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大佬们抢着当我未亡人(63)
是青月剑割断的那部分。
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这里是主殿,睡起来最暖和。”
“这段时间,我并不怎么在家, 还有……你没有名字吗?”
……
“可起名……一般来说, 都是喂养人做的事情。比如我爹娘养着我的时候, 给我起了一个名字叫容仪。据说仪这个字不是所有凤凰都能用的。”
“如果你不是想养我,那你是想我养你吗?”
“起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吗?”
“很重要。”
“然而在我这里不重要,名字算不上因果,有没有它,我仍然是我。”
“你说的话很有哲理,我感觉在听明王们讲课。不过为了方便称呼,我给还是你起个名字吧。”
“好。”
“那你要不要就跟我姓?我姓容,这个姓是凤凰族的,听说还有一些典故。”
……
相里飞卢微微有些出神。
容仪的这幅神情他从来没有见过,认真,严肃,甚至带着几分谨慎,他望向那人的时候,指尖不自觉地捏着衣袖,如同一个听话的小朋友。
而画面一转,隐在幕后的那个说话人的正脸,也在此刻终于浮现。
银白长发,暗紫色的眼睛,如同流云涌动。
“佛子大人,你不会看不出来,这位被明行接回凤凰殿的人,和谁长得像了吧?”天魔说,“他第一个喜欢的人是孔雀大明王……哪怕他不知道,孔雀在他身边,只不过是为了监控,还有随时能杀了他而已。”
“明行在哪里?现在是否安全?”相里飞卢仍然只是这样问着,“我要见他。”
天魔又沉默了片刻,盯着他看,似乎在衡量他的内心思绪。
最后天魔叹了口气:“不愧是天生佛子,自己的情人,接了别的男人回家住,甚至为他起名字,你都可以不为所动。”
“过奖。”相里飞卢淡淡地说,“容仪爱干一些奇怪的事,我不必为此多虑,见他之后,问问就好。”
“你不正常,你爱他时,竟然不要求他爱你?”天魔满腹牢骚,周围的鬼神也窃窃私语着,“你这样爱人,有何意义?”
天魔一边嘀咕一边用法力打开通往梵天的门,流云散开,金光透顶,相里飞卢握着青月剑,往上行去,周围的所有声音,他都仿佛没听见一样。
他只是想往上走,不为别的,只是看一眼他,确认他经历了什么,那些天雷是否落在他身上,他是否安全?
“相里飞卢,你明白你的业障,却不明白你的魔障!情劫情劫,情是魔障!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天魔的声音被他远远地甩在脑后,无比淡漠,仿佛蔑视与轻慢。
“无色、界,色\\界,他化自在天,还有什么天……我应该问问容秋,这些地方都怎么走的。”
容仪一边飞一边小声抱怨着。
他一直在梵天五树六花原,最接近佛祖和明王们的地方,从来没有去过梵天之下的居所。一路上飞得磕磕绊绊。
他在路上试了又试,依然无法在水镜中看见相里飞卢的身影。
执行人神域。
一盆脏污的冰水往外泼出来,溅落弄脏了外面人的衣衫,还有刚刚擦过的地面。
数九寒天,神域比一般的地方要冷。兰刑低头,伸手拧了拧自己的衣角,以防止它结冰。他的手指已经皲裂起茧,冻得通红。
他的动作很慢,不如说他的动作一直这样慢,透着某种迟钝。哪怕他是这一代执行人里最漂亮的孩子,但这一身病骨,只能让他成为一个废物。
心上带病,畏寒畏热,不用管他,他或许就能悄无声息地死掉。
“你们,干什么。”他动了动苍白的嘴唇,乌黑的眼眸如同一汪深潭,漆黑看不见底。
“说了啊,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在外面,不是故意的。”屋内的人不耐烦地说着,“快点收拾了,一会儿执行长过来检查的!”
兰刑说:“不。”
“你说什么?”
