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长生[重生](284)
“哦,需要解释什么吗?”
朱定北仿佛看不见公主殿下的不妥似得,疑惑道:“殿下做了什么吗?”
六公主见他完全不为所动,竟没有一丝惊慌神色,不由狠狠心,又脱去一件衣裳,冷声道:“小侯爷今日若是肯答应我的要求,在父皇面前,我们此时便是两情相悦,否则……轻辱帝姬之罪,朱家怕是没这个本事兜下吧?”
“轻辱,我做了什么吗?”
朱定北大笑起来,“公主殿下怎么不脱了?”
他轻佻的模样仿佛在耻笑她就只有这点决心一般,六公主笃定的神色终于裂开,放在里衣结上的手轻微地抖动了一下,咬牙片刻,神情犀利的盯着朱定北,蓦地拉开衣结——
朱定北脚步轻盈地踏出酒楼,钻上马车见宁衡冷着一张脸坐在车内,怔了下便笑道:“怎敢惊动长信侯爷大驾?”
“艳福不浅,哼。”
他捏紧拳头,似乎想把他万年不变的笑脸撕下来一般,冷冷地盯着他。
“送上门来的艳福,我怎能辜负?”朱定北没发现他的惊怒一般,往他身边坐下道:“没想到公主殿下小小年纪,身子,啧啧,却是比青楼里的女状元还要火辣。”
“……你见过?”
宁衡黑下一张脸,忍怒问道。
他没问是女状元还是六公主,朱定北也不点明,只是扬了扬眉,道:“我从来不说诳语。”
“你真的……”宁衡说着又不说话了,憋着声冷着脸坐在一旁,见朱定北扬声让车夫驾车回镇北侯府,探究地看着他意犹未尽的神色,一时不知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朱定北扭头看他:“怎么,长信侯爷没见过?”
宁衡看了他一阵,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脸,捏了一把,道:“差点被你骗住了,小混蛋。”
朱定北噗嗤一声,抖着肩膀笑开了,他道:“天地良心,我说的句句属实……哈哈,好了,松手松手,敢情捏的不是你的肉是吧。”
他吃痛地拍开他的手,瞪了宁衡一眼。
宁衡道:“方才……?”
朱定北想起在自己的注视下,解开衣结的六公主失控地抓紧自己的衣裳,对峙片刻,便颤声道:“你走吧,滚!”朱小侯爷便潇洒地起身离开。此时看着宁衡,他却有些不是滋味了,因为他心里清楚,那位公主殿下为了悔婚做到这个地步,是因为谁。
他没理会宁衡的疑惑,而是问道:“公主殿下又同你说了什么,你为何拒绝她?”
“没说什么,只是请我求娶她我没有答应罢了。”
“为何不应。”
“你想我答应?”
宁衡眯了眯眼睛,仿佛只要他点头就要咬死他一般。
朱定北失笑道:“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公主殿下对你情深似海,可感可佩,长信侯爷却……果真是铁石心肠呢。”
“她与我何干。”
宁衡淡淡地说了句。朱定北笑了笑,便丢开这个话题,道:“今日本来同你有事相商。”
两人回到镇北侯府,在小院书房中谈到深夜。风平浪静的一夜过去,第二日,洛京忽然掀起一场惊涛骇浪,早朝后不久,贞元皇帝突然下旨请镇北侯及世孙进宫觐见,旨意上没有前因后果。
朱定北才上马车,水生便趁着给他修整衣裳的功夫,低声在他耳边说明今晨在早朝上御史状告朱定北欺辱帝姬一事。
“宁侯刚刚派人来说,此事是被盘越公主泄露出去的。”
盘越公主?
朱定北拧眉,看来他之前太小看她了。
正阳宫,老侯爷被拦在了宫门外,独身觐见的朱定北一进大殿便看到跪在御前的六公主。行了跪礼皇帝也不叫起,而是质问道:“镇北侯世孙,六公主殿下昨日在酒楼被你轻薄,公主说你二人情投意合,才僭越礼数,可有此事?”
朱定北心中一惊,不由后悔低估了六公主悔婚的决心,连脸面贞洁都豁出去了,看来盘越公主的“失口”未必不是她的指使。
朱定北惊道:“请陛下恕我直言,我同公主殿下只见过三面,未说过几句话,并无非分之想。若是公主殿下对我有意……这实在是受宠若惊。”
贞元皇帝没想到他当着自己的面竟然和六公主撇的一干二净,他再看向跪在地上的六公主,她的脸色果然有变,似乎也很意外朱定北竟然这样不留情面。
“若是如此,昨日当真是你轻薄朕的女儿了?”
贞元皇帝显然没打算就此事轻拿轻放。
朱定北诧异地抬头,又很快自察失礼,低头惶恐道:“陛下何出此言?昨日卑下确实与公主见了一面,当时公主殿下说远嫁在即,唯一的秦府表哥也远行鲜卑,陈妃娘娘同丽嫔娘娘和秦夫人都无人照顾,所以托我看在秦奚的面上照看一下,我也答应了。……轻薄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陛下告知。”
他硬着脖子说,神情惶恐之余更有愤怒疑惑,让贞元皇帝深深地眯起了眼睛。
第220章 面圣拒婚
“世孙的意思是,朕的公主用自己的清白诬陷于你?”
贞元皇帝缓缓道。
朱定北大吃一惊,诚惶诚恐道:“请陛下恕罪,卑下方才一心想到不可犯欺君大罪,这才……我亦不知公主殿下竟然对卑下有情,只是护国寺的慧清大师,曾有言说卑下命格过硬,神魂不稳,因此不可动情。祖母对外虽说弱冠之前不可定亲,但……在高僧点明卑下神魂稳固之前,卑下自当恪守己身。”
贞元皇帝闻言稍显惊讶,六公主则惊得脸色发白。不是为了高僧断言,而是因朱定北的无耻!
什么叫做自己对他有情?
无耻之徒!昨日分明那般下流,还敢说自己不能触动情爱,那样子分明早就阅花无数了!
何况,若果真如此,他昨日为何不说!如果她早就知道的话绝对不会将他当成备用人选,何至于现在……骑虎难下。
“此话当真?”
贞元皇帝深深地凝视着朱定北,据他所知慧清大师从来未给人测算过姻缘,怎会为此等小儿破例。况且说话留三分,这么重的话听起来便不像出家人会说的话。
“不敢欺瞒陛下。”朱定北立即道:“只因小儿多次拜访高僧,大师曾言与我也算有缘,这才要为卑下定魂。大师此次离京之前还曾告知卑下他的去处,若是卑下触动七情,损伤魂魄,便可请他救上一命。”
听他言之有物,贞元皇帝却更诧异,却没有再追问下去。
慧清大师既清修在外,就算他是一国皇帝也不能因为这等凡俗小事惊扰他老人家。
他转向了自己的女儿,沉声问道:“慧宁,你当如何?”
贞元皇帝对六公主于远嫁宁州婚事的不满略知一二,但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他们在父女之前更是君臣,纵然她心有不悦也定当遵从皇命。可他着实没想到,为了悔婚,她竟然连自己的名誉都不顾了,还要拖上自己的肉中刺镇北侯府做挡箭牌。
若非朱定北这小子为人狂悖,丝毫不把她身为公主殿下的身份和女儿家的声誉放在心上,从而“口出狂言”,在听女儿一番哭诉之后他也不得不相信是他们二人情比金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