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好柔弱啊(121)
在大军来之前,先内耗掉大半。
拾一斟酌了半会儿,点头,“我去离这里最远的地方,你好好待在这里。”
他说完带着首领,一瞬消失在帐中。
待人离开,舞姬们终于缓过神来。
宁如深转头叮嘱,“一会儿若有事,就朝远离大营的方向跑。”
菀桑小声,“是有人要来救我们了吗?”
宁如深微吸了口气,一袭红纱飒沓如火,眸光灼然安定:
“嗯,要来接我们回家了。”
·
没一会儿,外面突然传来骚动。
营中的人四下奔走着,有迎风起火的声音,一片喧闹惊慌。
紧接着,便听一阵兵戈相交。
宁如深捏了把汗,估计拾一是成功了。
他细细听着帐外的动静,只听声响越来越大,就连守在他们这头的守备兵和巡逻兵也呼啦跑了过去。
帐中似也被带起了一点恐慌:
“我好像听见乌罕达的惨叫声了。”
“他是被杀了吗……”
宁如深看向舞姬们忐忑的神色,定下神安抚,“先待在这里,别往外跑。”
他们这边暂时没被波及。
但发生在同一营中的骚乱依旧很近。
时间好像变得格外漫长。动静渐渐的越来越大,朝着他们这边靠近。
不知过了多久,大地隐隐传来震动。
宁如深心头一动,走近门口,听着远方传来的声音——
震天的呐喊从另一头席卷而来。
熟悉的喊“杀”声响彻整片荒原和夜幕。
他心潮难以抑制地涌动:是大军来了!
定远军如一片黑云烈火席卷入营。
与此同时,旺盛的火势和营中的厮杀也终于蔓延了过来。
透过帐篷已能看见明灼的火光。
帐中,一名舞姬忍不住颤声,“要跑吗?外面…是什么情况?”
宁如深也不清楚,但万一北狄兵和大火先一步到来,他们只会困死在这里。
“我出去看看。”
身后舞姬担忧,“千万小心!”
宁如深吸了一口气,掀帘出去。
掀帘一看,外面已是一片火海。
火舌舔舐着帐篷旗杆,噼啪烧灼着夜幕,营帐全都轰然倾塌。
狄旗折断,地面尽是断木残铁。
离得不远,就看几名狄兵正在厮杀。
几人显然已经杀红了眼,敌我不分。一人刚解决完同伴,转头看见宁如深,提刀便直奔向他。
宁如深心底一惊,扫了眼身后无路可退、全是舞姬的大帐。
随后毅然决然往前跑去。
他一路穿过横七竖八的木栏,周围火光烧灼,腥风迎面,远处厮杀声震天。
红纱在夜幕中跹然翻飞。
宁如深一颗心怦怦直跳,甚至能感受到身后逼近的狄兵。
前方忽而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
他倏然抬眼,还没能看清,一只箭矢便自他头顶破空而过——
噗通,身后狄兵闷声倒地。
一匹高头大马逆着火光冲破夜幕疾驰而来,玄衣银甲,一柄雪亮的天子剑。
宁如深心跳骤悬,迎上了李无廷那张熟悉而冷俊的脸。
目光相对,对方漆黑的眼底燃了火。
在看见他一身红衣乌发时,李无廷瞳底似是一震,紧接着踏马俯身而来,长臂捞过——
紧实有力的胳膊绕过他腰侧,带起一阵金铃的轻响,将他一把捞在了马上,玄色披风往身前一裹,“抱紧朕。”
作者有话说:
宁猫猫:终于困回了最安全的窝。(眯)
李无廷:谁在给朕的家猫乱挂东西!(杀了北狄)
下一章就热吻!
