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让三大佬火葬场后(173)
全身心的信任。
这未免让他生出一种自己不做人的自我谴责来。
之前沈拂行名正言顺明目张胆对连翩的照顾,哪怕只是言语上的, 也让裴度十分不高兴。
他终究没忍住, 借着一点变故就想和人亲近。
半钳制的,想要放一放内心压制的情绪。
但眼前人黑白分明的眼睛, 就这么看着他, 近距离毫无他想的亮在眼前, 让人不免自惭形秽。
连翩不知道裴度在想什么,但有一说一, 裴度真的挺重的。
抬手推了推对方的胸口。
没推动。
又动了动脑袋,以眼神示意他绝不会出动静,眼睛左看右看,想看看是不是出现了什么猎物。
还是别的什么把他们当做猎物的动物。
掌心温软, 让裴度不大舍得放开。
最终强大的意志力战胜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松开手,竖指在唇前一顿, 意思是噤声。
而后向左前方看去。
连翩顺着裴度的视线看过去。
是两只野鸡, 野鸡爪子上有黄色荧光的脚环,证明它们是人工饲养放到这里的猎物。
没想到这么快就碰到猎物, 但他好像还没来得及张弓试试手感。
错过太可惜。
连翩冲裴度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来。
裴度明白连翩的意思, 更瞧见连翩那种激动和跃跃欲试。
取下背着的弓的其中一张, 箭篓之前他一直提着, 在将连翩按到树上之前就放到了地上。
身高一米九的男人, 体型在同性中绝对很高大。
但此刻悄无声息的动作, 又有如猎豹般的警觉和谨慎,危险而迷人。
连翩看他仰面时线条利落的喉.结,伸臂时展拓利落的动作,从箭篓熟稔抽箭时的干脆。
直到弓箭被递到自己面前。
这才注意到裴度取下来的弓是小一号的那个,说好他用的。
连翩轻轻摇头。
裴度笑了下,坚持让连翩拿着,低声道:“有我在。”
张弓搭箭连翩自然是会的,虽然细节可能做不到位,但东西就这么个东西,拿着做个样子很容易。
弓看着轻便但入手很沉。
箭也是。
弓弦比想象中紧,好在他力气不跟裴度比的话其实不算小,拉得开。
只是到底是生手。
能将箭头对准其中一只野鸡,但准头有一搭没一搭,根本稳不住。
正要让裴度来时,腰间搭上一只手。
也不叫搭,那只手只是短暂的调整了他的腰发力的方向,很快又往上顺着他的胳膊调整弓箭的方位。
未免惊到猎物,几乎是耳语:“站稳,胳膊伸直,不要歪头......”
连翩一一听从,看上去是个听话的好学生,只是他自己知道,脑子里有些木。
他后背几乎靠着裴度的胸膛,裴度的胳膊和他的胳膊平行,裴度的唇齿在他耳边吐息。
两个人面颊也贴的很近。
连翩看不到,但能感觉得出。
没人和他贴这么近过,不排斥,但很不自在,应该往前或者往旁边让一步,躲开这种侵略似的亲近。
他不是说裴度侵略,不是怀疑什么。
而是裴度这个人大概是处于打猎阶段,气息很凌厉很摄人,而连翩进入对方的围猎区域,被辐射到。
只是要躲开,会不会显得他想太多,太矫情了?
神思起伏间,那两只野鸡似乎察觉到了不对,扑闪翅膀,有离开的趋势。
连翩有些急,偏头想看裴度有什么想法。
但他忘记两人靠太近的事了。
这一侧头,原本脸和脸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贴着,这下变成唇和唇,因为裴度也正侧了下脸,似乎要和他说什么。
好像亲到了,好像没有。
连翩也不知道。
两人好像有一瞬的对视和怔楞,裴度的视线很深很锐利但又似乎很沉,有种吞噬人的感觉。
但也许是错觉。
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快也结束的太快,完全让人来不及思考。
电光火石间,两只野鸡扑棱翅膀飞了起来,这东西飞不远飞不快,但长翅膀就是优势,林子又密......
