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偏执将军假戏真做了(16)
姬清猛然想到了什么,急忙下床,双脚着地瞬间脸色一白,踉跄了一下,一瘸一拐的往门外冲去。
被门槛绊住,整个身体往前扑去,被暗中看见的陆七一把拉住。
“殿下,你醒了?”陆七问。
姬清看了眼漆黑的天色,急道,“将军呢?带我去找他。”
陆七道:“殿下莫急,将军吩咐过,殿下醒了立刻去禀,陆十一刚刚已经去了。”
“殿下,你没穿鞋当心着凉。”陆七扶住姬清的手臂,带着他返回屋内,
陆景深比想象中来得更快,一进屋,很自然的从陆七手里接过姬清,扶着他,慢悠悠的,一瘸一拐的坐回床上。
目光落在一双形状姣好的玉足上,陆景深蹲下身子伸出手。
“将军!”姬清惊讶,慌张缩脚,白嫩的玉足还是被陆景深的大手捉住。
姬清一直养在深宫里,别说身上,就连这双脚的皮肤都光滑细腻,如同绸缎一般,完美得令人炫目。
他的脚无论前世今生都没被人摸过,陌生的触感令他羞赧地错开目光,耳朵尖儿悄悄泛了红。
陆景深看了眼冻得通红的脚趾,不顾姬清的挣扎,放到自己膝盖上。
姬清躲不过,安慰自己他一个大男人,摸个脚有什么的,又不是小女子,索性也不挣扎了,任由陆景深帮自己穿好鞋袜。
“将军施针若是再停一日,三个月的治疗期恐怕就变成半年了。”姬清气闷自己睡过头,语气不太好。
“殿下醒来即时,还未到子时呢。”
姬清瞪了他一眼,让开床铺,示意陆景深躺上去。
陆景深把衣服脱掉放在一旁,看着姬清取出银针荷包,步履艰难的走到床侧。
“殿下伤势颇重,坚持施针会不会勉强了些?”
陆景深担心他的身体,是出于好意,但在姬清听来却是不相信他的技术,举着银针,凶巴巴地道:“闭嘴,小心我手抖,一针下去扎哑你。”
话虽如此,姬清每一针都极为认真,足足用了比平常多出一倍的时间。
将全部的针取下之后,姬清整个人如同水里泡过,手抖得不成样子,连放银针的荷包都收不起来。
陆景深按耐住心里的酸楚,连衣服也没顾上穿,收掉姬清手里的银针,一言不发把人抱回床上。
“睡吧,殿下已经施完针了。”替姬清拉好被子,陆景深轻轻哄道。
恍惚中,姬清微微启唇,吐出了心底的担忧,“经此一事,我怕是要被送回宫了。”
陆景深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温度正常,松了口气,“臣会想办法,殿下先把身子养好,不必急于一时。”
……
翌日下朝,成顺帝留下陆景深去勤政殿议事。
“朕听闻老七前日顽劣被陆卿所救,如今他身体如何了?”成顺帝端坐着,面上看不出任何担忧之色。
消息肯定早就传进了皇帝的耳朵里,有这一问,也是为了敲打。
陆景深面色平静,道:“七殿下受了些擦伤,并无大碍,不过七殿下身娇体贵,眼下不宜挪动,臣斗胆留七殿下在府中多静养一段时日。”
成顺帝本意是想把姬清接回来,关在宫里,厚厚的宫墙围着,不会丢人显眼,也传不出风言风语。
上一次难得心软一回,把人留在康王府,便出了这样的事,徒惹笑话。
成顺帝被陆景深堵了话,面上有些不愉,“老七做事全凭心性,难免有些出格,在宫外易惹出麻烦。”
“七殿下天真烂漫,童心未泯,令臣心情愉悦,谈不上麻烦。”陆景深躬身回道。
陆景深接二连三假装听不懂圣意,成顺帝没有免他的礼,冷声道:“那朕便准了陆卿所请,让老七在将军府修养几日,若有任何差池,朕唯你是问!”
