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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鲛人后,我独占三千宠爱(14)

作者:漱己 时间:2022-01-12 10:50 标签:穿书 灵异神怪 生子 天之骄子

  这暴君与朝服甚为般配,倘若能成为一代明君该有多好。
  如有名臣良将相助,这暴君能否成为一代明君?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自懂事以来,他深知自己无法上战场,便盼着自己有朝一日能上得了朝堂。
  因而,从三岁起,他便跟着西席断文识字,直至十五岁,西席教无可教。
  要是待他百岁,化出双足后,能参加科举……
  他打住了思绪,首先,他全然琢磨不透这暴君的心思,但他知晓自己大抵参加不了科举;其次,就算他参加了科举,榜上有名,顺利地上了朝堂,怕是一朝行差踏错,会被这暴君当朝斩了;再次,纵然能苟延残喘,他亦不认为自己能将暴君辅佐成明君。
  综上所述,他若要在朝堂上有一番作为,至关紧要之事便是取了这暴君的性命,换一明君坐那皇位。
  思及此,他却又忍不住想:倘使这暴君并未经历过苦难,而是一帆风顺地作为太子继承皇位,是否便能成为一代明君?
  这个假设恐怕不成立。
  世间上,经历过苦难之人不知凡几,但其中作奸犯科者乃是少数。
  绝大多数人无论经历过如何悲惨之事,皆会向阳而生。
  故而,这丛霁之所以会成为暴君,十之八/九是由于其骨子里流淌着暴虐的血液。
  片晌后,暴君并未因他而发冷,反是他因暴君而发烫了。
  为了尽量让自己离暴君远些,他急欲将放于自己与暴君身体中间的双手抽出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早已发麻了,他努力地动了动指尖,却不慎触及了那物,登时指尖烫得近乎要融化了。
  他陡然一怔,霎时心如擂鼓。
  尚未将自己的心脏安顿好,他猝然见得暴君掀开了眼帘来。
  他被暴君注视着,手足无措,继而闻得暴君疑惑地道:“你不是不愿礼尚往来么?”
  并非礼尚往来,我只是一时不慎。他紧张得连指尖都发颤了,以致于每一字俱是歪歪斜斜。
  丛霁抬手覆上温祈发红的面颊:“你既不愿礼尚往来,为何害羞?”
  温祈解释道:并非害羞,而是窘态。
  “原来如此。”丛霁并未再追问,复又阖上了双目。
  温祈却是不由自主地在脑中勾勒出了那物的形状与尺寸,显然,他上回的结论是正确的,他若侍寝,必定命丧当场。
  约莫一盏茶后,他身上已无半点海水了,他望向不远处的水池,生出无限渴望。
  随着光阴的流逝,他的身体愈发干燥,似乎将要龟裂了。
  他再也受不住了,遂轻声唤道:“陛下,快醒醒。”
  暴君当然不可能听懂他之所言,但只消听到他的声音,便能懂得他的意思了。
  暴君却是一动不动,他料想自己的嗓音应当并未入暴君的双耳,正欲提高声量,竟见暴君倏然睁开了双目。
  紧接着,暴君即刻起身,将他送回了池水当中。
  他急切地将全副身体浸湿了,才探出首来,仰望着立于池畔的暴君。
  丛霁久未好眠,被这般注视着,便想拥着这幼鲛再睡上一觉,但他并未行动。
  他凝视着温祈,好一会儿,才道:“朕晚些时候再来见你。”
  言罢,他径直出了丹泉殿,又去了白露殿。
  丛露依然沉沉睡着,他叹了口气,内疚地道:“露珠儿,朕适才险些杀了你,是朕的不是。”
  他身中剧毒已有足足七载,此前,即便神志为嗜杀之欲所控,他亦不曾对丛露起过杀心。
  不久前,他非但对丛露起了杀心,还动了手。
  若非他及时制止了自己,后果不堪设想。
  他体内的毒性显然愈加厉害了。
  他并未料到这毒性会厉害至斯,他甚至曾天真地以为这毒性会慢慢地减弱。
  目前为止,温祈尚有效用,或许再过几载,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温祁。
  不若……
  他不若自行了断罢?免得连累了丛露与温祈。
  对于死亡,他其实并不如何畏惧。
  他突然很是奇怪自己昨年为何对于长生不老如此执着,大抵亦是那奇毒在作祟罢?
