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暴君的战利品后(111)
唐青此举,常人若做了,看起来不免呆傻,美人这般,只叫人赏心悦目。
唐青朝萧亭睨去一眼,腮浮桃红, 眼波涟漪。只一眼,便叫萧亭顿定在门外, 从恍神中清醒,几步疾速地来到榻边坐稳。
唐青整个人慵懒地朝萧亭怀里靠去,虽然坦荡共赴了云雨巫山,但事后免不得还有些含羞。
萧亭淡笑不语,指腹落在他眼尾摩挲,似要化去肌肤上桃色一般的脂粉红晕。
唐青眯起眸子,唇微微启开,萧亭嘴角勾起的弧度愈深,给他喂了几勺粥膳。
唐青摇摇头,萧亭这才停下投喂,拿起棉布,耐心专注地替他擦拭犹带微湿的乌发。
安宁静谧中,萧亭适才也反省了自己的失控,此刻说道:“阿青,咱们过几日再回平城,如今先留在此地调养,可好?”
又开口:“我答应带你好好将冀州逛一遍,就从蔚县开始吧。”
蔚县地理位置特殊,往来人流密集。
白天入城时唐青匆忙扫了一眼街头,只觉县城虽小,闹市却十分兴旺,不比大城邑差了哪里,遂点头答应。
他喝了粥,与萧亭闲聊,约过半时辰,便昏昏欲睡,眼皮都睁不开了。
萧亭拢好那一头青丝,将唐青放回枕边。
“好好歇息,我就在屋内守着。”
待唐青沉进梦乡,萧亭再去洗漱。
分开不过半刻,归心如箭。
萧亭将蜷在锦被里的青年展开手脚,双臂从柔软的腰肢后小心收揽,掌心贴在孱薄的肩背,细细丈量,而后抚了抚。
这一次分离,叫他久违地尝到何为牵肠挂肚的滋味,不想再把人放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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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唐青午后才施施然从屋内出来。
他半扎漆发,别了玉簪,着素色斓袍,衣上竹纹精致风雅,腰间以墨绿的一根细带收起,像一枝清新的碧竹。
从回廊款步徐行,在闷热的暑夏带来几分清凉惬意。
韩擒抱着长刀,立在柱廊怔怔望着他。
星目底下圈出两片淡淡的乌黑,面泛苦涩,视线却舍不得从唐青身上移开。
昨日他在院子外彻夜枯守,黎明时分才黯然离去,沿着蔚县外城策马跑了几圈,前不久才慢慢冷静下来。
虽然已不再妄想从唐青身上奢求什么,但亲眼看着他与王爷在一起,仍会心似刀割,昨夜于他,不逊于一场凌迟。
唐青停在回廊之下,看着韩擒:“手臂上的伤可恢复了?”
韩擒微微点头,喉间压制着苦涩:“嗯。”
萧亭一早就出去了,日近正午,唐青便邀请韩擒一道去前厅用膳。
府内贴身伺候的下人将他请到桌前,尽心尽力地照顾。
唐青坐的梨花椅铺置了一层棉花垫子,柔软厚实,丝毫不会将他硌到。
韩擒目不斜视,替他倒了茶水:“先生请喝。”
唐青微讪,捧着杯盏几口将茶水饮净。
用膳时下人退至门外候着,四周悄然,只听韩擒低声问:“王爷待先生可还好。”
明知问出来心会痛,韩擒还是会担心王爷伤到唐青。
唐青:“……嗯。”
韩擒:“这就好。”
又道:“若先生……不愿,尽可唤我。”
就算得罪冀襄王,或被他往御前参上一本,只要唐青不情愿,韩擒二话不说就带他离开。
默然无声,用完午膳后唐青哪都没去,径直回了寝屋休息。
从邺都到冀州赶了好几日的路,昨夜又耗费体力,他吃饱就又睡下了。
再醒时,薄薄的日光从落下的帘幔透进,萧亭坐在案前写信,见他睁眼,收起最后一笔,差人将信送出,来到床榻前俯身用紧他,贴着白玉似的耳廓啄吻。
唐青脸颊浅红,安静地任由萧亭亲吻,他险些坐不稳,只好轻轻收起胳膊,环在宽阔的肩膀上。
良久,萧亭放开他。
唐青气息微急,眸子淌着一片波光。
萧亭把他抱在怀里坐下:“太想你了。”
说着,捏起唐青的一只手把玩:“酉时将过,想不想出去透透气。”
唐青头绪混乱,待气息平复,点头道:“也好。”
