抠门夫夫种田记(53)
王媒婆正说的起劲儿,忽然被打断了,不悦道:“你早该走了,你就不该来。”
周壶儿也不接话,脚步匆匆的就出了屋子。
亲戚瞧着周壶儿的背影,笑了笑:“终于走了,你这女婿也是脸皮够厚的了。你老说了那么多年的媒,终日打雁也有被雁啄了眼的时候。”
王媒婆心里也不是滋味:“老了老了,眼睛不如以前亮了。就可怜了我那闺女,跟了他,还不如和个大老爷、小公子过一遭呢,还能落些银钱。跟着他都不如养条狗的,我呸!”
不过,王媒婆也有点儿疑惑:“我还以为我不借钱他能赖一天呢,这怎么忽然就走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壶儿心里已经有了新的打算。
独居的孤儿寡母,丰厚的家底儿……周壶儿很能理解为什么王二麻子想入赘到沈慕家。
可惜他已经成亲了,入赘是不成了。不过借两个钱花花……嘿嘿……
自己的燃眉之急不就解了么?
周壶儿搓了搓手心,当天晚上就偷偷摸到了沈家屯。村里青砖瓦房只沈慕家一家,好找的很。周壶儿费了点儿力气翻过围墙,借着月色往正房摸去。
阿黄正在自己窝里烦恼的塞尾巴呢,听着外头特意放轻的脚步声,有点儿纳闷。他短短的狗生还是第一次遇到人特意轻手轻脚的走路,一时也忘记了塞尾巴的事儿,自己整只狗也情不自禁同样放轻了脚步,从屋子里溜出来,偷偷跟在周壶儿后面,想看看这个人类到底打算干什么。
周壶儿神经紧张的盯着前面沈慕的房间,却并没有发现自己背后的阿黄。
阿黄歪着头看着周壶儿的背影,这人大半夜的来自己家院子干啥呢?不过看他的动作,还挺有趣的……
待靠近了沈慕的房间,周壶儿干脆趴在地上,偷偷往沈慕房间里头爬去。
阿黄也有样学样,伏低身子,跟在他后头匍匐前进。一人一狗都静悄悄的,没有发出半点儿声音。沈慕睡得熟熟的,根本没发现自己房里竟然进了人。
沈慕的房间并不大,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柜子,和两口木箱。周壶儿摸了进去就开始轻手轻脚的翻箱倒柜,阿黄保持着匍匐的姿势趴在门口,好奇的看着他。
虽然周壶儿已经很努力的在偷了,可沈慕是谁?那是把银子看得比什么都重的,能轻易让人给摸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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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壶儿翻了半天,在屋里一文钱也没找到,只能把目光落在熟睡的沈慕身上。有的人也喜欢把钱藏在枕头下面、褥子下面,或者缝进枕头里的,这样更安全些。
周壶儿偷鸡摸狗那么多年,对别人藏东西的习惯也有了几分了解。他屏住呼吸爬到沈慕床边儿,伸出手往枕头下面摸去。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吃瓜的阿黄却忽然动了!
阿黄原本不知道周壶儿是来干嘛的。在它短短的狗生中,并没有遇到过贼。它的狗妈妈还没来得及教给它如何捉贼,而它的人类父姆也没有对它进行二次教育。
阿黄作为一只宠物狗,血统使得它对所有人类都很友善。所以它一直在和周壶儿“玩游戏”。
但此时周壶儿伸手的行为,在阿黄眼中,却是以为周壶儿要去打沈慕。
阿爹出门前告诉过它,要保护阿姆!不能让人打阿姆!本来好奇的盯着周壶儿看的阿黄忽然激动,像一颗小炮弹一样窜出去,一口咬在了周壶儿的手腕子上。
“啊!!”周壶儿正紧张万分的摸枕头呢,忽然手上一阵剧痛,疼得他忍不住叫出声,手一甩,居然没甩掉,定睛一看,是一只半大的狗,挂在他的手腕上,瞪着眼睛瞧着他,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超凶的。阿黄呲牙。
周壶儿气得要死,一把掐住了阿黄的脖子。
阿黄只是一只不到半岁的半大狗,虽然趁其不备一袭就中了,可面对成年男子周壶儿,它的力量并不值一提,就这样被掐住了脖子。
很凶的呜呜声很快变成了哀鸣。
一切都很快。
可是更快的是,在周壶儿被阿黄咬到发出惊叫的时候,沈慕就被吵醒了。
开始沈慕并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屋子里太黑,沈慕愣了几息的时间,耳边就传来了阿黄的呜呜声。
他很快明白了过来,自己家这是进贼了!
沈慕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一个手刀砍在了周壶儿的后脖子上。
周壶儿又发出一声惨叫,软倒在地。
沈慕顾不得其他,赶紧把阿黄从周壶儿手中抢救出来,小狗崽子委屈的要命,加上被掐了脖子难受得很,软软的趴着沈慕的肩膀上呜咽。
隔壁刘氏也听到了动静儿,点了油灯过来。“怎么了?什么动静?”
