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小夫郎先婚后爱(42)
“阿爹他刚开始的时候还会过去瞧上一眼,等后来日子久了也就渐渐忘却了……可我还是记着的,每年都要过去看几次。”
姜然心里藏着小心思,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我想请重山大哥和我一起去一趟,见见阿父,好叫他知道我现在过得很好……”
他说话的声音虽轻,但方重山却听得一字不漏,心里砰的一跳,陡然间意识到,这分明是小双儿在邀请他见家长呢!
方重山已经很明晰自己对姜然的感情了,只是他一直摸不准姜然对自己是什么个想法。
现在这样,似乎是得到了答案?
“好,等得了空,我们就一起去看看阿父……”
蔡玄出门问诊,一直到傍晚的时候才提着小药箱子回到药铺。
晚上的药铺门庭冷清,蔡玄一进门就瞧见屋里几个人支着个小木桌子,就着几道菜美滋滋的喝药酒。
叶先生正喝得兴起,一抬头瞧见蔡玄站在门口,吓得猛一站起身来,呛了一口酒水,憋红了脸咳嗽了好几声,干巴巴的挤出笑,客客气气的招呼了一声:“蔡神医,您出门问诊回来啦?”
蔡玄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好气的说道:“要是我没记错,铺子里应当是禁酒的才对吧?”
“你倒好,带着我的学徒一起吃酒,小心回头我告你一状!”
叶先生生平别的都不爱,唯独好喝酒,现在被蔡玄逮着个正着,打了个酒嗝,尴尬的摆手求饶:“我这是、我这是……”
“嗨!这是看你孤家寡人的,好不容易有了个学徒,替你高兴,替你多喝两杯呢!”
蔡玄嗤笑一声,显然是不信他这个借口,无意和叶先生这个老酒鬼多计较,他将审视的目光落到了一旁坐着,悠悠闲闲喝茶的方重山身上。
又问:“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可有选定好房间?”
方重山如实回答道:“收拾的差不多了,选定了最靠里头的那一间,以后还要麻烦蔡神医您多多照顾。”
蔡玄漫不经心的一挥手,他最是厌烦别人说的客套话,直截了当道:“直接叫我名字吧,别蔡神医蔡神医的叫,我听着头疼。”
方重山被他这番话说的一愣,隐约察觉出他这位师父只怕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物。
“今晚好好休整,明天到我这里来,我同你说一说做学徒该守的规矩和该做的事情。”
等把要交代的都交代完了,蔡玄颇为嫌弃的瞅了眼醉醺醺不成样子的叶先生,皱着眉头,捂住鼻子,扇了扇风,“老酒鬼果真是老酒鬼,早晚有一天要一跤跌进酒坛里淹死!”
说完,也不管方重山做何反应,他一甩袖子,径直撩开门帘,只往院子里头去了。
等到第二天,方重山特意起了个大早,拎着两坛子腌青梅颠颠地过去敲蔡玄的房门。
只听见屋里头懒懒散散的喊了一声:“门掩着,你推门进来就是。”
方重山试探的用力一推,雕花的木门果然嘎吱一声开了,他往里头探头一看,整个屋子里杂乱无章,根本没有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
地上七零八落的散着各类草药,屋子的一旁吊着一个小锅炉,慢慢吞吞的温着火,陶瓷制的小药锅悬在上头,热腾腾的直往上冒白烟。
方重山一脚踏出去,刚刚好踩在一只圆滚滚的冰莲果身上,果肉汁水一溅,吓得他不敢乱动。
蔡玄席地而坐,提着一只毛笔,对着地上写写画画,光看见方重山窘迫的样子,不由笑了一声:“不就是一只冰莲果吗?看把你慌成什么样子!”
不就是?!
这是什么大佬口气啊?
方重山自觉一脚踩碎了十几张红色大钞票,心虚得厉害,再往里头细细的打量,这才发现,原来不只是冰莲果,还有些别的名贵的药材杂乱无序的散落在地上,直叫人想惊呼一声暴殄天物。
蔡玄看方重山不敢动,不由在心里暗自感叹,估计着这回收的学徒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只好主动站起身来,潦草的将地上散落的草药扫到一边去,开口解释:“这些草药都是我拿来做药方的。”
“做药民简单,山上的草药,只要不是瞎子就能随随便便抓两把回来,但是要想做个好大夫可不容易。”
“方重山,我想再考你一考,问问你对草药是什么个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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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三十四只萌夫郎
你对草药是个什么理解?
这个问题方重山不是第一次听,在前世里,他父亲告亡,家中仅剩的半点积蓄被所谓的亲戚洗劫讨要一空,无法维系生活。
村里的老人便劝他说不如跟着采药人一起上山去,山里草药多,总归是能谋一条生路的。
带他一到上山的老草药人就曾问过:“重山,你采药也有一年时间了,你对草药是什么个理解?”
能有什么理解呢?
当时方重山能力小,见识浅,满心满眼里想的都是要采集最好的药,换钱买口吃的填饱肚子。
对那个时候的他而言,草药不过是一沓一沓的红票子,是能安心活命的本钱。
等到了大安国,生活渐渐稳定了之后,方重山对草药的体悟倒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原以为自己只是将采药人当做是谋生的行当,现在回眼望过去,发现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大概是治病救人的药方根本吧。”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方重山只言简意赅地说了一句话。
蔡玄停了手上的笔,嗤笑一声:“但凡是入行的药民都知道的一句话,你就拿这么一句来打发我?”
方重山摇摇头,低声而稳重的解释道:“入行的药民都知道,不代表都能够深刻的了解其中的含义。”
“世间草药万千,有些草药虽然至毒却可以救人,有些草药效用可以延年益寿,但倘若用的不对,分明可以杀人。”
“盏灯只可取其叶,冰莲果置放于山泉水中才能保存的长久,伏月夜间开花,花朵开放的时候才有药效……可惜,我看见许多药民都只不过是听着前辈的教导,依照书上所写的胡乱模仿,根本就没有细心留意过草药的个性。”
蔡玄初听的时候还不以为意,等方重山将一席话讲完,不禁有些触动,略微沉思了片刻,他忽然抬眼直直地望向方重山,状似无意的问道:“我听叶先生说,你是在繁阳城的游船上好运气遇见了个怪老头,才知晓了不少旁人不知道的草药知识。”
他这话问的突兀又奇怪,方重山心里一跳,总觉得蔡玄看过来的目光里透着审视与洞悉,他有些心虚的撇过脸,含混的应道:“是这样没错……”
蔡玄笑着摇头,直截了当的戳破了他这个并不怎么高明的谎言:“叶先生能力不够,可以被你忽悠过去,可我却不一样。”
“想要做个好药民,天赋确实重要,没有长久的经验,你的天赋又能厉害到什么地方去?”
“我是不相信,仅仅是凭着在游船上偶遇的怪老头,随随便便讲了一夜的课,就能让你连一些不常见的草药、药性都能一清二楚的地步。”
“单单说盏灯,盏灯的根叶相互斥,如果连枝带叶的采集,往往会激发毒性,所以需要有特殊的手法单独将盏灯的团叶采集下来才行,你第一次遇见就能那么好的保存,恐怕不是听一个老头说两句就能做到的吧?”
“叶先生给我看过你保存的盏灯,手法娴熟到没有几年经验是做不到的,叶先生是个蠢的,看不出其中的问题,可是,你骗得了他,却骗不了我。”
方重山一时间愣住,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幸好,这样难堪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蔡玄哈哈一笑,随性的一摆手,“算了算了,谁没有一个半点的秘密,我只是随便问一问而已,你也不用和我一一交代。”