*营啸是一种古代军队中的突发事件,士兵失去控制自相残杀,精神高度紧张是诱因之一。本文非典型营啸,只是通过精神亢奋、神智不清达到类似的效果。
第75章 热吻
宁如深倏地被抱上马背。
李无廷的手臂紧锢着他的腰, 玄色披风将他遮得严严实实,热息拂落他额间。
仿佛于纷飞的战火中,失而复得。
他身前抵着冷硬的银甲, 一颗心却热得发烫。
马蹄一扬, 他便抱紧了李无廷的腰身。
天子剑划破夜色, 李无廷又顺手解决了一个北狄兵。宁如深靠在他身前,抬头急声:
“舞姬帐里还有人, 有我们大承人。”
“会有大承军来接应。”李无廷低头,甩掉剑上血花。
话落,陆伍就带兵赶过来了。
宁如深被一把按入怀中, 头顶吩咐了一句, 陆伍便带人去了舞姬帐里。
待人离开, 李无廷一勒缰绳调转马头。
骏马低嘶一声, 飞跨过火光断木,踏着荒土尸血飞驰而去。
颠簸间,金铃在风中发出叮铃响声。
李无廷搂着他的手又是一紧。
银甲护腕缠着红纱, 铃铛硌着掌心。
宁如深环着李无廷的腰身,相贴的身前,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他被盔甲硌了下, 在微乱的呼吸中抬头:
“陛下……”
迎着寒烈的夜风,李无廷低头吻了下他的耳尖, “朕带你回营。”
…
营啸已经解决了大半狄兵。
定远军正好过来扫尾,李无廷便带着他直接驰回长绥大营。
一路疾驰, 紧绷的神经一下松懈。
宁如深放空了思绪, 靠在人怀里, 前所未有的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 马蹄渐缓。
骏马驰入营地的辕门, 守营的亲兵见道,“陛下!”
李无廷嗯了声没停下,只吩咐了句“打盆水来”,随即驰马到了主帐前。
他用披风一裹,就将人抱进了帐里。
宁如深自昏沉中一下被抱起。他惊了跳,下意识攀住了李无廷的肩:
“陛下!臣自己能走。”
头顶落下低声,“你这身,怎么走?”
……也,也是。
宁如深就不吱声了,攥着人肩头。
李无廷抱得轻松,几步绕过屏风将他放到了床上。刚放下,亲兵就端了水进来放在屏风外,点了烛火离开。
暖色的烛火一亮,落进了帐里。
近距离间,两人的眉眼都映得清晰。
宁如深靠在床头看来,只见李无廷撑在他上方,这会儿披风一撤,就露出了他底下一身轻薄的红纱衣。
微弱的烛光下,他一头乌发缠着红纱,皮肤莹白如玉。
李无廷低眼落来,握紧了他的手。
帝王向来无畏的神色中竟带了几分小心,像是怕伤了他,在压抑着什么。
宁如深胸口怦然,“怎么了?”
握着他的指节用力到发白,半晌,只听李无廷屏息哑声,“你…有受欺负吗。”
宁如深怔了下,心头蓦然触动,“没……”
他说完,就看李无廷倏然松了口气,眼睫一闭,俯身将他抱进了怀里——
心跳相贴,失而复得。
汹涌的心潮撞击在两人紧贴身前。
宁如深也情难自禁地抬手,环上了李无廷的脖子。他背后抵着床枕,撩起的红纱缠上了坚硬的肩胄。
衣料摩擦,金铃轻响。抱着他的臂弯很紧,热得像是要烧灼起来。
……
不知多久,那双手才缓缓松开。
李无廷撑起身,朝他腰间低来一眼,低哑道,“先解了。”
宁如深被抱得发软,轻轻嗯了声。
对方便指尖一动,替他解了金铃。
他半靠在床上,低头就看那只指节分明的手穿过系带,金色的铃铛自他腰间散开。
灼热的手指无意蹭过他腰侧。
宁如深瞬间一抖,像是燃了团火,一把抓住了李无廷的手,“…陛下。”
李无廷动作停住,抬眼看来。
目光相对,宁如深呼吸凌乱,两人眼底都燎着热。
他抿了下唇,正要说话。李无廷忽而一手撑来,垂睫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