二人的房门都没关,为了方便阿黄晚上跑来跑去,只是虚掩着,留了门缝给阿黄。刘氏还没进房门,远远的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周壶儿。
“我的天!这是怎么回事儿?!”刘氏捂着胸口,被吓到了。
“进贼了,还好阿黄咬了他。”沈慕摸了摸阿黄:“阿黄真厉害!\"
阿黄的狗头顿了一顿。
原来这就是贼,应该咬他么……阿黄记住了。
刘氏也夸道:“阿黄真厉害!”阿黄太小,又是宠物狗,他们都没指望它看家。
阿黄不好意思的把头塞进沈慕的咯吱窝。呜呜,它一点儿也不厉害,它之前都不知道是贼,放他进阿姆的房间了……下次阿黄一定咬死他,阿黄超凶的!
“娘,你刚才过来的时候,没遇上其他人吧?“沈慕有点儿担心还有同伙儿。他虽然力气大,打架厉害些,但也是一对一的。要是好几个打一个,他也吃不消。
“没瞅见啊。”刘氏拿着油灯往窗户外头晃了晃,没有看到人影。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把房门也插上了,又拿灯去照地上的周壶儿:“这人怎么办?”
沈慕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周壶儿,把他翻了过来,就着灯光看了看他的脸,并不认识:“瞧着眼生,不是咱们村的,我去找绳子把给他捆上,等天亮了交给青山叔报官。”
“你小心点儿!”刘氏忧心忡忡的瞧着沈慕出了房门。好在周壶儿并没有同伙儿,沈慕很快拿了绳子回来。
捆的时候周壶儿醒了,刚要挣扎,沈慕又一个手刀下去。
刘氏心惊肉跳的看着儿子一个手刀落下去周壶儿又晕了,心想,这哥儿没个哥儿样,也不算坏事儿。
沈慕要真跟别的小哥儿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文文静静的,今天晚上他们母子两个怕是都要交代在这儿。
唉,这世道怎么这么乱啊!
捆好了周壶儿,母子俩个也无心睡觉了,枯坐了半夜,好容易等到天亮,沈慕去找了沈青山来。
沈青山也吓了一跳,他们村好些日子没进过贼了。咳,自己村子里小偷小摸的不算。
这可是外人,都摸进人屋里去了!这要是不严惩,别的村会以为他们沈家屯的村长是个软蛋,沈家屯的人可以随便欺负!
沈青山跟着沈慕上家里看了一眼被捆起来的周壶儿,立刻就驾了牛车去城里报官。等柳树林的村长周远得了信儿,沈青山已经到了县城了。
柳树林的村长心里恨死了,这人咋走的这么快?!
可他更恨周壶儿!他们村出了这么一个偷偷摸摸的人,名声可要被累完了!以后谁愿意嫁到他们柳树林来?村里那么多大小伙子的亲事儿都得受影响,姑娘也不好外嫁了!
周远先跑去周壶儿家,把一家老小骂了个狗血喷头,又带了他家说话管事儿的周壶儿的大哥来沈家屯,希望能让沈慕放弃报官。
沈慕当然不同意了,这周壶儿都摸进他家了,要是这么轻轻放过,这十里八村的二流子、老赖不都得有样学样,以为他家好欺负么?!
现在是什么时候?!征徭役!谁家不缺钱?现在有一只好欺负的肥羊,你来不来割一刀,分一口肉?!
沈青山还没从县里回来,沈慕干脆把家门一锁,躲在里头不出去,回头就踹了周壶儿一脚。
周壶儿被他用抹布堵住了嘴,连叫也叫不出声儿了。
周壶儿后悔死了,原以为孤儿寡母的好欺负,就是被发现了也打不过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没想到这小哥儿这么凶残啊!
还有那狗,虽然小,可咬他的那一口可不轻,他身上的衣服沾了不少血,都是被阿黄咬出来的。
沈慕坐在床边而给阿黄揉脖子,瞥见周壶儿不甘的目光,不禁骂道:“你还敢掐我们家狗的脖子!我们家狗金贵着呢,值二十两银子!要是有个好歹,卖了你也赔不起!”
刘氏在一旁:“……”
也不知道沈慕是心疼狗,还是心疼钱……
沈青山带了两个衙役从县里回来,刚进村,就让柳树林的村长给拦住了。和周壶儿的大哥一起,就差给他们跪下了。
周远是为了他们整个村子的名声,周壶儿的大哥却是因为,如果周壶儿去坐牢了,他们家岂不是要重新出一个壮丁?!至少也得把周壶儿缺的那一两银子给补上。怎么算怎么划不来!
兄弟几个就在家商量了,大不了拿那四两银子贿赂苦主和官差,直接送周壶儿去服徭役!
沈青山被周远拦下来,才知道这贼是柳树林的。他先是抢白了周远几句,周远都低着头认了,沈青山也不好再说别的了。
都是当村长的,沈青山也知道周远的难处。这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他们一个村子的名声都是连在一起的,周壶儿进了大狱,整个柳树林村的人都抬不起头。
可这苦主也不是他,他再同情周远,也不能替沈慕开这个口。
沈慕在沈青山回来之后就把家门打开,迎了官差老爷们进来。两个官差收了周壶儿大哥的钱,言语中就劝着沈慕把这事儿放过了。他们会把周壶儿弄去修坝,一准儿让人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