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弱小夫郎(21)
只是何玉莲
“那婶子她也知道?”
陈望还是有问有答:“她不知道。”
云小幺又哦了声。
陈望问他:“你要告诉她?”
云小幺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想说,你也不想说吧。”
“她现在挺开心的。”
是啊,开心就好,想来原先的陈望也是想娘亲一直开心的,何况这人对何玉莲也极好,是真当自己娘亲孝敬的。
“那你是谁?家住何处?多大年纪?怎么死的?可有人供奉你?”
他一连几个问题,查户口都没他仔细,陈望笑道:“问这么清楚,还想嫁给我?”
“你怎么”云小幺把头缩了回来,“这笔账就算扯平了,我不想了。”
“也叫陈望,今年二十有五,为了救人死的。”掩护队友也算救人,他这么说也没错,陈望这样想。
他问了五个陈望才答三个,想来剩下的两个是不愿意告诉他了。
也叫陈望“难怪你喜欢年纪大的,原来年长我这许多。”
“”他什么时候喜欢年纪大的了?“成日胡思乱想,走吧,回去了,都等着你吃饭。”说着先站了起来。
云小幺也撑着要起来,可刚站好,就感觉一股麻劲涌上来。
他疼的嘶了声。
陈望听见了:“怎么?”
“腿麻了,你扶扶我。”他伸出手。
陈望无情嗤笑:“真是没用。”说是这么说,却还是扶住了他的手臂。
云小幺抗议:“不许欺负我。”
陈望哼笑了声:“还娇气。”
“你坏蛋。”
“坏蛋要松手了。”陈望假意要放开。
云小幺腿上的麻劲还没缓过去,要是陈望骤然松开,他非得一屁股墩子坐回去不可,于是下意识地用自己的手握紧陈望支撑柱他身体的手臂,嘴上急急道:“不许。”
陈望又笑了。
第21章
等云小幺缓过腿上的麻劲两人才回去。
回到茅草屋,晚饭已经做好,是一碗寡淡的鸡蛋汤面。
面是自己揉的,柔韧有劲道,虽是清汤也别有滋味。
让吃了好几日粥水馒头的云小幺胃口大开。
他吸溜着汤面,大快朵颐。
何玉莲与陈望在饭桌上聊起离开的事:“咱们何时走?”
“明日就动身。”
何玉莲这回没说他急,反正地契拿回来了,陈天福也道了歉,还有五两银子傍身,就算陈望说今晚走她都会答应:“珍姐和小幺跟我们一起?”
方翠珍点点头:“明日一块走吧,你们打算往哪去?”
“南边。”陈望扫了眼对面专心致志对付面条的云小幺,“我提个建议,你们一时半会估计也找不到富生姐,不如跟我们一起走,等找到地方安定下来再慢慢去找。”
这提议是好的,说句难听的,如若找不到云富生,他们也不怕没个去处,正好可以与何玉莲母子有个照应。
方翠珍母子还未说话,何玉莲先答应了:“我听着好,珍姐就这么办吧。”
她这是替方翠珍做了决定,方翠珍细细一想,也觉得陈望说的有道理。
找富生这事不急于一时,真要去找也得看运气,运气好,两三个月让他们找着,运气不好,两三年都不一定。
她和云小幺,一个妇人一个哥儿,行走在外边多有不便,若是遇上坏心人,不知得遭什么难:“也好,那就麻烦你们了。”
陈望看了某人一眼,温和地笑了笑:“都是小事,不打紧。”
云小幺好久没吃过面条了,他吃完一碗又去盛了一小碗,一心对付吃的模样,像是完全没把他们的对话听进耳朵里。
只是吃完洗漱后回去房间,他才对陈望道:“你放心,你的事我会守口如瓶,一定不让第三个人知道。”
陈望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以为我不放心你?”
云小幺没有说话,但表情就是那个意思。
陈望点点头,而后指责他:“我好心留下你们,你却倒打一耙污蔑我,云小幺,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你拒绝与我成婚,不就是不想与我扯上关系吗?”
“倒也不必以身相许。”
云小幺真诚提议:“既然都不是,那你把钱还我。”
“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拿回的道理。”
“你”
云小幺说不过他,干脆不说了,一骨碌抖开被子躺下去,飞快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只露出鼻子眼睛。
陈望坐在床沿边上看着他,依旧气定神闲的:“可别把自己憋死了。”
云小幺惹不起躲得起,翻过身背对他。
陈望闷闷的笑声在房里传开:“长脾气了。”
听着他的话,云小幺闭上了眼睛。
他心里想,他长脾气了吗?可能确实是。
以前云来福打骂他、云富贵欺压他,他半句声不敢吭,但他心里知道陈望不一样。
陈望会护着他,尽管口头上总不让他,却也是实打实地对他好。
他与陈望待在一块,就算口头上吃亏,那也是轻松自在的。
房间很早就有了声响。
云小幺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陈望起来了。
他揉了揉眼睛,睡意昏沉地问:“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陈望下了地正在穿外衣,见他抬起头,说了声:“既然醒了就一块去。”
云小幺动作比脑子快,爬起来了才问:“做什么去?”
陈望把衣带系好,走了过来:“看戏。”
“???”大清早的看什么戏?
云小幺也顾不上多想,他穿上鞋跟上陈望,这会清醒了才发现天刚拂晓。
陈望打开房门,先走在前头带路。
云小幺关上门后亦步亦趋跟着他。
出了茅草屋再走几步,就能看见山尖上露出轮廓的金阳,霞光迸射,落在半明半暗的山体间。
又走了会,这路熟悉起来。
云小幺问走在前头的陈望:“去泉眼那做什么?”
“守株待兔。”
云小幺算是发现了,这个不知道打哪来的男人喜欢卖关子。
到了泉眼那,陈望也不是直接守在那边,而是找了处能藏匿又能看到泉眼方向的小土坡躲了起来。
云小幺不想趴在上边,他怕把衣衫弄脏了,就学陈望一样蹲在那。
陈望只要侧一下脸就能看到他。
小呆瓜才从被窝里爬起来,脸上还有压出来的印子,可小呆瓜没发现。
他盯着泉眼的位置目不转睛,像只注视着猎物的狼崽。
可这只狼崽牙不好,爪子也被削了,威胁性甚至比不上一只小狗。
晨风掠过山冈,时间都在这一刻显得静和慢了下来。
陈望静静看了他一会,然后漫不经心挪开视线。
他想起初认识云小幺的时候,那会只觉得他是麻烦并不想与他扯上关系,可就是这样一个他认为是麻烦的人,会因为担心他晕倒,蹲在那不走。
也是这样一个懦弱的人,其实很有主见,懂得隐藏,会自己偷偷攒钱奔向新生。
更是这样一个看似傻里傻气,却是唯一一个识破他身份的人。
陈望并不介意让人知道他的秘密,反而真有这么一个人发现了,他甚至觉得松口气,扮演一个人挺累的,陈望只想做自己,尽管他现在也一直在做着自己,可有一个人知道此陈望非彼陈望也很好。
过了一会,泉眼这边有了第三人的身影,然后是第四人、第五人
直到这些人出现,云小幺才肯定陈望的想法。
泉眼来了几拨人又走干净,最后才是云来福父子。
这俩人挑了木桶过来舀水。
云小幺就着急了:“让他们舀?”
“别急,先看着。”
云小幺只能等,等了一会,云来福父子走了,陈天福和陈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