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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不服 下(121)

作者:天堂放逐者 时间:2020-04-02 10:32 标签:三教九流 江湖恩怨 东方玄幻

  这样一群人扯着嗓子哭求叫骂的动静,传过湖面,在宫苑里回荡。
  因宁王喜新厌旧的缘故,宁王的儿子很少有同母的,还在世的生母也不多,倒是宫墙内一些年轻的妃妾听到声响,惶恐不止,有些直接晕厥了过去,有宿疾的当场没命了。
  禁卫军没有杀人,这声势却比杀人还要可怖,许多被困的人都相信宫中已经血流成河了。
  “大夫。”孟戚紧张地跟在墨鲤后面。
  墨鲤听着一处楼阁里有隐约的婴孩哭声,低头往殿内看了一眼。
  只见一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宫婢紧张地拍着怀里的襁褓,襁褓由昂贵的凉绸所制,宫中的孩子就算不是宁王的儿子,也是宁王的孙子。这里已经靠近王宫东面,据说宫中以湖为界,一边住着宁王的妃妾,另一边住着所谓的龙子凤孙。
  乳母不知怎么逃脱的抓捕,她藏在这处小楼里,发髻散乱,衣裳沾着泥泞与尘土,正流着泪低声哄着婴孩。
  墨鲤轻轻跃上房梁,想看一眼襁褓。
  小儿存活不易,别说受惊颠簸,就算好好地躺在摇篮里,都有可能出现惊风急症。
  主要是这哭声听着有些异常,越来越低,襁褓还在不断地抽动。
  墨鲤悄无声息地到了乳母的头顶上方,俯首一看,那孩子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脸颊微鼓,约莫有三个月大了,所以被襁褓裹着很不舒服。只是皇家的规矩大,又在逃亡,乳母恨不得把孩子藏得严严实实,哪里敢松手。
  夜间屋内仍有些闷热,给这么抱着裹着,孩子很不耐烦。
  哭累了准备歇一歇的婴孩,忽然看见了房梁上的影子。
  ——婴孩与野兽,对灵气最为敏感。
  哭声停了,孩子看着房梁,咯咯地笑出声。
  孟戚跟着到了墨鲤身边,房梁嘛,他熟门熟路的。
  这孩子生得很漂亮,瞧着也很有力气,蹬腿挥胳膊终于把襁褓折腾散了。
  婴孩的眼睛不像成人,看远处的东西是模糊的,此时孩子歪了歪脑袋,疑惑地啃起了手指,为什么房梁上的影子变成了两个呢?这时乳母趁机把孩子重新裹了起来。
  “走吧。”孟戚戳了戳墨大夫的肩,以传音入密说。
  墨鲤回过神发现自己跟孟戚挨在一起蹲在房梁上。
  得亏是皇宫的房梁,比较粗。
  墨鲤深吸一口气,像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离去。
  “咿呀呀。”
  婴孩冲着他们的背影挥胳膊,乳母抬头时只看到窗外一片火光,惊惧地往里屋去了。
  离开这座楼阁的墨鲤循着外面动静,一路往湖心岛而行。
  被捆成粽子的王孙公子又骂又叫,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烧死了,全然不知那些禁卫军拎着的桶里泼洒的全是刚从湖里打上来的水。尚不知事的孩童被唬得哭都哭不出来了,这时他们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很快有人注意到耳边没了婴孩啼哭的声音,也没了那些年纪较小的弟弟慌张哭叫。
  因为被捆着不能动弹,只能拼命伸着脖子看那边的动静,随即他们脸色大变,以为禁卫军终于动手了。
  ——不是要活活烧死他们,而是先杀了他们,再放火烧掉尸体。
  “吴家走狗!李家的畜生!”
  可怜宁泰城的世族权贵被误以为是幕后黑手,祖宗十八代都给骂遍了。
  禁卫军察觉到异样,过去查探,赫然发现年纪较小的王孙贵胄莫名其妙昏迷过去,顿时警觉起来。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一个身披轻铠貌似将军的英武男子大步走来,直接查了那些跟着昏迷的乳母,皱眉道:“被点了穴。”
  能来去无影,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点穴的,究竟是什么样的高手?
  铠甲将军觉得事有蹊跷,立刻下令严查,须臾之后一个侍卫跑过来对他耳语了两句。
  “什么,孟国师在王宫内?”
  那边孟戚也听到了铠甲将军的名号,眉头拧成了死结。
  左卫飞虎军的统领,五品武官,有个绰号叫劈山虎。
  得了,这名字一听就是鲍冠勇的徒弟……
  孟国师冷哼一声,想起前天他在慈汇堂翻的一本医书,忍不住讽刺道:“他们师徒也不知跟‘山’有什么深仇大恨,鲍冠勇既然这么会起名字,怎么不让徒弟叫爬山虎呢?”
  “噗。”
  墨大夫失笑。
  爬山虎根茎是一味药材,能祛风通络活血解毒,孟戚不提他还没想起这茬。
  登上湖心岛之后,墨鲤看到这里满满当当的人,曾有一时说不出话。
  宁王这也太能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爬山虎的吐槽,其实来自283章的评论区,当日评论没开,可能有些亲没看到。


