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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更漏长(31)

作者:飒飒和银筝 时间:2021-04-05 09:54 标签:灵异神怪 短篇

    陆颙最受不得他那般清洌洌目光,转头避开,声音柔和些许,道:“却也不是我说的难听,而是世人……如此。大唐有仁义道德诸等圣人教化,难道你的国家便没有纲理伦常?”米失芬越听越是心中发寒,一句话也答不出来。陆颙微笑道:“我昨儿上岸,本就想向你辞行,但是想一想,还是让你作一晚上‘随心所欲一世’美梦的好。”说着,拱了拱手,道:“在下这便告辞,不必再见了。”
    米失芬怔怔地,见陆颙已走至门口,打开门扇,忽地叫道:“等……等等!”陆颙立在门边,却不回头,低声问道:“还有什么话说?”米失芬跳起身来,上前拉住他的袖子,道:“你……我自然知道,你说的都是正理。可是……你既然慈心让我作了一晚上‘随心所欲’的美梦,那便……让我把这个梦作完吧。”陆颙微微苦笑,抚着门框,道:“既然是梦,几时作完,如何作完,却又有什么要紧?”米失芬伸手覆上他的手,拉他合上门扇,将他扳过来对着自己,道:“自然要紧。若美梦半道而醒,便比恶梦还要……难过了。”说着,也不待他答话,便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往内室走去。
    两人相抱一处,米失芬却不曾先解陆颙衣裳,倒扯了他的发髻,散了头发。陆颙仰在榻上,见黑红双色在两人双臂间缠将一处,只觉人世间便如那色泽一般,又是沉郁,又是凄凉,再想不起自己有万金之富,只喑谓道:“片片云霞尽夜起。匼匝前路几重山?”
    昏茫若失间,米失芬滚烫的双唇,已经覆了下来。
    半月后,陆颙携重金回到家乡,建房造屋,买田置地,呼奴唤婢,成了郡中首富。他既钱财广有,也悠游肆意了一番时日,章台走马,长杨游猎,俱不在话下。但酒酣耳热,倚红偎翠间,陆颙突然便会抬起头来,怔怔出一回神,目光茫然地投向窗棂间的星河黯黯。无论如何玩乐,也有不适意处。一二年间,把那些游乐尽皆断了。竟是闭门谢客,读书倚栏,过着极平淡的生活。
    他为巨富,上门说亲者自然络绎不绝,他无可无不可地顺着父母打问了几位世家小姐消息,挑了一位,央人上门求亲。那世家方思量间,陆颙已递过话去,道自己不乐功名,只愿隐居乡里不问世事,做自己新妇的女子也得随着夫君,避世度日。那世家自然也是有气性的,当即拒了去,倒放出话来道:“陆家郎君是个痴妄的,不堪与世家女作配。”
    陆颙虽不着意,但流言不堪,乡里侧目,也觉烦扰,因此只得以游学为名,离家远行,游历天下名山大川。这一日来到信州三清山,陆颙心羡三清胜景,又有心要寻觅葛稚川遗事,便在玉京峰中的一处道观中住得几日。夜半时分,推枕起身,自行出来赏玩峰峦夜色。
    那一夜月色如洗,峰峦间云海漫漫,陆颙自出观门,信步而行,只觉风满襟袖,清芬沸面,自是心旷神怡。又听山凹间蛙声一片,清脆动听,更是乐以忘忧。忽又见月华灿灿,却少了星河如练,一时触动,又黯然道:“天下事何尝有两全的呢?”
    忽然蛙声沉寂,陆颙一惊,转头见道观已隐在山岚中不见了踪影,心知自己走得太远。又听山中万籁俱寂,担心有猛兽出没,连忙转身要寻回路。
    忽听咕咕连声,一物纵至陆颙足下,身作淡青,便似只小小青蛙一般,惟双目晶亮灼灼,盯着陆颙,又咕咕叫了几声。那声音虽不甚大,但是却仿佛穿云透雾一般,在三清峰云海中盘旋。陆颙也如遭雷殛一般,定定瞧着那小蛙出神。便听一个声音温柔道:“虽是宝物,也是有知有情的呢……它伴了你那些年,如今一见,便将你认出来了。”
    陆颙淡淡道:“你便是靠着消面虫,才寻着我的么?”
    米失芬从云雾缭绕中走了出来,红色长发映着月光,似光晕一般绕在额间身侧,笑道:“我家世代寻宝,岂有……瞧不着宝光之理?”
    他慢慢走进沉默不语的陆颙,浑身光华流动,笑意轻清,道:“虽有万金,不如至宝。这些年虚渡的岁月,陆郎……可想明白了?”
    陆颙闭上眼睛,但那红光却在依旧恋恋不去,在他的眼帘之下闪烁不已,一丝一丝,渗入眼底心间。
   