古代的落日各有不同,无论在南郡,梧郡,邺都,还是平城,风光迥异。
比起朝阳,唐青更向往夕阳。
马车已叫人收拾妥当,萧亭打横抱起唐青,约莫一刻,二人置身蔚县最高的酒楼内,萧亭从后环起唐青的腰身,与他俯瞰全景,视野内处处俱是烟火集市的气息。
唐青侧过脸,鼻尖温温的,叫萧亭啄了一口。
他抬眸,道:“蔚县有着天然的地理位置,可以将贸易市场在此地扩展。”
届时,从西、北甚至更远外族边境运来的货物,都可以借蔚县这处交通发达的地方往大邺各地售卖。
萧亭点了点他的鼻子:“好,听唐大人的。”
唐青笑了笑,一轮红日在他背后,衬出惊人动魄的美。
萧亭谈着公事,将他抱起放在桌上。
唐青不明所以,萧亭捧起他的脸,迎着红日霞光,再度吻了下去。
唐青含糊:“王爷,我们在谈公事……”
萧亭:“嗯,”
捏过唐青的脸牢牢固着:“稍适休息,过会儿再谈也好。”
第89章
天黑以后唐青和萧亭离开酒楼, 他满脸绯色的潮红,所幸在夜色中看不明显。
宽大的袖摆遮掩,萧亭牵着他的手走在蔚县街头, 地方设宵禁, 此刻褪去白天的喧繁闹嚣, 四周很是寂静。
清爽的风穿过蔚县街头, 晃过一排火光。
沿城巡守的官兵举着火把将他们二人包围, 正待质问, 瞧见萧亭腰间的金牌后, 忙连接行了礼。
“小的见过王爷——”
县尉闻讯而来,萧亭没有放开唐青的手,眉目几分怡然从容, 沉声道:“马县尉,这是冀州监察史,唐大人。”
马县尉抱拳道:“下官见过唐大人。”
唐青欲抽回手,萧亭的掌心包着他不曾松开, 直到他睨去一眼, 这才无声勾了勾嘴角, 放开他的手心。
唐青与马县尉问候几句,便听着县尉向萧亭汇报蔚县的城防治安。
约莫二刻之后,萧亭带着唐青离开,他又被对方牵了起来,继续慢慢沿着街头踱步。
顾及他的身子,萧亭与他在蔚县住了四五日,期间对方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极尽了温柔,若唐青想要天上的月亮, 恐怕萧亭也会想尽办法帮他达成心愿。
再回到平城萧王府时,七月已至。
天清气朗,方过巳时三刻。
管事早早就带人将王府妥善收拾,他耐心等着王爷和大人回府,如今只见马车候在府内,周围的下人俱被遣退了。
车帘一掀,萧亭同样示意管事跟着下去。
韩擒抱着刀纹丝不动,萧亭不疾不徐道:“他既选择同本王在一起,你不妨好好衡量,莫要叫他为难。”
韩擒浑身一僵,良久,沉默地背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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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停放马车,唐青侧身躺在睡榻里,腰间搭一条薄褥,睡颜美好恬静,叫人不忍扰了他的清梦。
是以萧亭没有立刻下车,而是守在旁边,借处理冀州军务的空闲,偶尔俯身,薄唇触在唐青细腻润白的肌肤上流连,索取一个沁香的吻。
唐青睡醒后只觉鼻尖有些痒,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反应迟了几拍,眸子蒙着刚醒的惺忪迷茫,望向萧亭,心想这人是不是在偷亲自己。
萧亭好笑,撂下卷宗,指腹往他脸颊轻轻一刮:“阿青睡得可好。”
唐青透过车帘打量四周,微微嗔道:“既已回到王府,王爷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萧亭拥上他的腰肢,往后滑下揉了揉。
“怕你受苦,不忍让你受累。”
继而低声问:“ 此处可还疼?”
唐青耳根浮起微热,很轻地摇头。
那都是好几日前的事情了,且被萧亭静心护养了一段时日,该恢复的早就恢复,哪有那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