出乎意料,图勒巫师扯过毯子,将他裹住了。
  仇薄灯睁着眼看他。
  图勒部族的年轻首巫脸庞半隐没在昏暗里,极具异域色彩的轮廓,仿佛是祭坛上的雕像。
  咽喉的伤还在流血,图勒巫师毫不在意。
  他将手放到仇薄灯肩上,视线落在墙面。
  不知道在想什么。
  仇薄灯抿了抿唇,铁锈的气息还弥漫在舌尖。他有点想开口,可刚刚的耻辱感和愤怒还没彻底褪去,又不甘心就这么搭理对方……古怪的僵持里,房间里静得只剩下火焰噼啪燃烧的声音。
  过了一会,图勒巫师的视线移到仇薄灯脸上,发现他没闭眼,没睡。
  迟疑片刻,他伸出手,拨弄了一下仇薄灯散在脸颊处的头发。
  起身出门。
  木屋一下安静了下来。
  仇薄灯盯着木墙的年轮。
  ………………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听到门开的声音。仇薄灯撑起身,看见图勒巫师站在门口。他仿佛又出去练了趟刀,身上还带着热气。
  见仇薄灯还未睡着,他略微一顿,便没有进来。
  “喂。”
  木门快被合上时,里边传来少年小小的嗓音。
  图勒巫师搭在木栓上的手指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站在原地没动。
  仇薄灯是做了好半天心理建设才开的口。
  ——他就从来没这么“以德报怨”过。
  谁惹他生气了,他非铆足劲报复千八百回不可,哪里有可能去管对方的死活。眼下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宽宏大量一回,对方居然没反应?!
  小少爷还没消的火又上来了。
  “行啊!”他气呼呼地,“出去冻死你!!!”
  话音刚落。
  身形高大的图勒巫师就进来了。
  仇薄灯看他就来气,刚刚坐起身,又躺了下去,扯过毯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突出一个眼不见为净。图勒巫师隔着毯子,轻轻握住他的肩角。仇薄灯一挣肩,把他的手抖掉,他重新握上来。
  仇薄灯又抖掉他,他又握住。
  一挣一握,几个来回。
  仇薄灯猛地坐起来,郁怒未消:“你烦不……”
  后边的音没说出来。
  指节分明的手落到他的脖颈上,指腹微热,就像落了一点火星,烫得仇薄灯一顿。好在对方只轻轻摩挲了一下,便移开向下,替他将松散的里衣拉好,遮住新盖上的和还没褪的红痕。
  粗糙的指腹擦过肌肤,仇薄灯不知为何,有点脸热。
  但很快,他就又愤愤起来。
  ——衣服会散,还不是因为这家伙刚刚把排扣都扯掉了!
  仇薄灯恨恨瞪了替他整理里衣的男人一眼。
  “坐好。”他恶声恶气。
  图勒巫师抬眼看他,明显没听懂。
  ……血迹这会已经向下淌了许多。
  几乎要流到胸膛上去了。
  叱责的话在舌尖滚了滚,仇薄灯鼓鼓腮帮子,不情不愿地伸出手,按住图勒巫师的肩膀。
  手掌下的肌肉就像精壮的豹子,没有一丝余赘,只是简简单单按着,就可以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但仇薄灯只轻轻压了压,对方虽然不明白他的话,却还是顺他的力道坐下了。
  活像什么凶悍却认主的猛兽。
  ……等等。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仇薄灯一定神,抛开乱七八糟的联想,凑近图勒巫师的伤口。
  ……看起来好像很严重的。
  仇薄灯不懂医,但家里跟爱护眼珠似的,爱护他。他要是划破点口子,血还没滴三滴呢,周围的人就能人仰马翻个大半天。
  眼下乍见这么多血,顿时就有点慌了。
  四下想找块布给人擦擦。
  图勒部族的布料大多数是羊毛织品,容易沾到伤口上,不太适合清理。
  得足够轻,足够薄……不会留下线头……仇薄灯寻了一圈,视线落到木屋的一角……
  他原先的衣物其实都已经洗干净了。图勒巫师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只给他穿部族的服饰,而仇薄灯自己一个人,折腾上八百年也搞不清楚那些复杂繁琐的系带。
  最终,那些衣服都叠放在角落里。
  只是……
  ……
  浅金的铜盆水面荡漾细碎的火光,仇薄灯闷闷地将天蚕丝的薄衣丢进盆中,没好气地对仿佛是个哑巴的男人道:“自己擦!”
  末了,恨恨地补了一句。
  “你活该!”
  无缘无故那么对他,活该流血流死。
  说完,仇薄灯自顾自到角落里去读《续四方极原志》。他抱着小腿,把下颌抵在膝盖上,视线落在书页上,却是半天没看进去一段……背后什么声音都没有……别是真死了吧?仇薄灯不太确定。
  又烦了好一阵,背后还是没动静。
  ……真死了?
  仇薄灯盯着书页的字。
  ……他还不想跟死人住一个屋。
  一回头,对方坐在铜盆边,手指垂在盆里,视线落在他这边,根本不管自己脖颈上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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