    第十章 人面花
   
    一
    姚广宇展开一条绣满西番莲的华丽毛毯,细细打量。那地毯掺杂着金丝银线,在太阳下闪烁生光,将绣纹花瓣映得灿烂华美,繁复富丽得耀人眼目。陪着他逛集市的胡商忽陀在一旁笑道:“如何,大食的绣工,不逊于你们大唐的苏扬绣娘吧?”
    姚广宇无精打采地指着那织在经纬间的金丝道:“这丝线太粗,比不得我大唐金工搯出的细巧,织在毯中,将毯纹都带的糙了,若有舞娘在毯上起舞,可不要磨了她的娇嫩脚儿?不如我大唐的宣城毯多矣。”忽陀听他振振有词,一时语塞,气道:“你万里迢迢到我国来,就是为了来挑我国货物的毛病?”姚广宇见他不满,圆滑笑道:“岂敢?我们大唐有句话:挑货方是买货人嘛。”说着与货主讨价还价一番,便买下了那条毛毯。
    晚间,忽陀在自己家中摆酒为姚广宇接风洗尘,席间自有歌姬佐酒,艳妓取乐。姚广宇又故态复萌,瞧着过来为他斟酒的一名妓~女,轻薄道:“这小娘子的相貌,便在长安西市,也是端酒传杯的人才。”意思是若与长安的胡姬们比起来,这女子实上不得台面。
    忽陀本算不上当地的富商巨贾,如今摆的又是平常的家中私宴,那有面子请得花魁名妓侑酒?被姚广宇这般说来,脸上却挂不住,笑道:“我国自有绝代佳人,却不是寻常歌姬,等闲难得一见。便是大唐的娘子们人才绝顶,只怕也比不得我国中的名花倾城。”姚广宇笑道:“那定是贵国国王的爱妃娈宠了?自然不得一见。”忽陀知道要吹嘘王家贵戚的姿色,万难令见多识广的大唐商人心服,便道:“岂是妃嫔?乃是妖灵。”姚广宇好奇之心大起,问道:“妖灵?难道贵国的人还能与妖精交游么?”忽陀得意道:“那是自然,不过这妖灵不是寻常得见,外邦人向来无有这等眼福。”姚广宇笑道:“若有当地好友引见呢?”忽陀见他已然上钩,便乔模乔样推脱一番。姚广宇与他讨价还价半天,忽陀在货价上敲了他一笔不大不小的竹杠后,终于道:“若不是机缘凑巧,便是银钱流水样使将出去,也见不着那番奇景。且再待几日,我等将货物交割清楚,正好上路。”姚广宇应了,忽陀自去准备不提。
    几日之后,忽陀备了十几匹长毛骆驼,来邀姚广宇出发。姚广宇见他不带从人,奇道:“只我们两人,却要带这许多骆驼?”忽陀煞有介事地道:“人不能多带,这些骆驼却万万少不得。”说着,让姚广宇骑上一匹壮年骆驼,自己也骑了一匹,向西南方向行去。
    走了两天,两人进了一座山谷,谷中怪石遍地,乱树横生,荒无人迹。忽陀指点着一处山口,对姚广宇道:“自这里进去,便是那妖灵所在了。这妖灵虽不伤人,但这山口之中,却有守护妖兽,万不让人进去的。”说着,教姚广宇钻入骆驼腹下,勾住骆驼的颈项,用长绳将他缚好,将长长的驼毛放将下来,密密遮了他身体,又叮嘱道:“无论瞧见什么稀奇古怪的妖兽,都不要发出声音来,否则,有性命之忧。”姚广宇笑道:“我咬着自家衣襟便了。”忽陀点头赞好,将自己也缚在一头骆驼的腹下,藏得妥了,方悄悄驱赶着骆驼,向山口处走去。
    驼队慢慢走至山口,姚广宇自驼毛中望出去,见那山口处藤萝密布,便如一片帘幕一般,遮住了谷口那边的景致。头驼正要穿行过去,那藤萝忽地无风自动,全都扭动起来。姚广宇吓了一跳,幸而口中含着衣襟,方没有叫出声来。便见那藤萝颜色越发鲜明亮眼起来,一忽儿便化作了一条条斑纹毒蛇!更可怖之处:那蛇身上生的却是人头,小如婴儿,毒牙尽亮在外面,张了口吞吐毒雾,腥臭不已,成百上千的各色眼珠子,尽皆下瞧,瞪视着自下而过的驼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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