机械张弓搭箭到手都有些酸的连翩,心中生出遗憾,但更多东西占据了他的心神你,这点遗憾便显的十分微末。
下一瞬,手被攥住。
张弓的手和搭箭的手都被攥住。
包裹着他手的手掌大温暖,筋骨微绷,带着他的胳膊以不容拒绝的力道和气势往上一扬,骤然松手。
再而后是长箭飞出的破空声。
精准而强横,长箭楔入半空中野鸡的身体,野鸡徒劳的扑腾两下,落在了地上。
血脉迸张感伴随着巨大的惊喜腾然升起。
连翩兴奋的去看裴度,只见裴度还保持着射箭的姿势,侧颜冷冽眼神锐利,有种摄人心魄的说不出来的东西。
这种东西让人被摄住了似的,竟不知说什么。
直到面颊被捏了一下。
裴度已经是松开手又后退一步的姿势,问他:“高兴傻了?”
连翩心头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太复杂太无序,他也不知道该从何找起,只本能的道:“又捏我脸!”
有点恼又有点骄横。
这种东西不该出现在曾经运筹帷幄的连董事长身上,但偏偏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毫无顾忌的倾泻出来。
然后,面颊又被捏了一下。
裴度上前一步,有点儿玩笑的,但语调有些沉,带着几分浅淡又不容忽视的迫人感:“捏了能怎么样?讨厌我,再也不理我?”
连翩垂着眼:“反正不要捏,男子汉大丈夫,总被人捏脸,我又不是小孩。”
他听到裴度笑了一声。
有点儿哄人似的:“知道了,知道你不是小孩,你这个年纪,可以谈恋爱,可以结婚,可以做一切成年人能做的事。”
连翩看他,意思是这事就算了。
但目光有点说不出来的心虚还是怎么的,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几分躲闪。
裴度看的一清二楚,更低声了:“可是你在我这就是个小孩,我愿意照管你,也愿意你在我这横行霸道,想怎么扑腾都行。”
这话细听似乎有几分暧昧,有点什么说不出来的让人紧张的指向。
连翩色厉内荏道:“谁横行霸道了?”
但他有点回避裴度的意思,本能的,在自己掌握不住某些情况的时候,会暂时避其锋芒。
于是紧跟着就道:“我去捡猎物!”
裴度转身提起箭篓,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是我横行霸道,小羽不生哥的气好不好?要不然让你捏回来。”
话有点慵懒,长腿支在蹲在地上看猎物的连翩面前,笑意盈盈。
这笑有点可恶。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连翩不是兔子,短暂的缓冲后他已经收敛了心绪,抬头看裴度:“真的?”
裴度蹲在他身边,颇有种任君施为的大气:“你捏,我绝对不躲。”
这好像是指使,但好像还有另外一层含义,只能是你捏,所以我才不躲。
连翩有点讨厌他下意识揣摩出的感觉,但人都送上门来了,这么一张无可挑剔似乎长在心坎上的脸,动动手就动动手。
手随心动。
在裴度脸上逡巡了一会儿,没舍得下手,最后轻轻的拎了一下对方的耳朵,得意的扬了一下下颌,语气有点儿飘:“好了。”
心里说,耳朵有点硬。
这人怎么好像哪哪儿都硬,简直像铁打的。
裴度猛的站起身:“我去看看附近还有没有猎物。”
他走的有点儿快。
连翩不明所以,心道难道是脸上挂不住了,没料到他真动手?
裴度这儿,没走远。
按着一棵树静静的站了会儿,半响摸了摸耳朵,又低头看看自家不争气的伙计。
总算山林温度不算高,入目绿意盎然,很适合清心寡欲。
十来分钟后,他平心静气的走回去。
连翩正站在距离死掉的野鸡十余步的地方,在练箭,野鸡旁边插着好几根箭,也有倒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