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让三大佬火葬场后(178)
低声且困惑:“老大,我不明白你。”
裴度没换衣服,还是白天那身, 和书房严谨整肃的风格不太搭。
但人还是那个人, 给人的压力也是。
没必要解释,对庄骁的什么不明白也不感兴趣,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面无表情道:“没有下次, 再自作主张.......既然在我身边待的不舒服, 我给你换个地方。”
裴氏家大业大,哪里塞不下一个庄骁。
庄骁一听就急了。
到今时今日, 他已经历练的再不是昔日那个只知道争勇斗狠的小混混,早就能独当一面。
出去了,哪怕不在裴家,照样能混的风生水起。
但那能一样吗?
人到了一定境遇追求的早就不是权势富贵, 他喜欢现在的生活, 喜欢待在裴度身边,喜欢让神经松弛着。
麻溜道:“老大我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
裴度见他生出瑟意, 心头轻叹。
但更知道以庄骁的性子,不这么压着早无法无天, 人不是非得有坏心才会做出坏事,是以并不表现出什么温情。
宣布结果:“第一季度奖金没了, 去吧。”
庄骁耷拉着脑袋离开, 到门口了磨磨蹭蹭不肯走, 憋出一句:“老大, 下个季度的奖金你也扣了吧, 我说几句,行吗?”
裴度:“......说。”
书房灯光明亮,窗外夜空幽秘。
明暗间,坐在窗边面目端正的男人神色清淡,看不出息怒,却自有一种让人不敢冒犯的气度。
这和他白日里在连翩出现的地方的样子,迥然不同。
庄骁想,他老大如果现在是百兽之王,那在连翩的面前就是一只大猫,浑身上下都透着虽然我不温驯但你可以随便撸毛毛的气息。
但这很没必要。
以裴家以裴度的权势,想要一个连翩,沈家父子能强按着不放?
再说了,沈拂行比他老大差的远,连翩对老大又很有好感,哪怕现在没那方面的感情,但天长日久的......
总之先拿下,再慢慢培养感情,这样也省的看到沈拂行和连翩在一起,看一眼郁结于心一回。
就生意场上的杀伐来看,老大明明有这个能力和手段。
支支吾吾说了个大概的意思,颇有只要裴度一声令下他就甘当马前卒的意思。
说白了就四个字:强取豪夺。
期间裴度一直没说话,耐心的听完:“没了?”
庄骁:“没了。”
裴度站起来,庄骁下意识往后退。
条件反射。
当初他也是个刺儿头来着,不是对谁都肯低头,就是裴度这儿,也是在武力上和智商上被碾压好多回,才心服口服追随至今。
平常犯错了,可以自由选择是经济处罚还是体力处罚。
最开始庄骁偏体力处罚。
结果显而易见。
现在看到裴度生气就反射性的浑身疼。
裴度只是走到了窗边,看着夜空。
大落地窗,无风无云的夜晚,蓝黑色的天空上悬着一轮淡白的明月,高而远,有种不染尘埃的漂亮。
庄骁走过去,顺着裴度的视线看。
没看出个所以然,只心道天儿不错,明天肯定是个大晴天。
明天还要带连翩出去玩?
正自胡思乱想,听到裴度道:“是你不明白我。”
庄骁望向裴度。
裴度看着夜空:“我想看他高高在上随性所欲,想让他毫无负担的选择,他值得最好的。”
他想把他捧在手心里,想要他心甘情愿。
不是恩将仇报,不是当做物品争夺,更不是将人从云端拽到泥泞再伸手,好显出自己爱的深厚爱的真切。
真心难得。
要一辈子相亲相爱的人,巧言令色巧取豪夺,那是蠢货的做法。
那是连翩。
那样头脑聪慧内心柔软的人,欺骗和强势只会将他推的更远,唯有真心换真心才能得到他的全部。
庄骁完全愣住了。
高高在上。
这世上,在他眼里,裴度就是高高在上,就是随心所欲,是真正的天之骄子,没有人能让他低头。
却原来......