第296章 属国之人怀远志
  “有逆贼, 速速抓拿”
  随着一声高喊,举着火把的禁卫军立刻朝着这个方向扑来。
  孟戚跃上树梢,再次确定程泾川确实有过人的眼力, 隔这么远都能发现自己跟大夫。
  “他学了内功”连墨鲤都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如果没有, 这得是什么样的听力跟视觉
  “估计不是, 可能只是因为他非常熟悉王宫。”孟戚斟酌道。
  其实昔年故交靖远侯也是这样,最初能展露头角,就是因为在山岗上观战的时候, 永远能快速看出敌阵的破绽跟己方的薄弱之处。曾有人妒忌这份天赋,说这是蒙祖宗阴德, 实际上靖远侯每到一处,都会将那里的地形弄得清清楚楚。
  包括水源、高地、风向、地面泥土的紧实程度。
  如果有可能的话,还要打听这里一整年的气候, 作物跟植株, 是否易燃, 有没有毒,惯常出没的鸟兽是什么。
  名将本非天成。
  虽然看不惯裘思, 但这程泾川不太像走歪了路的样子。
  孟戚兀自沉思,却看见程泾川喊完之后退了一步, 隐入了树丛。
  要说趁乱脱身吧,程泾川又把人甩下,直接绕到假山后面站定朝着这边看。
  他那些亲信分散到四面,吆喝着抓拿所谓的逆贼,将禁卫军指使得团团转,搜索范围逐渐远离这一片区域。
  孟戚瞄着“主动落单”的程泾川, 见人还直勾勾地望着这边,不禁挑眉道“有趣。”
  他轻飘飘地落到地上, 浮尘不惊。
  信步走来,漫不经心地拨开树枝,眸光深幽,面上似笑非笑。
  饶是程泾川曾览江左名士,见识了秦淮风流,仍然想不出诺大的江南旧楚三地谁家子弟何方才子及得上眼前之人。
  有些人即使站在稀疏无奇的树影之中,也胜过春樱秋枫的映照。
  程泾川收回了“兔子精”的猜测,兔子跟气质跟孟戚天差地别。
  现在他怀疑孟国师是狸奴。
  矜傲地踱步,落地无声,怎么看怎么像。
  “国师。”程泾川俯首拱手,深深一揖。
  礼数很周到,态度也郑重,不过程泾川之前若有所思的表情可没逃过孟戚的眼睛。
  他究竟在看什么又想到了什么
  孟戚微微眯眼,跃下树的时候他暗示墨鲤在原处等自己,不要轻举妄动、考虑到裘思曾经布下的陷阱,谨慎一点并不为过,栽跟头不怕,只要不一起栽就行。
  “今日宫中混乱,惊扰了国师与墨大夫,还请见谅。”程泾川神态谦恭,低首道,“有件东西,国师或许愿意一观”
  孟戚不接话,他审视着程泾川。
  故人之后什么的,也分情况。
  按血缘来算,程泾川这种都快出五服了,即使楚朝还在恩泽犹存,都惠及不到程泾川的头上。
  在龙脉在眼里,家世宗亲同姓后裔这种存在其实跟同乡没啥差别,如果程泾川是个毫无出息的小子,孟戚压根不会把他跟靖远侯联系起来。
  常人可能要欣慰故交有“后人”能撑起家门,不坠先祖之威,不是亲祖父无妨,一个族谱出来没分家分宗就是血亲,孟戚对这种习惯嗤之以鼻。
  人有出息,跟祖宗没关系,圣人家也出贪生怕死的小人,先祖的威名糊在头顶也当不了帽子使。
  同样的,小人卖国贼的家里,难道就不能出忠臣良将了吗
  以一人品行,论一族德操,实在可笑至极。
  因而孟戚看到程泾川跟随裘思,也就打量这小子几眼,并不为故交之后投身歧路痛心疾首。
  “东西”孟戚漫不经心地说,“是你想让我们看那样东西,还是裘先生想。”
  程泾川呼吸一滞,这事他还真说不好。
  扣下阿芙蓉是他自己的主意,裘先生一反常态,挑明了这个秘密却暗示自己将阿芙蓉送还给墨鲤,是否另有算计
  跟敌方谋士交手,搞不懂对方的意图没关系,不照着原来的步调走就行,然而跟亦师亦主的裘思“对上”,这一套就不好使了,程泾川一时间陷入两难之境。
  孟戚没想到用一句话就试出了东西,似笑非笑地说“可以想好了再来。”
  “国师说笑了。”程泾川迅速收敛情绪,他的选择毫无意义,就算他转身就走,裘思仍有一百种办法把阿芙蓉送过来。
  孟国师是不是妖怪不好说,反正裘先生绝对不是。
  裘思早晚会死,等就成了。
  程泾川不愿公然违逆裘思,因为他知道那是个多么可怕的人。
  “数十日前,有人偷偷将一瓶古怪的丹药送入宁王宫,此物通体乌黑,有股奇特的味道。”程泾川知道墨鲤就在不远处,故意加重了语调,“来源为荆州,与异族人有关,因不明其效,我将它单独扣下了。”
  墨鲤没想到苦苦寻找的阿芙蓉就这样送上门了,第一反应也是怀疑。
  只听程泾川谨慎地说“不瞒国师,风行阁的消息一传来,我都不知道把这瓶药往哪里藏,亦不敢贸然拿出去给太医看,现在遇到墨大夫总算能松一口气了,看看究竟是不是阿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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