“微臣明白。”
“春日宴在即,尽快养好了,陆卿也一起来赴宴。”
“微臣遵旨。”
成顺帝摆了摆手,陆景深躬身告退。心里明白春日宴之后,皇帝又会把姬清圈养在宫里。
若姬清一直装作痴儿,当今皇上多疑又好面子,且不喜惹事生非,只怕摆脱不了关在深宫的命运;可若不装,且不说需要契机,身为唯一的嫡皇子一旦恢复正常,势必卷入夺嫡之争。
如今大皇子与三皇子斗得如火如茶,青州贪腐案揭发出来,大皇子一派掉了几个脑袋,正在伺机报复。
回府之后,陆景深得知姬清又去了季榛榛的院子,一时感慨姬清与季榛榛是真的投缘,两人在一起感觉就像亲兄妹一样,榛榛对姬清比对他都更为亲近。
推开门,便看到姬清正靠在床柱上,手中拿着一本手札。是从季府书房带回来的那本,看上面的字迹出自季太医,记载着医理药性。
看书之人白肤墨发,垂眸浅笑,清古冶艳仿佛入了画。
陆景深蹙眉,觉得脸上的疤痕有些碍眼,生生破坏了这份美感。
姬清似有所感,抬眸望过来,把食指放在唇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陆景深这才恍然发现,季榛榛也躺在床上,已然睡熟了。
他搀扶着姬清缓缓往门外走,一直走到廊下,姬清才问道:“将军今日下朝有些晚?”
“皇上已同意你暂住将军府,只是春日宴还是要回宫。”陆景深道。
姬清哂然一笑,“意料之中,他一直以我为耻,怎么可能把我一直放在宫外。”
第14章 他们很像
成顺帝若非惦念着对皇后那一点情谊,若非外祖家英国公对成顺帝曾有救命之恩,在朝中颇有些威望,姬清这个傻儿子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就算活着,想想之前的日子,连宫人都能骑在头上,无人问津,养条狗也不过如此。
陆景深沉默着看了他一眼,据说皇上钟爱赵皇后,偏爱嫡子,即便痴傻,也从未放弃,一直好好的保护在宫里,如今看来传言也不可尽信。
姬清的药膏很好,几天过去,疤痕都淡了许多,脸上只剩下一点红痕。
“十一。”他放下铜镜,坐在桌前试探着叫了一声。
陆十一一袭黑色劲装出现在姬清面前。
姬清仔细看了他一眼,圆杏眼瓜子脸,脸上还略带婴儿肥,看上去不比自己大多少,竟有陆景深说的那般厉害?
“你是缘何成为暗卫的?家里人呢?”
主子的问题必须回答,陆十一道:“属下是战乱遗孤,家人都死于战乱,自幼被老将军收养,为了报恩努力训练,成为暗卫。”
姬清点点头,拿起纸笔,画下一株草药,递给陆十一,“去南山峭壁给我采两株回来。”
“是。”陆十一把画仔细端详一番,还给姬清,跳窗而去。
姬清每日除了替陆景深施针,就是在晓珍苑里陪季榛榛玩,晚上看看医书,日子过得充实。
这期间,姬清回了一趟康王府,将种植的草药移植过来,这些药草都极为稀有珍贵,特别是当初从季府药田里挖出来的那株毒草,可是关系到他能否解毒的关键。
得知寿春和夏喜因看护不利,每人挨了十板子,寿春不顾伤势非要跟回将军府伺候。
于是姬清给夏喜留下一瓶好药,叮嘱她一日涂抹三到四回,不日便能痊愈。
临走前给天冬传了口信,药材找到了直接送来康王府,他可不敢让天冬和陆景深见面,杜绝一切暴露身份的可能。
殊不知,另一头,有个小机灵鬼儿,差点掀了他的老底。
将军府里,季榛榛找不到姬清有些闹人。
陆景深放下公务陪着她。
“这么喜欢姬清,嗯?”陆景深湿了帕子,给她擦干净哭花的小脸。
“喜欢啊,姬清哥哥给我的感觉就跟哥哥一模一样。”季榛榛露出天真的笑容,掰着指头细数,“认草药、种草药、捉虫子、讲故事……我们以前在家也是这么玩的。”
她口中的家,指的是季府。
陆景深面色一黯,想起北疆城头上,那道临危不惧的身影,坚定中带着释然的眼神,可以想像姬清的性子也是极好的,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认识,这样好的一个人,被他亲手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