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偏执将军假戏真做了(188)
姬睿执笔在纸上徐徐画起来,金吾卫有五千人,而羽林军编制一万人,如今还有八千,若宋子穹带走五千,便只剩下三千任人宰割。
更何况他们还有一张最大的底牌,两人相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势在必得。
不能怪他心狠,要怪便只怪父皇生了易储之心。
从姬晟那边出来之后,姬睿缓步走到了太子妃的院落,看着这间房子,心里越发厌嫌。
“拜见太子殿下。”守夜的婢女磕头请安。
“太子妃已经睡了?”
“太子妃这两日有些嗜睡,已经睡着了,今日用膳时还干呕了几次。”婢女事无巨细地禀告。
姬睿脸上是人看不懂的表情,似是高兴,又似厌恶,阴沉地道:“宣朱太医来看看。”
朱正济来得很快,进屋诊脉之后,吓得手都哆嗦了,心里震惊不已,没人比他更清楚,这孩子自然不可能是太子的。朱太医觉得自己又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辛秘,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幸亏前日已经将皇上的心思,尽数告知了太子以表忠心。
他退出屋内,暗自斟酌了一番,决意按寻常口吻回禀太子:“恭喜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有喜了。”
“好,安胎药开了,太子妃有孕一事不必刻意隐瞒。”
众人皆跪下应是。
姬睿摆手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然后叫道:“暗一。”
暗一应声出现,低着头跪在姬睿面前。
姬睿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道:“知道该怎么做吗?”
暗一心中一凛,叩拜道:“属下明白,请主子善待太子妃母子,大恩属下来世再报。”早在接到这个任务,他便明白了自己的结局,只是终究没忍住,替自己女人跟孩子求了一回情。
见姬睿微微颔首,暗一毫不留情地一掌劈向自己命门,喷出鲜血,他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葬了吧。”姬睿心无波澜地摆了摆手。
两个内侍上前,将尸体抬了下去。
翌日,太子便将信函呈到了成顺帝面前。
淮安郡王传来消息,路径原州之时,遇到大雪封路,雪深三尺,湖水结冰,道路难行,像朝廷请援。
李大学士出列道:“信上说此次随行的还有怀玉公主,怀玉公主为我朝大有贡献,不能不顾,臣提议派兵去增援,清雪,迎公主回朝。”
成顺帝俯视一众朝臣,问道:“众卿觉得,谁去比较合适?”
吏部尚书提议道:“臣以为羽林军指挥使宋统领可往。”
王阁老道:“臣附议。”
李大学士道:“臣以为天寒雪重,道路难行,应当多派些人手。”
“太子觉得呢?”
姬睿稳稳上前一步,恭敬地道:“儿臣以为,可让宋统领率领五千羽林军前去,保护公主回朝。”
“臣附议。”
“臣附议……”
怀玉公主当年代公主出嫁,贡献颇多,若是弃置不顾,恐会寒了一众朝臣的心,成顺帝斟酌片刻,道:“宋子穹,率领三千羽林军前往原州,迎怀玉公主回朝,即刻出发。”
皇命一出,宋子穹点齐兵马当即便离开了上京城。
当晚,陆景深踏着夜色走进院子,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来,明日就是离京的日子。
“回来的正好,把这个吃了吧。”姬清站在桌前,手心里放着一颗赤红色的药丸。
“好。”陆景深低头从他的手心里叼起来,直接咽了下去。
姬清莞尔,“也不问问是什么就敢吃。”
“你这几日辛苦配药,我都看在眼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陆景深拉起姬清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以后不用再浪费你的血了吧?”
“为你治伤怎么能叫浪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姬清捏住他的手腕诊脉。
“挺好的,通体舒畅,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一点寒意都感觉不到了,甚至觉得很热……”陆景深顿了顿,觉得自己体内像是有团火在烧。
姬清瞪大了眼睛,放开他的脉搏,吞吞吐吐地道:“我忘了件事,赤精芝,至阳至热,它似乎有壮阳的功效。”
他缓缓后退,转身就要跑走,“那什么……这个对身体无害,忍一忍就过去了,明日你还要出征,别胡来……”
在姬清的惊呼声中,陆景深一把将他抱住,整个人扔到了床上。
热烫的吻落下来,当微肿的唇被放开的时候,连目光都是涣散的。
一阵窸窸窣窣,不一会儿,床榻响起了不堪重负的摇晃声。
“清清,我寒毒痊愈了,那你呢?余毒清了吗?”陆景深哑着嗓子问道。
姬清趴在床上,潮红脸埋在被褥中,听到这话更是红得滴血,抿唇不语,偏偏陆景深执意要问个究竟。
姬清被他吵的不行,断断续续地道:“以毒攻毒的草药上次用掉了,重新种植需要些时日,余毒我原本自己一直靠针灸压制,只是……后来渐渐发觉,与你同房,似乎可以消减我体内的余毒,所以我就没太上心给自己清余毒,反正早晚就消减掉了。”
陆景深闻言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语气中带着惊喜,“是这样吗?我能帮你解毒?那我们以后要经常解毒才行。”
“……”姬清无语,就知道不该告诉他。
“明日宫中恐有大变,你别进宫。”陆景深在他耳畔低喘着道。
姬清摇头,颤抖的声音时断时续:“无论在哪里,姬睿都不会放过我,唯有我如往常一般进宫,才不会令他起疑……”
“我把十个暗卫都留给你,明日郭闯会带着人进宫护你。”
姬清恼羞成怒,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这种时候,你非要跟我说这些吗?”
“不说了,我们专心点。”陆景深贴近他……
翌日清晨,陆景深轻装简行,率领五千镇北军,离开了上京。
多少双眼睛盯着姬清,只见姬清站在城头上,看着姬睿的眼神中带着不善。
这让姬睿更放心了,姬清越是仇视他,他才更放心。
姬清目送陆景深离开之后,如往常一般进宫。
其实陆景深此次离京倒也不是全无事做,两人商量之后,他把季清川的尸体带走了,与季家人葬在一处,顺便休整了陵寝。
同一日,太子妃怀孕的消息不胫而走,关于太子被阉的谣言不攻自破。
养心殿里,姬清一片平和地跪坐在长几前烹茶。
成顺帝靠在床头,有些讪讪地,“不是朕不让你去,只是北疆苦寒,你身子骨又弱,朕怕你经受不住。”
姬清垂眸道:“儿臣明白。”
“陆景深这一去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不如朕下旨,准你们和离?”
姬清专心碾茶,头也不抬地道:“多久儿臣都会等下去,不会和离。”
成顺帝皱起眉头,看了承贤一眼,索性把话直接说开了,“你若是与陆景深和离,朕就改封你为太子,入主东宫。”
姬清心里丝毫不乱,慢条斯理地将茶倒入茶碗中,端起来走到成顺帝面前,眼神中盛满了坚定,“儿臣不会和离,不论原因为何。”
“储君之位,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动心?”成顺帝不可理解地看着他,连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几分,“只要你点头,这储君之位就是你的了,太子秽乱后宫,朕早该废黜了。”
见姬清依然不为所动,成顺帝怒道:“你不愿和离,难道还想将朕的江山,分给他陆家不成?”
姬清将茶碗放在小几上,道:“江山是百姓的江山,是天下人的江山,并非一人之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