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贸大宋(172)
他听到那清贵的公子这般说道。
秦涓猛地起身后退,水池里溅起朵朵浪花。
“好好把衣服脱了洗吧。”
赵淮之一说,秦涓忙着脱衣服,等他脱到没有可以再脱的衣服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已经……
血液直往头上冲。
他瞬间蹲下,让温泉的水遮住自己的身体。
可他一抬头,只见那只妖冶的狐狸一直盯着他瞧……
不是吧!刚才被那狐狸看光了?
他龇牙,又掬起一把水抹脸。
这时他才发现浴池里的温泉水是可以流动的……
这么说这个清心殿冬暖都是因为这个温泉?
难怪这里即使不点炉火也能这么暖和。
看来狐狐的阿爹给狐狐选择这一处的时候,就颇有考究。
“你身后有皂角、澡豆、精油等。”赵淮之柔声说,已缓缓闭上眼眸。
“……”秦涓都快不记得那些玩意了,他转过身去取。
依稀记得澡豆的样子,只是狐狐的这个搓在身上可香了。
好舒服。
少年狼一声喟叹,揉搓了一会儿后,也学着狐狐的样子靠着浴池闭上眼眸。
约莫过了两刻钟,赵淮之醒来,开始穿衣。
他穿好衣后去唤醒秦涓。
“温泉虽好,也不可久泡。”他说着拍拍秦涓的脸颊。
秦涓醒来,看着头发湿漉漉的狐狐正看着他。
他忽然不知怎么想的,在抬起头的那一刹那轻啄了一下赵淮之的唇,又很快的离开。
他看到赵淮之惊愕又迷惑的神情……
忽然心里一喜。
没有想到赵淮之也会有不知所措的时候。
当年,被狐狸欺负的狼儿,学会了如何欺负狐狸。
他甚至想,这样的狐狸秀色可餐,应该是被压在怀里的。
“赵淮之,你快去睡觉,我要起来了。”秦涓低声说道。
赵淮之抚摸着自己的唇,缓缓站起,转身走出浴室。
秦涓穿好衣裳从浴室里出来,只见赵淮之已躺在床榻内了。
给他留出了较大的位置。
秦涓喜欢狐狐的被子,柔软的,像他六岁以前睡过的那种。
当他躺进里面,闻着被子里传来的清香,他不禁问道:“狐狐,这被子是什么做的。”
“是蚕丝。”赵淮之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困倦。
“是蚕丝啊……”
天啊。
秦涓心中惊呼,难怪会这么暖和。
赵淮之很快睡着了,这一夜没有蛊虫的躁动,他睡的格外安静,也似乎是这个时候秦涓觉得身边躺着的人,回到了初见时伯牙兀狐狐的样子。
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清醒的思绪,悲悯人世的目光。
秦涓不知自己是何心情……他缓缓闭上眼眸,睡去。
次日醒来是被赵淮之唤醒的,秦涓睁开朦胧睡眼,看到一身素白蒙袍的赵淮之。
只是今日的赵淮之辫了发,戴了毡帽。
“狐……”
“今日要在大斡耳朵城外举办阿爹的丧礼,及棺椁入葬,我得先行一步,你记得跟着阿豹秋。”赵淮之的语速很快。
秦涓慎重的点头。
赵淮之离开后,秦涓立刻穿上赵淮之给他准备好的衣袍起来,是一身黑色镶着白边的蒙袍。
他穿上后,有奴才进来带他去吃早膳。
吃完早膳秦涓去了马厩。
马厩里他的小白马见他过来了从马厩里出来,欢腾的甩尾巴。
此时天还没亮,但骑兵们已陆续过来选马了。
一个骑兵问他:“你的马儿叫什么?还没定下来吗?”
“叫狐狐啊!”秦涓正在喂马想也没想答道。
刚刚走过来的赵淮之愣住了,皱起眉头。
骑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又不傻,自家家主叫这个名儿呢。
“他挺能喝水的!”秦涓笑道,“比水壶还能装水,所以就叫壶壶啦!”
