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铁匠夫郎(55)
“你第二!”褚黎看着乔远忙补充道。
乔远对这二人的身份有所猜测,他心思转了转,没多问,转而提了另一个话题,“点心铺子需要培养人手见效慢,那火锅如何?只消有底料,一两日便能上手。”
裴骃心动,正要与乔远详谈。
屋外的小侍却突然进来,通报道:“公子,姑爷来了。”
裴骃手中的杯盏应声落地。
第46章
温景年与裴骃成亲已经三载有余,因裴骃一直未有身孕,渐渐失了温老太太的喜爱,日前温老太太便在温景年继母温秦氏的撺掇下,要为温景年纳一门妾氏。
时温景年为吉州水灾所扰,无暇理会。他前脚出门去了吉州赈灾,后脚这温秦氏的侄儿秦意便被一台小轿抬进了门。
裴骃争辩无果,一气之下便收拾箱包离开了温府。
温景年也是赈灾回来,才知道自己的夫郎跑了!
温老太太大发雷霆,大有一副要让温景年休了裴骃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却怕得要死。下月年关,她怕裴家的小霸王回京复命顺便提刀杀人,明里暗里的便总暗示温景年尽快把裴骃接回来。
温景年有心急一急她,也想趁裴骃不在的时候正一正家风,手头又有别的政事,一拖再拖的便到了今日。
夫妻二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温景年略有些尴尬,半晌只道了句:“你瘦了。”
裴骃强忍着眼泪,脸别过去看向窗外远处,冷声问:“你来做什么?”
温景年软了声音,挨得离裴骃近了些,“年关将至,府中事务诸多,需要你打理。”
“你!”裴骃气急,眼泪到底是没忍住,落了下来。他快速擦干,转过身发狠道:“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温景年皱了皱眉,随后又纾解,“我知你是气我这么晚才来接你,但府中事未肃清,接你回去也多忧心,不如在此休养散心。”
焉知你不是为了和那远方表弟生米煮成熟饭!
裴骃不想听他再多说一句话,冷着脸赶人出去。
温景年试探着想揽裴骃入怀,手刚刚碰到裴骃肩膀,便被甩了出去。
他自认已先服了软好言好语地哄了裴骃,裴骃却还如此冷着脸,他也有些恼了,话有几分咄咄逼人,“你在闹什么?裴骃。”
“若你真心不想跟我回去,又何必将那火炉的图纸寄给端砚!”
端砚是温景年身边最得力的小厮,寄给他和寄给温景年没什么区别。
天可怜见!
他寄信时想的都是温景年拿到图纸必能将这种新式火炉推至全国,惠及天下。
谁是为了求和,求他将自己接回去才寄信的!
裴骃大怒,头一次失了仪态,指着温景年道:“我要跟你和离,温景年!”
温景年脸色阴沉,近乎是咬牙切齿,“你清醒一点,裴骃。”
他声音冰冷冷的,将裴骃从怒火中唤醒了,“我们是皇家赐婚,不可能和离的。”
侯府世子金科状元,将门嫡哥儿、贤名响誉盛京的端方公子,人前最恩爱的夫妻,做什么要和离?
温景年上前一步,轻声哄道:“裴骃,不要闹了,跟我回家去吧?”
裴骃眼泪顺势而下,点了点头,心中却一片死寂。
也罢,自此便不再奢求做一对恩爱夫妻,只相敬如宾到老便好。
两人的事这般轻轻揭过,裴骃便带着温景年拜访了乔远夫夫。
拜访是假,温景年想亲身体验下新式火炉是否如裴骃信中所说的那般好是真。
裴骃原本还想提醒温景年在乔远面前莫摆他那温大人的臭架子,可转念一想温景年在外人面前一向是装的人模狗样,想必压根不用他提醒!
果不其然,温景年见到俞大猛乔远,礼数上是一丁点儿也没错。请教俞大猛和俞老爹的时候,都一副认真好学的学生请教老师的模样。
倒搞得俞老爹不甚自在,只俞大猛这个心大的,还能就如何压缩成本但达到最高价值的话题跟他展开深入讨论。
乔远引裴骃上一边喝茶,“和好了?”