兰刑抬起他的脸,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你们弄脏的,与我无关了。”
“你确定?”里面那人是个同龄的男孩子,比起兰刑一身单薄的黑衣,他裹着厚厚的绒毛大氅,眉宇间尽是轻蔑,“你的供奉有多少?法力有多少?明行这么久没有来了,你不会还以为他对你真的上心了吧?”
“还真是麻雀想飞上枝头变凤凰。”那男孩抬了抬手,一道法决过后,庭院里的一切都恢复成了打扫之前的状态,脏乱的脚印踩在雪地里,枯枝败叶散发着的气息。“你收不收拾?今天就是轮到你收拾!哪怕神域中大家都一起学习,你也不要以为如此就不分尊卑上下了,你配得上当明行的徒弟?”
“就是,明行也就是一时新鲜,哪里还想得起你。”
兰刑没有说话。
但就在此时,神域的天空明亮了起来,霞光璀璨,议论声渐渐沸腾起来。
“快看,快看,那是谁?”
“是明行!明行到神域来了!快快快,快去通知执行长,让大家前来迎接!快去主殿前等候!”
“明行真的来了!他第一次来执行人神域!”
人群越来越多,议论声越来越大。乌泱泱的执行人都走了出来,往主殿前的广场上聚集,在明星的琉璃塑像下朝拜、等待。
兰刑却没动。
他望着那缕光芒,还有那光芒中渐渐出现的——赤金色的凤凰,那种美丽他曾经近距离地触摸过,璀璨几乎刺伤人眼。
那凤凰从天边飞来,带来漫天云霞,却没有在广场前停留,他飞过巍峨的宫殿,飞过如海的人烟,往他的方向飞了过来,而后盘旋而至。
兰刑身前,身后,所有在屋子里的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纷纷俯身跪拜。
只有他依然站着。
容仪在他庭院的枯树上落下来,拢了拢翅膀,他瞅了瞅眼前的环境:“啊,好脏,无处下脚。神域应该多雇佣一些小游龙,用来打扫卫生。”
容仪随手一挥,庭院瞬间焕然如新,随后他才施施然跳了下来,化为人形,在兰刑眼前站定。
“啊,是你,我没有认错。”容仪搓了搓手,笑嘻嘻地看向他,“小执行人,我的小徒弟,好巧,我过来找个人,你们神域,最近有没有来一个绿眼睛,有头发的和尚?很俊美的和尚,手里拿着一把很漂亮的长剑。”
“没有。”兰刑轻轻说,“神域,没有来新的人,师父。”
他的声音很轻,眉睫垂落下来,上面还沾着雪。
容仪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师父”身份,看着他满身单薄立在雪中,又想起了这件事——他沉迷谈恋爱,似乎也把自己这个小徒弟给忘了。
他有些心虚,想给他找一件大氅披上,在自己的储物戒里掏了半天都没找到。
时间紧迫,他见到相里飞卢不在神域,只能手忙脚乱地把储物戒干脆往兰刑手里一塞:“好徒弟,这个储物戒你先收着,钱财拿去买糖吃,点心灵物都可以用,我的衣服你要是不能穿,自己找时间做一身。师父现在急着找人,过段时间有空了,再来接你去梵天玩,好不好?”
兰刑怔了怔,随后收敛了视线,唇边扬起一丝笑意:“好。师父。”
容仪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乖,我接着去了。”
他重新变为凤凰,振翅腾空而起,兰刑往上看去,那双带着花果香气的手指的触感,依然停留在他身上,温热芬芳。
“这没有道理。”容仪暗暗想道,他找东西找人,从来都是一找一个准,没有失手过。天界的神仙开设赌局,都拒绝他参加,因为一旦他参加了,一切都会变得索然无味——赢到索然无味看,令其他人的赌局体验十分差劲。
容仪一边这么想,一边往他化自在天飞去——他随便选了这个地方,希望这一次,能够成功地找到相里飞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