私人生活上,庄骁玩的很开,男男女女,随心随性。
有些事他自认为懂得多。
但这一刻却被深深的震撼了,裴度对连翩不仅是喜欢 ,这份感情太浓厚太庄重也太珍贵,让看的人都咋舌。
相较而言,他刚才的提议何等的粗鲁和幼稚。
心悦诚服:“老大,我再也不会乱来。”
裴度按了下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与此同时,主卧,
连翩还没睡。
身体很累但精神很兴奋,睡不着。
灯关着。
但也许是今天充分接触大自然的缘故,他对外界充满了亲近感,没拉窗帘,任凭月色落进来,室内一片朦胧清辉。
伸手拿过床头的相框。
月色中照片里的人好似在看着他。
看了好一会儿,困倦上来,相框就那么搭在枕头边睡了过去。
第二天,裴度不在。
庄骁告诉连翩,裴度昨晚有点紧急的事处理,连夜离开了。
本来他也想走。
他走了宅子里自然有其他人招待客人,在外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会辱没了谁。
但连翩不同。
裴度特地让他留下:“告诉他不用担心,事情虽然紧急但我处理的来。”
连翩果然问了。
庄骁就这么答的。
连翩见庄骁面有忧色,即使对方隐藏的很好,但他还是看出来了,不过没有多问,毕竟裴度明显不想让他担心。
只心道到中午的时候打个电话问问。
早饭后庄骁将客人们礼貌送出门,不急不慌,回头就火烧屁股一样也开车离开,去找裴度。
不是生意上的事,是家事。
当年跟着裴度的兄弟不少,但人有远近亲疏,庄骁是裴度身边的第一亲信,算是左膀右臂之一。
还有一个可以和他媲美的,叫罗宇朝。
罗宇朝和裴度一起长大,是裴度最坚实的拥护者,情分上甚至比庄骁更过。
之前裴家内乱时受了伤,脑部受损,一直在住院,情况时好时坏,昨晚凌晨医院又下了病危通知。
裴度连夜赶了过去。
.
车子行驶在路上,四月天,大晴,令人心旷神怡。
连翩和沈拂行一辆车。
沈拂行开车,送他去园子里。
两人难免说起昨天打猎的事,还有后来的烤肉。
沈拂行察觉到连翩兴致平平,想问他在想什么,但话说出口倒直接的多:“在担心表哥?”
连翩:“有点。”
沈拂行就笑:“放心吧,这世上能难得住表哥的事不多。”
连翩笑了下:“也是。”
再没提。
他不愿自己的情绪影响到沈拂行,毕竟沈拂行的一段恋爱谈的够辛苦的,而且有些事不能感同身受。
比如庄骁跟他说的是裴度昨晚凌晨走的,但当着其他人的面,庄骁说的是裴度早上走的。
时间上不同,事情的严重程度也不同。
这倒不是庄骁刻意要人连翩担心,连翩不同,他说了实话,其他人只普通客人,自家事,不必事事恳切。
所以沈拂行不那么担心,早起处理事情,他也经常这样。
连翩心里搁着事,只能等。
转而问沈拂行和华清歌目前的情况,想判断一下什么时候自己这挡箭牌的身份才能撤销。
沈拂行轻吐了口气,俊美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沉郁。
初见时他行止干脆而冷漠,现在倒消沉了许多,不过这郁气一闪而逝,眉宇间倒有些似惆怅似释怀的东西:“上个月,我见过他。”
那是一场酒会。
他不知道华清歌也在。
碍于朋友情面去给人撑场子,简单会面后在角落里躲清静,看到了华清歌:“你知道他其实很耀眼,那会儿在人群中游刃有余,和我在一起他总是像蒙着一层灰尘,又像裹着玻璃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