“……”骑兵无语,心道:您可真厉害。
拐着弯想揶揄咱家家主呢。
“你今日骑着它过去吗?”
“它还太小了,骑不了,等它再长大一些。”
“那您快点,大总管在等我们。”
“嗯。”
大斡耳朵城北的草原有一个巨大石头搭建的祭坛,相传那里是孛儿只斤氏、纥颜氏、伯牙兀氏诞生的地方。
古老的祭祀从那里开始,伟大的人从那里诞生,又在那里归入平静。
所以狐狐的阿爹将会埋葬在那里。
浩荡的队伍穿过城北纥颜氏的军帐,向着巨石堆就的祭坛走去。
沙哑的声乐中,灵魂安息。
诵经声、亘古的与风声混合。
这是秦涓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盛大的丧葬仪式。
狐狐扶着棺椁在祭坛上接受家族大长老的念词与其他仪式。
一身白衣的狐狐跪在祭坛上,如此虔诚又寂寂。
当大长老高喊一声:送行。
成排的将士与骑兵跪地。
伯牙兀氏的旧部各个将士的女眷,他们的妻儿也跪地。
痛哭声传来。
这一刻,秦涓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生荣死哀。
他茫然无措的跟着跪地,不知在想什么。
结束后,他在人潮涌动中瞧见了松蛮。
阿奕带着松蛮过来时丧礼已经开始了,便没有过来找他,而是现在才过来。
松蛮见到秦涓一直委屈的撇嘴。
阿奕噶不扶额道:“你怨秦作甚,他也是被人抓去的,又不是不要你了……”
阿奕噶的话还没有说完,松蛮已冲进秦涓怀里。
“哥哥……”
“嗯,狐球儿这会儿真瘦了。”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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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鸳鸯交颈时
松蛮不错眼的看着秦涓, 似乎目光里带着些许哀伤。
秦涓想这些日松蛮应该是为他担惊受怕了。
松蛮现在抓着他的手, 那么紧,他知道松蛮应该是在害怕,
似乎过了好久, 松蛮才缓过劲, 握着他的手也轻轻放缓。
终于, 秦涓改握住他的手, 柔柔的轻轻的。
当他低头去看松蛮,却发现他红着眼眶,泫泫欲泣。
白的似汤圆一样的松蛮, 现在变成了粉团子,是被风吹的, 或者是因为见到秦涓太过激动
秦涓牵着松蛮的手在祭坛外走了一圈,但没有找到狐狐。
松蛮仰头看他:“哥哥, 我的狐狐阿爹去哪里了?”
“应该是忙着去应酬,要见好多的人, 你阿爹都瘦了……”
“……”听到瘦这个字, 松蛮浑身都在疼, 为何都在瘦,却只有他一个人胖乎乎。
“没办法,谁叫他是家主, 一直都很累,事情多,甚至忙的时候一日只能睡上一个时辰。”
松蛮一愣,问道:“哥哥,你怎么这么了解阿爹。”
秦涓怔怔然,伸手摸了摸鼻子
他心道,自然了解,我现在连你阿爹身上长了多少粒痣都一清二楚。
松蛮见他不说话,握着他的手摇晃了两下。
秦涓蹲下来笑道:“因为他也是我的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啊?”松蛮一吓。
“若狐狐阿爹是哥哥的朋友,那狐球儿是不是不能叫你哥哥了。”
秦涓诧异的看着他,没有回答。
松蛮拽着秦涓的袖子,让他回答他。
秦涓笑道:“你可以问问狐狐,你该怎么喊我。”
“我怕狐狐阿爹让我改口喊你阿爹。”松蛮撇嘴道。
“……”虽然无语,但他倒是很乐意松蛮叫他阿爹。
松蛮见他嘴角的微笑,他心里却不乐意了,他苦着脸道:“你明明是我的哥哥,为何让我叫你阿爹,这不是隔了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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