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大佬们抢着当我未亡人(51)
他扯起衣服要起身,相里飞卢下意识伸手要拦他,却没拦住——容仪披衣下了床,看神情,却不是生气了的意思。
容仪忽然想了起来,他今天是有个礼物要送给他的。现在情事过去,气氛正好,他可以把这个东西送给他,彼此增进一下感情。
他找了找,摸了半天,终于摸出了那个木盒子。
他万分矜持地回到了床上,重新滚进相里飞卢怀里,将盒子郑重地交给了他。
相里飞卢问道:“这是什么?”
容仪替他打开了,灯光照耀下,米纸包着的孔雀糖人显得格外精致,旁边的孔雀尾羽也泛着耀眼的光泽。
“这是我在街上买的孔雀糖人,还有以前师父留给我的羽毛。”容仪自信解释着,“我觉得你会喜欢。”
“为什么我会喜欢?”相里飞卢皱起眉,抱着他的双臂僵硬了一下。
“我其实懂,我并不是一只小肚鸡肠的凤凰,你也不用有什么压力。我也很喜欢我的师父,而且我看你最近这么辛苦,也想给你送点东西。”
这一招也是他在话本里看来的,当对方付出体力劳动之后,主人公一般也会送点东西,以示抚慰与嘉奖。
容仪含情脉脉地说:“我也希望佛子之后,可以有越来越多的时间匀给我,与我一同逍遥……”
不知道为什么,相里飞卢松开了他,神情却渐渐地冷了起来。
容仪说完后,睁圆一双眼睛瞅着他:“怎么了,这个礼物让你哪里不高兴吗?这可是师父的羽毛……”
“…”
相里飞卢翻身下床,伸手将被子盖在他身上,冷声答道:“上神好好休息。天快亮了,我也下去看看新栽的神药。”
“你生气了吗?”容仪终于敏锐地察觉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裹着被子歪头问:“你为什么生气了呀?佛子?佛子?”
没等到回音,容仪郁闷地往下一倒,拿被子好好裹住自己,咕哝说:“佛子心,海底针。”
天光已经大亮,这一夜姜国平安无事。
相里飞卢出去时,正好撞见小神官回来——今日禁军队长轮休,他和禁军队长勾肩搭背出去逛街游玩了。
神官猛然见他,有点惊讶:“大师您还没休息?卯时早过了……”
“嗯,我下来看看。”相里飞卢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对着另一边的供神台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是往这边来的。
“那我上去替您值守吧,您守了一夜,肯定累了。我出门之后困得受不了,在禁卫大人家中借宿了半晚上,不缺觉。”小神官拢了拢袖子,正要往上行,却忽而被相里飞卢叫住了,“等等,你过来。”
“大师有何吩咐?”
神官顺着相里飞卢的视线望过去,定在供神台上。
他们姜国供奉神灵的习俗,不论是否在位,不论生死与否,只要曾福泽姜国,留下姓名,国师都会主持供奉,锻造法相。
曾有一只向善的魔帮助姜国击退敌人,姜国人从此也供奉这个魔。「神魔同列」说的就是姜国敬神之名,有人说这是大不敬,有人说这是大敬大德,不过姜国历任国师,都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们。
现如今,姜国供神台主位上还放着孔雀像,供灯只能由相里飞卢点,因为他是他在任时唯一的护国神。
容仪不知道这个习俗,也不在乎有没有自己的法相。凤凰天生功德,不依赖人间供奉。
“我只是问你一件事,你不必紧张,照实回答即可。”相里飞卢仰头凝望孔雀像,“你们见了我与孔雀大明王普萨,回头私下里怎么说的?”
神官头皮一紧。
自从相里飞卢的佛子之名传遍姜国之后,人们最关心的渐渐已经不再是其他的东西了,而是开始操心起相里飞卢的终身大事起来。
所有人都清楚,天生佛法化生,不用守清规戒律,相里飞卢那一头长发也是铁证。也因为这个原因,姜国人也希望相里飞卢能有个「定下来」的指望。一半出于「让佛子留下来」的私心,另一半也出于相里鸿离去之后的担忧。
“定下来”,不外乎成亲。
“佛子为何学药,为何立誓渡化万民,我们都听说过。那年大瘟疫,孔雀大明王前来渡厄……”
神官的声音越来越小心翼翼。
“然后?”相里飞卢问道。
“然后……心驰神往,一眼荡魂。”神官咽了咽口水,眼神惊慌起来,“从此凡有国难,孔雀必伴随您身边,为您护法。就……大家都这么说。”
“我明白了……”相里飞卢仍然凝望着孔雀像,“人有七情六欲,也会以七情六欲度人。”
小神官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只差要跪在地上求饶:“大师,我也是道听途说……”他忽而想到一个可能性,试探着问道:“小容公子误会了?”
相里飞卢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淡声说,“从今以后,你来主供孔雀像。”
“什……什么?”小神官如遭雷劈,“孔雀是护国神,这是陛下钦定,国师才能供的!”
“你是我指定的接班人,不必计较时间早晚。”相里飞卢说,“按我说的做……”
小神官又惊又惧,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领了命:“是,大师。”
“你起来,我不怪你们,是我不谨慎,让世人误会。”相里飞卢眼神暗了暗。
但容仪如今还能误会……
他是要怪他的。
第38章 第 38 章
小神官并没有摸清楚相里飞卢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凭着直觉感到,相里飞卢像是和容仪生了气,以至于如此反常。
佛塔底下的摇铃被人摇动了一下, 叮铃的清脆声摇摇晃晃浮游上来。
这是宫里有人找他的标志, 相里飞卢看了一眼小神官, 又回头看了一眼容仪房间的位置,没说什么, 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后离开了。
容仪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来。
外面天光大亮,他推门出去,习惯性地往佛塔顶端看了看。
相里飞卢不在那里, 取而代之的是抱着一把驱魔剑的小神官。小神官守塔的姿态和相里飞卢不一样,没有那样闲适扎根的感觉,而是仿佛如同完成什么天大的任务一样, 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容仪惦记着这时候守着的不是相里飞卢而是小神官,也没有化原身飞上去,而是辛辛苦苦爬了两层佛塔走上去。
小神官抬眼见了他,恭恭敬敬地说:“小容公子, 佛子不在,他有事进宫一趟,替新生的小公主诊脉赐名去了。”
“哦, 好的, 知道了。”容仪眨了眨眼睛, 用力地伸展了一下身体,“那他晚上回来吗?”
小神官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
“那好吧……”容仪又揉了揉眼睛, 往旁边的门楼走去, “那他给我准备吃的了吗?”
小神官一拍脑袋。
容仪每天用饭都和相里飞卢一起, 就在这个塔顶的小房间,但其实每次水果都是送到房间里去的,相里飞卢每天起得比他早,会把房里的水果带到塔顶上来。
今天相里飞卢早晨出去了,也没有其他人想起这回事。
容仪已经推开了房门,望见桌上空空荡荡,有些失望。
小神官看他的神情,想起来两个人恐怕在吵架这回事,赶紧说:“这个——宫里人来得及,恐怕大师没有来得及准备,我去为您准备水果吧。”
毕竟他是一只懂事的凤凰,也理解喂养人偶尔不在的情况。
小神官很快捧来了水果和清泉,容仪已经在桌前坐好了。
小神官把果篮放在他面前:“请小公子用……”
容仪于是伸手拿起一个果子,优雅开吃。
只是今天桌子对面没了相里飞卢用他的素斋,他觉得有一点微微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