那日裴骃匆匆离去,褚黎便跟乔远抱怨了一下午裴骃夫君的恶行!
结合裴骃原先与他讲过的,乔远大概也猜出裴骃与他夫君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他不好多置喙什么。
裴骃摇了摇头,“没有。”
“只是日子还要过的。”他补充道。
乔远笑了下,给裴骃添茶,“日子当然是要过的,但是过得怎么样要由自己说了算。旁人不让你好过,你也别让他好过。”
“言之有理。”裴骃和乔远碰了个杯,先前他冲温景年发的那通火已使他想明白了两人今后的路如何走,心中的憋闷得以纾解,面上便不再郁结,多少有了几分畅快之意。
他看了看不顾仪态,正蹲在地上和俞大猛画图的温景年,转头跟乔远说:“但你放心,他是个好官。”
可以为了受苦受难的百姓,昼夜不眠;可以为着一桩冤假错案,直谏圣上弹劾当权皇子,是何等的锐利和刚勇。
乔远眼里浮了点笑意,总觉以裴骃对温景年的情意他根本就狠不下心,两人日后且还有的纠缠。不过乔远没直说,而是转了个话题,“上次火锅的事情考虑的如何了?”
“我那日就想应了的。”
只是被温景年的突然到来打断了。
裴骃略有些不好意思,“相交甚久,一直未吐露身份,是我不对。”
“无妨。”三人也是慢慢熟悉起来的,不过既然要开展长期合作,还是知道些底细比较好。
“我原是将军府的公子,后嫁与他为妻。”裴骃看了一眼温景年,淡淡道:“他是建安二十年的状元,如今任工部侍郎。”
“将军府?”乔远疑惑,“是镇守西北的裴延将军吗?”
裴骃没想到乔远竟还知道他爹爹的名号,当即有些开心地点了点头,眼底一片清亮,“阿爹是当世英雄。”
乔远笑道:“那可真是巧。”
“怎么说?”裴骃不解。
“我夫君就曾在西北军服役,在少将军麾下。”乔远顿了顿,“嗯...他应该是你的弟弟或者哥哥?”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裴骃有些激动,这会儿更觉乔远亲切,“那是我胞弟!”
乔远也忍不住笑了,缘分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那阿黎先前说你赚的银子都支援边关将士了?”
裴骃点了点头,娓娓道来:“纵有朝廷拨付军费,层层盘剥下来,到了边关将士手里也不剩多少。我阿爹虽身处高位,但却是武官,又远在西北,对于贪官污吏之事,实在是鞭长莫及。我为人臣,为人子,所以想为边关将士略尽些绵薄之力。”
乔远大受震撼,他孑然一身来到这个不知名的朝代,其实对这个朝代并没有多少认同感。但古往今来,从不乏为国为民前仆后继的义士。
乔远想了想便道:“既如此,我便只抽一成利,余下的,也算我和我夫君为边关将士尽的一份心意。”
“不可。”裴骃摇头拒绝,“我们身处高位,食君俸禄,所以需要承担责任,你没有这个必要。我们便按正常的生意往来,我出人力和店面,你出方子,利润我们四六分如何?”
乔远没应,解释道:“我夫君在西北服役时,年纪尚小,颇得军中叔伯照顾,我这番也是为了报答当年恩情。其二,我们为褚朝百姓,边关将士征战沙场亦是为了保护我们,我既有这个能力,理当也出份力的。”
裴骃觉得不妥还想说什么,乔远便拿出他对付俞大猛的那招,佯装生气,“你是不拿我当朋友吗?”
裴骃不由失笑,“你和阿黎的脾性还真是有些像。”他想了想又俏皮的补充道:“至于阿黎的身份,让他自个儿跟你说吧!”
乔远汗颜,这天下姓褚还很尊贵的能有几个?
真的不必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