  在自行了断前,他必须为丛露与温祈谋划好后路。
  丛露并无独自存活之能,但何人能护丛露一生?
  为丛露招婿么?有他做后盾,驸马自然不敢待丛露不好;他若故去,驸马会如何待丛露?
  至于温祈,作为鲛人,温祈奇货可居,且温祈不会功夫,又无权势,恐怕无法自保。
  他如若赐权势予温祈,待他驾崩后,温祈能否守得住权势?温祈如若守得住,他能否托温祈照顾丛露?
  又该当由何人继承来这皇位?
  当真由丛霰来继承?丛霰是否会善待丛露与温祈?
  倘若丛露能复原,倒是继承这皇位的不二人选。
  他绞尽脑汁,想不出一个万全的法子,索性不再想,继续批阅奏折。
  那厢,温祈坐于池底,愤愤地心道:我又不是你暖床的玩意儿,你晚些时候来见我作甚么?
  直至晚膳时分,他才浮出水面。
  他眼巴巴地望着门口,须臾,一内侍端着食案进来了。
  内侍将食案端到了池畔,衣袂不小心扫到了汤碗,汤碗倾斜,其中的白玉虾仁羹洒出小半,沾在了织皮之上。
  见状,这内侍面色煞白,另一内侍提醒道:“快些擦干净,莫要被陛下瞧出来,免得头颅不保,陛下……”
  他压低了声音:“据闻今晨陛下差点儿将公主……”
  他不敢再言,而是用两指在自己喉间比划了一下。
  显然易见,那暴君今晨差点儿将公主杀了。
  这宫中仅有一位公主,便是那暴君同父同母的妹妹丛露,自己若是记得不差,丛露几乎是由暴君拉扯长大的,且与暴君兄妹情深。
  对着感情深厚的妹妹都能起杀心,那暴君果然成不了明君,即使父母双全,诸事顺遂都成不了明君。
  这个认知莫名地教温祈食不下咽,他胡乱地将吃食全数塞入了口中,费力地吞下后,又抚着圆鼓鼓的小腹发怔。
  片刻后,他猛然想起来自己尚不知晓此处究竟有多少诸子百家之著作,遂一跃而起,到了架几案前。
  他生怕弄湿了书籍,待自己的双手变得干燥了,才伸手取了一册《尉缭子》。
  《尉缭子》乃是兵书,他生前从未涉猎过兵书,当即兴致盎然地阅读了起来。
  然而,他堪堪翻过第三页,那个将他当做暖床的玩意儿的暴君便出现了。
  着实是惹人讨厌。
  他面上作出一副恭顺模样,朝着暴君行礼道:温祈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丛霁行至温祈面前,见温祈手中捧着一册《尉缭子》,略有惊色:“你不是素来喜爱话本么?却原来亦喜爱兵书?”
  温祈严谨地答道:我从未涉猎过兵书,眼下不过看了三页而已,谈不上喜爱或是厌恶。
  丛霁自小喜爱兵书,其中的兵法谋略引人入胜,近日,他更是日日都要抽空研读兵书。
  他突发奇想地问道:“你若为主帅,手底下的将士不愿苦练,你会如何?”
  温祈不知丛霁此问是否在试探甚么,左思右想之后,才发问道:苦练是怎样的苦练?是否超出常人所能承受的范围?是否一日十二个时辰要苦练十个时辰?是否会剥夺将士的睡眠?
  丛霁一一作答:“苦练较寻常的操练辛苦不少,但并未超出常人所能承受的范围,一日约莫苦练七至八个时辰,并不会剥夺将士的睡眠。”
  温祈直言道:作为将士,其职责便是保家卫国,且应当以主帅马首是瞻,主帅手底下的将士倘使不愿苦练,便是不顾军纪,为人散漫,倘使还叫苦连天,更是不可饶恕。我若为主帅,会令其改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过不能改,便只能杀一儆百。
  丛霁先前巡视三军,亲手杀了一四品武将及其两个副手,便是因为那三个刺头非但不愿苦练,叫苦连天,还怂恿他人罢练。
  温祈看起来乖巧且胆小,写下“杀一儆百”这四字的气势却是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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